第36章

那人低低的笑著：「嘻嘻，你幹嘛救她？你不是最恨人族了嗎？」

正燊濁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人與自己擁有一模一樣的臉，不過他的臉上稍顯稚嫩，而眼前人的臉上卻滿是血腥與弒殺，他穿著黑色的長袍，頭戴高官，手裡還握著一柄長劍，那長劍通體血黑色，不，只是通體黑色而已，只不過上面沾染的血太多，將劍身染成了紅色。

忽然他感到自己的身形猛的一閃，他與那人來到了一片空地之上，空地上是一些幼女兒童，只見那人微笑著舉起長劍，對著那些婦女兒童，一劍封喉。

原本還算安靜的空地上馬上哀鴻遍野，響起怒斥與叫喊。

「昀虛！！！你不得好死！！」

下一秒，那人就頭顱被直接斬斷，「咕嚕嚕」滾到地上，染紅了一片，那個男人的臉上都是血，可他卻毫不在意，他用手輕輕一抹，可是他臉上的血太多了，這一抹使他的臉變得更加猙獰恐怖，他笑嘻嘻的拿起那個人的頭顱。

他轉過身來，用他那雙漆黑無比的瞳孔看著正燊濁：「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正燊濁忽然感覺全身無力，癱倒在地，那人用手撐著劍，低下頭來與他對視，他眼神親昵的伏到他耳邊。：「你怎麼不說話啊？」

正燊濁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僵硬的轉過頭，他看向那人的臉。

良久，那人似乎明白了他什麼意思一般，他「啪！！」的一聲，直接甩開自己手裡的頭顱。

有些驚喜的指了指自己的臉：「你說說看，這張臉是不是和你的特別像啊？」他有些瘋癲的自說自話。

正燊濁聲線有些顫抖：「你……你到底是誰？」

那人微笑著的臉，忽然面無表情，他抬起頭，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可隨機他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低下身來繼續微笑著與正燊濁說：「不認識我沒關係，但你應該認識你自己吧，我就是你呀……」

「你……」

那人看著渾身顫抖的正燊濁，頭一歪，輕輕笑：「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害怕啊？」

正燊濁難以置信的的搖頭，他似乎迫切的想象眼前人說明自己不是他，也與他不同，是想說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嘻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們兩個都是同一個人……你怎麼能害怕我呢？」

正燊濁看著越來越瘋癲的眼前人，心中滿是難以置信，可他對這人除了有些害怕以外，心中卻深深的感覺到這人對自己而言似乎十分親切。

他不可置信的猛搖頭嘴裡呢喃著：「不……不……」

忽然那遍地的屍體中有一具屍體似乎沒有死透，正艱難蠕動著，那人輕輕的走上前去，抬起劍，面無表情的猛的往那人的胸膛里扎。

正燊濁失聲大吼：「不要！！」

那人聽到正燊濁這樣說停下了，手裡的他扭過頭來看向正燊濁：「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那人似乎是被這句話問蒙了，可隨即他癲狂的大笑：「這樣一定很沒有意思，對不對？怪不得你不喜歡，要不？我們抓幾個人回去做成玩具玩兒吧……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這些了，不是嗎？」

正燊濁聽不懂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卻自顧自的解釋起來：「我們可以把他的肉削下來，喂你的小寵物，把他的眼珠子取下來，放在地上咔嚓一聲踩碎，你小時候不是說這種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美妙嗎？你一定特別喜歡。

」

正燊濁眼裡滿是驚恐，忽然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把上前抓住那人的衣領。

「你到底要做什麼？！！」

那人被正燊濁猛的吼了一聲，似乎有些發懵，可隨即他就輕輕的握住正燊濁抓著自己的手，眼神中滿是眷戀「你捨不得我對不對？」

正燊濁突然感覺自己的記憶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喚醒，身體有些不受控制，正燊濁右手凝聚出一股黑霧，那霧氣漸漸的變成了一柄黑色的長槍，同樣也是黑色，通體都透著十分詭異的氣息。

那長槍的槍身上刻著古老而神秘的花紋，在暗淡的天空下，竟然還閃著光，就像一抹光明墮入無邊的黑暗。

自己眼前的那個男人一臉痴迷的看著正燊濁手中的長槍：「嘻嘻，救災？你又要拿他捅進我的胸膛嗎？」

正燊濁低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雙眼，讓人看不清情緒，他用那柄長槍猛的捅進前人的胸膛。

那人看到捅進自己胸膛的長槍，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又好似早已習慣，他大笑著看正燊濁：「滅世？救災？哈哈哈哈哈！！！」

他眼中滿是譏諷「笑死我了，你就是我，你看著他們的屍體，你不會感到內疚嗎？你就是我啊！！救世？？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你本就是深淵中的惡魔，你還怎麼敢祈求光明？當光明照在你身上的那一刻，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正燊濁情緒有些失控的大吼：「閉嘴！！！」

「你重新控制了這句身體又如何？還是有那麼多人恨你，是你毀了他們，毀了他們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沒有資格怪罪，你應該怪的人是你。」

「閉嘴！！！！」

「你殺我一次又一次又如何？你一樣救不了他們，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

下一秒那人的身體就像是被碾成的齏粉一般隨風消逝，再也不見。

眼前的景象也如同破碎的鏡面一般，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

正燊濁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流過一陣溫暖，他在哭，無聲慟哭。

眼前的景象再次變換，他還站在賽場上。

與他比試的那個男人一臉驚訝：「你竟然……破開了我的幻境。」

正燊濁眼神空洞，怔怔的看著那個男人。

男人眼中的驚詫還未退去，要知道擁有情人的神仙所製造的幻境，名叫做夢魘，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心魔，心魔這種東西可大可小。

大了，讓你墮入深淵，萬劫不復，小了就只是一件煩心事。

可人類這種生物最難以接受的就是自己的心魔。

在這世間上能置心魔於不顧，心無旁騖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