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周圍是汪洋，一片是正常的海水，一片如同血液一樣。

兩片海水有這明顯的分界線，分界線上端是一座浮空的小島，島上布滿草坪，中間是一顆碩大的蘋果樹。

面前的少女一頭紅髮，和如同血液的那一片水。

她什麼都沒穿，保留著最原始的野性美。

周瑾醒來了，最近老是做奇怪的夢。

「好重啊，什麼東西在我身上啊。」

周瑾抬頭一看，風間淮睡在了他身上，那麼安詳。

「淮子小姐醒一醒。」

周瑾輕輕拍了風間淮幾下，說實話他還有點喜歡這種感覺的。

風間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坐了起來，彷彿這一切理所當然。

周瑾看了看手機，已經晚上八點鐘了。

「淮子小姐我得回家了，明天就要高考了。」

風間淮給了周瑾一點錢，名義上是借給周瑾的。

「為什麼說借呢。周君真是奇怪呢，我的就是你的啊。」

周瑾走後，風間淮自言自語道。

周瑾拿著風間淮的錢打車回了家。

路上的他才想起來，上一次一起吃飯，披在風間淮身上的褂子忘了拿了。

「算了送給她吧，也算是一份回憶。」

周瑾很肯定自己的覺得，他寧願和陳楠，一個吊著他的女人一起去讀大專，也不願意去日本讀大學，這种放棄前途的行為，和高二那年，他要和陳楠一起降級一樣。

風間淮好像很確定周瑾一定會找他的，不知是對自己的魅力自信，還是什麼。

周瑾回到家，她的母親坐在床上，顯然是在等他。

「回來了。」

「嗯嗯，怎麼還不睡覺。」

「明天高考，怎麼好幾天不回家。」

周瑾想起來最近的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你上次和媽說，能去日本留學。」

「嗯嗯。」

「媽覺得吧，你這個成績也都清楚，如果真的有這個機會的話，咱就把握一下。」

「嗯，媽我再想想，你先睡吧。」

哪怕是明天高考，周瑾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

周瑾猶豫了，他這輩子沒什麼牽挂，只是放不下父母。

他也不想把未來和這樣一個不確定的似有非有的戀人掛鉤。

去日本留學，周瑾也考慮過，段懿和他一起去過機構補習，段懿要去日本留學。

對這種國內成績不好的人，留學是很好的一種方法，也算是擺脫小鎮做題家的方法。

但是周瑾家裡面窮，也沒什麼關係，沒辦法和段懿一起去日本留學。

他熬到了第二天早上七點，起來洗漱準備去高考，一晚上的斟酌，周瑾還是沒有給自己一個答案。

他是騎電動車自己去的，他的父親半夜四點下班，他不想因為這註定的高考打擾他。周瑾的母親還要管他的弟弟。

周瑾高中學的小語種日語，全市也很少有人學，而且全市開展小語種教育的學校也很少，周瑾的高中算全市開展日語教育最大的公立學校。所以他在本校考試。

「怎麼臉色怎麼不好啊？」

於晗一眼就認出來人群中的周瑾，不知是因為關係好，還是契約的原因。

「哦，昨天晚上沒睡好。」

「沒想好嗎？」

「什麼？」

「風間淮」

周瑾點了點頭。

「先考試吧。要是不打算去的話，還得靠高考呢。」

第一門考的是語文，他看著一長串的不知道要表達什麼的文字，周瑾一臉疑惑，其實他對於文字很敏感，他會經常寫一些文章，奇奇怪怪的文章，沒有阿諛奉承的文章，沒有制度化的文章。

他最喜歡的作者是魯迅，他很喜歡那種有目的性，尖銳的文字。

好像一把利劍一樣。

寫到作文，制度化的模式就更明顯了，看似是半自命題，其實早就被固定了，就像是大部分人的人生一樣。

胡亂寫了一些，他就睡著了，他不喜歡這樣制度化的試題，就像不喜歡制度化的人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