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磨劍十二載,寸陰尺壁,高考已近,不忘初心,砥礪前行,志在百天,孤燈黃卷,漉沙淘金,攻苦食淡,來時我為精英,去時自當奪魁。」

今天是百日誓師,大家對自己加油打氣,為努力了三年的自己許下一個夙願。

周瑾不喜歡這種活動,他一直是奇怪的人,不喜歡人多的活動,不喜歡承諾什麼,不喜歡自己,不喜歡別人。

周瑾的母親總是擔心周瑾不學習是和社會黑惡勢力學壞,其實這種擔心毫無意義,周瑾的朋友們都這知道,他對大部分事情都不感興趣,他的娛樂活動好像只有打遊戲,雖然打的還是一塌糊塗。

「同學們,高考將至,我能教大家的其實已經很少了,高考是人生的轉折點,但不是唯一的轉折點,我希望大家竭盡全力就好,大家在這裡寫下自己的名字和想考的大學吧,希望大家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

周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字他人評價總是褒貶不一,有種鬼哭神嚎的美,和抽象的本人實在是相似。

寫自己的意願的大學時,他冥思苦想也寫不出來,別人寫的什麼什麼科技大學,什麼什麼理工大學,只有他自己想應該是什麼職業技術學院呢?

其實什麼職業技術學院都無所謂,對周瑾來講,他不在乎這些,因為即使考上了什麼大學,也改變不了自己悲觀且悲哀的生活。

之前和前任談戀愛的時候,他想去她那裡的大專,但是她不喜歡大專,不喜歡人下人,其實她也不喜歡周瑾。

是啊,什麼人會喜歡這樣奇怪的人呢。

想好長時間,他還是放棄了,他實在是沒什麼夢想,他真的已經接受悲哀的生活而且任由它如此了。

他回教室又睡著了。

「你小子天天在教室睡覺是吧。」

周瑾很生氣,因為有人打斷他的美夢。

抬頭一看是段懿,可能因為太困,可能因為和段懿段懿關係好。他沒搭理他。

段懿身體不好,不怎麼來學校,總是去周邊大城市的醫院看病,周瑾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病,早知道是體虛,所以周瑾一直拿腎虛調侃段懿。

周瑾的高中每周只有一天假期,今天正好是周六下午,六點就可以放學了。

他想起來於晗前幾天告訴他,有個叫風間淮的女人找他。

聽名字應該是日本人,作為資深二刺猿,周瑾對日本女人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其實對女人都挺感興趣的。別的男人是喜歡美女,周瑾不挑,好看的丑的他都挺喜歡的。

與其說喜歡,倒不如說的有文化一點,他更希望有個女人了解他,了解他看似抽象實則溫柔的內心,了解他並非冷漠而暗藏幽默的性格,了解他的脆弱,拯救他漫無目的,悲哀至極的生活。

周瑾對生活的認知太悲哀了,生活中的每一點小事情都會讓他很觸動。

要說最影響他的,是他去年突發奇想,中秋請假回老家,他自己也沒想到,那是他見自己姥爺(母親的父親)最後一面。

周瑾的姥爺得了腦梗,說話行動都很不方便。

他帶著很多好吃的回去,和他姥爺說多吃點吧,這全是好東西,多吃點肉多喝點奶,作為底層人們,周瑾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八塊錢的一小瓶酸奶對他來說已經算奢侈。他平時自己也不舍的買。

「吃了病就好了?」

這句話把周瑾問的呆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啊,吃了就真的好了嗎?答案顯而易見是不好,

如果喝牛奶可以治病,那牛奶也會成為普通人的奢侈品,又怎麼能被周瑾買回來。

這句話觸動了周瑾,等他到了自己姥爺的這個年齡也不會再忘記這句話。

人生多麼悲哀啊,悲哀地出生,悲哀地活著,悲哀的死去。

想著身邊的長輩逐漸老去,總有一天會全部離去,父母也會老去,老到離開自己,自己也會老去,離開這個世界。

「吃了就好了。」

周瑾強忍難過說出這句話。

在那一年過年的時候,他的姥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連那個年都沒度過,就這樣,死在了那個大年三十晚上。

「你上次說有個女人找我,找我幹什麼啊?被我的魅力迷住了?」

「尿照丑懂?」

「你怎麼罵人呢?所以她為啥找我啊?」

「我救你的時候被她看到了,應該是想通過你了解我吧。」

「6」

「放學的時候我過去找你,我們兩個一起過去找她吧。」

「1」

刷了會短視頻到了放學的點,於晗已經在周瑾教室門口等他了。

於晗的保時捷718停在了學校門口,周瑾上了她的車,來來回回出校門的人,滿眼嫉妒的看著周瑾,好像想殺了周瑾一樣。

周瑾理解不了這種嫉妒,因為他知道開車的人是個什麼物種。

看著窗外的風景,吹著風,他享受著,看著黃昏時的這座城市,沒有一線城市的富麗堂皇,沒有村裡面的泥濘,有的只是他18年來生活的點點滴滴,這座城市對他來說美的要死。

「到了下車吧。」

周瑾沒有說話,下車后便一直盯著前方的建築物。

全城最奢侈的餐廳,裝修上的高級感不是周瑾這種土鱉能描述的。

「卧槽。這麼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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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支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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