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警告
記憶戛然而止,腦子裡依稀生生被人抹去了一段記憶,再之後的記憶就是他從夢中驚醒,已經出現在了宿舍里了。
啟航的食堂是高中和大學通用的,中午去食堂里,從沒在食堂缺席的教授不知去向,那幫學生他再見到的也只有寥寥幾個人。
齊碩一去問那幾個人,他們全都一臉茫然,顯然根本記不得發生什麼了,關於那天傍晚發生的記憶,可能是完全被抹除掉了。
並且齊碩一還說,他出生起也沒哭過,還是無淚體質。
神秘的金光,特殊的體質,異常的經歷,莫名的記憶……
以張空之見,齊碩一有大帝之資。
張空轉頭,對上了齊碩一探究的目光,緩緩扯出一個和善的微笑來。
齊碩一:「……?」都這個時候了,他還笑的出來?
不過,張空他笑的怎麼那麼不懷好意呢?是他的錯覺嗎?
在後排的吳果總覺得周圍陰氣森森的,想到張空說的那團頭髮,整個人都不好了。
「刀子!」吳果嚎叫著跑到了張空這裡,在張空詢問目光中,緊張兮兮的咽了一下口水,小聲道:「我們逃課吧?」
不等張空回答,他們高二(5)班的班主任蔣老師邁著不太輕快的步伐,一臉沉重的來到了教室里。
他把書立起來在講台上敲了敲,威嚴出聲:「安靜!」
鬧哄哄的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三兩個成堆的人也都端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樣一來在張空旁邊染著紅毛紋著花臂的吳果就更加顯眼了。
「吳果!回你的座位去!」
吳果苦著臉,生無可戀且極其緩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學們,六層發生的事情想必就我們班同學知道的最清楚了,不過大家不要驚慌。」
「我們要相信警察同志,我們的國家政府會保證我們的安全。」
「同學們不要再討論嚴倪同學身上所發生的事了,警察同志說……不吉利。」
不吉利?不吉利代表什麼?
張空心下猜測,難道討論鬼多了,會吸引來鬼嗎?
蔣老師這番話又引得講台下面的同學們議論紛紛,他略微煩躁的又敲了敲講台,「安靜!」
「老師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不過我們也要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下節課上課之前周慧慧和季敏同學就會帶著嚴倪同學回到班級了。」
「同學們不要在嚴倪同學面前詢問或者討論她宿舍所發生的事情。」
蔣老師頓了頓,又道:「尤其是那些看到案發現場的同學,一定不要再討論這件事情。」
「……儘可能的把這件事忘了吧。」
這些話根本沒起到安撫的作用,反而令同學們更加恐懼害怕了。
不過大家也不敢再討論了,任誰都不想不吉利,嚴倪的寢室里可是發生了命案啊,萬一這個不吉利是指丟掉性命呢,誰也不想拿自己的命來測試這個不吉利究竟指的是什麼。
「嗷——!!!!卧槽!!!」在這安靜的氛圍下,後排的吳果驟然嚎叫出聲,嚇眾人一大跳。
張空聽到熟悉的叫聲,立刻就回頭去看了吳果,只見他上躥下跳的甩著自己的手臂,他紋身上的怪蛇正在一口一口蠶食著他的「肉」。
吳果能看見了?!
「吳果!你在鬼叫什麼?!又搞什麼幺蛾子?!」蔣老師拍桌子生氣道。
這個吳果一天天的不讓他省心,還老是想帶壞張空這個好苗子,
簡直罪無可恕,要不是吳果他爹是副校長,他讓吳果連經過高二(5)班的走廊都不讓。
「刀子!不不不,齊碩一!啊呸,齊哥!」吳果第一開始想找的是張空,不過腦瓜子一轉,齊碩一應該是更好的選擇,立馬朝齊碩一這裡跑來。
齊碩一大驚失色,他也看見了吳果手臂上纏繞的那個張空口中的怪蛇了!想到張空說在食堂里那條蛇咬了他一大口,他不由得顫慄懼怕。
當即怒不可遏道:「吳果!你他媽別過來!別過來聽到沒有!」
可是他的勸阻根本沒什麼用,根本阻擋不了吳果朝他奔來的腳步,齊碩一直接從座位站了起來,剛想逃跑自己的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肩膀上的手掌骨節分明,帶著不容忽視的力氣,是張空。
張空站起身微笑的看著他,他本人看起來瘦瘦弱弱,可是力氣卻出奇的大,猶如巨大的鉗子鑲在那裡,使他動不得分毫。
「你他媽放開我!放開我啊!」齊碩一吼叫著,用手去扒拉張空的手,張空在齊碩一要使勁的時候鬆開了手。
齊碩一大喜,剛要跑卻發現吳果已經來到他身邊了,他內心警鈴大作,下一秒吳果的手臂已經伸到了他的面前。
「……卧槽尼瑪……!!!」
那條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彈跳起來,狠狠的咬下了齊碩一左臉的一大塊「肉」,而後又快速的回到了吳果的紋身上。
齊碩一臉色慘白額頭滲出冷汗,明顯是感覺到了劇烈的疼痛,張空只被一小口的嘶咬,都剋制不住叫出聲,齊碩一如當初在食堂里被吳果暴擊那裡一樣,剋制的忍了下來。
張空不得不佩服起齊碩一的忍耐力。
那條蛇咬了齊碩一之後,就沒有再咬吳果了,像當初第一次咬了齊碩一那樣,以紋身上的姿勢盤旋起來,閉起了陰冷的蛇瞳,它剛咬下來的「肉」竟然已經被它吞入腹中了。
張空細看,那條蛇身上的人臉又消失了一些。
「齊哥,你以後就是我吳果的恩人了。」吳果激動的抱住了齊碩一,還在劇痛中無法自拔的全班同學都不明所以的看完了這場鬧劇,蔣老師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吳果!你出……回你座位站著去!」一般吳果惹了事蔣老師都會讓他出去站著,這次卻一反平常。
是因為那隻鬼的緣故嗎?張空暗自揣摩。
「老師!我不想回我的座位,我可以站在講台上嗎?」吳果一臉真誠的說道。
「吳果!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叫老王!」
吳果瞬間變臉,鬆開了還沒從疼痛中緩過來的齊碩一,邊回去自己的座位邊諂媚的說道:「哎呀,不就座位上罰站嘛,小意思小意思啦~」
見吳果已經回去了,蔣老師擔心的看向了齊碩一,「齊碩一同學,你沒事吧?」
這可是個好苗子啊,吳果才兩天就欺負人家兩次,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我沒事。」他有事,他非常的有事,他感覺自己的臉上被生生撕咬著剜下來一塊肉,比鑽心都疼。
齊碩一蒼白著臉色坐下了,他憤憤不平的看著張空,眼裡的戾氣恨不得把他活剝了。
張空沖蔣老師揚起一抹乖巧的笑意,剛要質問他的蔣老師話都到嘴邊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張空也就一臉沒事人的坐下了,絲毫無懼的看向了怒氣橫生的齊碩一,「同桌,抱歉啊,我還以為你要襲擊老師呢~」
這話很小聲,只他和齊碩一聽得到。
齊碩一咬牙切齒的小聲回答:「我日,你倆完了。」
張空無所謂的笑了笑,他這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氣的齊碩一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今天的早讀蔣老師不同常態一直都在看著,有幾個想要上廁所摸魚的都被蔣老師給逮了回去,女生了解到那些恐怖的事,根本沒有人敢趁著這段時間去上廁所。
枯燥的讀書書中,不太快的下課了。
蔣老師叮囑了幾句不讓大家去操場上,盡量都要待在教室里,別在外面過多停留就離開了。
哦,後面還有一句「不然的話,就會……嗯……不吉利。」
齊碩一眼裡陰沉的一片,直接揪起了張空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忽略掉同學們雜七雜八的眼神和聲音,惡狠狠的帶著張空往外走去。
看張空踉蹌著,剛剛還差點被板凳給絆倒,他身後的楊靈雪焦急的站了起來,追了出去,後排的吳果緊跟其後。
張空默不作聲的任由齊碩一拉扯,走廊的人不多,應該都被彼此的班主任給警告過了,都如受驚的鼠躲在發霉的巢穴。
「哎哎呀,齊哥,冷靜啊!衝動是魔鬼!衝動是魔鬼啊!」吳果比楊靈雪率先的沖了出來,「況且是蛇兄咬的你,你打張空可不太厚道啊。」
「呵呵,」齊碩一被氣笑了,「你讓那鬼玩意兒咬我就厚道了對吧?」
「你們在說什麼呢?」跟出來的楊靈雪不解的問道。
「沒說什麼。」張空回答。
拽著張空領子的手一緊,齊碩一怒喝道:「他媽的,你他媽還有興趣在這裡撩妹!」
「齊哥,我不攔你,揍他吧!」吳果道。
張空:「……」
楊靈雪羞紅了臉,「沒有撩我吧……有嗎?」
鬧劇最終以張空說晚上補償齊碩一,並且說一下齊碩一和吳果都不知道的《第一劍客》事件作為收場。
今天一天大家都如坐針氈,大多人上課都沒聽進去,撐到了最後一節課,這是余秋希的課。
吳果擔驚受怕的害怕自己的頭髮被薅,可半天頭皮上也沒有傳來痛感,漸漸又發現周遭的陰冷感褪去了,不由得感到奇怪。
張空之前詢問了已經能看到怪蛇的吳果和齊碩一,能不能看到鬼發,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
張空用鏡子查看著後面吳果那裡的動向,那坨頭髮其實醞釀的差不多了,已經準備薅了。
就在它蠕動的那一剎那,吳果身後居然出現了一道龐大的身影,不等張空反應呢,手中的鏡子就被蔥白纖長的手指給抽走了。
是余秋希。
「又在我的課堂上搞小動作,張空,你真行啊!」余秋希氣惱著,把鏡子丟在地下摔得粉碎。
張空張開口要說什麼,餘光卻撇到桌子上「回歸故土」的頭髮,那坨子頭髮悉數發白,似乎受了重創。
是吳果背後的那個影子的原因嗎?吳果身上也有什麼神秘的力量保護?
余秋希看著明顯走神的張空,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站起來。」
張空回過神默默站起身,余秋希拿起書繼續講起課來。
齊碩一幸災樂禍的在一張紙上寫下活該二字,推給了張空,張空看著旁邊囂張的齊碩一,微笑的舉起了手:「老師,齊碩一上課給我傳紙條。」
最後一節課過得很快,下課鈴聲已經響起來了,奇怪的是以前一想起鈴聲外面就亂鬨哄的走廊此時竟然安安靜靜。
這樣的異常讓同學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余秋希表情嚴肅,「同學們,老師應該在快下課的時候就告訴大家的,不過講課太入迷忘記了,不好意思。」
「為了同學們的安全考慮,在校的所有的學生,都將在教室里度過這個夜晚。」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
「同學們安靜一下!」余秋希說,「要想安全的度過這個夜晚,我們首先就要保持,安靜。」
余秋希的臉色不怎麼好,能看出是在強裝淡定。
站著的張空齊碩一對視一眼,齊碩一推給他一個紙條,「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
「猜到了一半。」張空寫道。
張空的臉色並不好,他在想他媽……
靜默森然的教室里傳來尖叫的聲音,「啊!門口!門口!它……它來了!它來了!」是嚴倪。
所有人的目光都超門口看去,都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