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草兒發蔫
第二章草兒有點蔫
接下來枯燥乏味的日子慢慢的向我們襲來，我們猶如木偶般接受著各種證件的辦理，體檢，以及一本一本的新書，大學表面上看似每個人擁有自由，但慢慢的我們發現了，自由永遠都是相對的，比方說除了宿舍的費用以外，其他的費用都可以自由選擇，包括購買專業課的書籍，以及教學耗材的費用，看似權利都在我們手中，其實不然，這些自由選擇的背後，隱藏著更多的，是你要為自由付出的代價！
比方說大民覺得自己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以他的經歷告訴他，我們這個學校師兄的書，可以低價買回來應該同新書是一樣的，第一學期沒有買任何基礎課的書籍的大民，所有的基礎課全部掛科，還有兩科一直掛到畢業，他自己說，我都抄滿了，比牙縫抄的滿，點名的時候每次都有人幫我喊到啊！就連我不去的時候，牙縫都偷偷的把幫我寫的作業藏在他的底下啊！
如果教學中的耗材你不肯掏錢，或者是你可以不選擇，但屬於學校的規劃項目，以及學生會的大型活動，選擇自由，那也必須付出代價來彌補你選擇的自由，這些潛在的不公平我們慢慢的習慣，後來有人發明了一個詞叫「潛規則」，至今我都覺得特別貼切，所以在這些年裡，當人們面對各式各樣的拼爹，拼後台，權利紛爭等等看似的不公平與不自由時，我們默默的選擇了接受，因為從大學開始我們就被淬鍊著，就像我比其他人多吃了幾年地溝油，然後再種新品種的地溝油吃就不會腹瀉一樣，這叫「潛規則免疫力」！可不知為什麼總會有人吃了很多年仍然腹瀉，並且一邊吃一邊如同第一次吃一樣喋喋不休！
算了，言歸正傳，介紹介紹我們宿舍的人們，當時是按姓氏拼音排的學號以及宿舍，學校從來沒有公布我們的成績，我們之間也不會提及自己高考成績，這也許就是我們的默契，也是能夠接受公平的一個表現吧，一個嶄新的開始，過去都過去，我們覺得從此高考的成績永遠不再被學校提起，宿舍其他幾個人，王陽，肖榮，姚民，張合，，還有本來不屬於我們宿舍的，尚夏和牙縫（羅軍）！
牙縫他是後補錄取得，也就是服從調劑，大學的第一個不公平就發生在了他的身上，他自己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因為他與最好的本科專業失之交臂，然後在本校選擇了專科的服從調劑，就到了我們這個最專門的專科專業來了，或許緣分就是這樣！這也讓牙縫慢慢的喜歡上了自己這個昵稱，總之當我們見到他那個能塞下花生米的牙縫，我們就覺得其實他本不應該責怪我們，因為這使平淡無奇的他名聲大噪，而後有好多人都慕名而來，到我們宿舍看看這個能夠塞進花生米的牙縫是什麼樣的！牙縫首字母是Y他屬於這裡！
我呢，被宿管老師寫錯了名字，夏尚，所以就分到了這個宿舍，但是可能分完了才發現和檔案不符，所以宿舍門上貼著尚夏，我的床上貼著夏尚！
為能更快的讓大家都聲名大噪，我也為他們一一都安排了各自的昵稱：
王陽很喜歡教育我們，胡說八道的道理，就像中央管道一樣，輸給我們大糞一般的天然養料，又因為他的名字太普通了，非常普通的王，非常普通的陽，大街上喊一聲，前面能有四十多人回頭，異口同聲的說「你丫喊誰呢！」於是他就普普通通的叫了管子，管子後來是最鬱悶的，大家看一些寫實的情感教育類影片之後，都會拿著衛生紙走進衛生間美其名曰「擼一管子」；
肖榮好像又像笑容，
我把他更形象叫呵呵，而這些年我對他的為人也只能呵呵，他對待我們的態度也只有呵呵，我們的故事也一樣呵呵；
姚民依然叫他的大民，他也慢慢變得越來越貧；
張合的名字感覺最有范兒，我們叫他盒子，後來有幾個東北老鄉叫他韭菜盒子，我揣測不該是因為盒子不愛洗澡，身上總一股韭菜味吧！
羅軍繼續叫他的牙縫，我當然不會聰明到給自己起一個好聽的昵稱，讓大家能好好的記住我，所以大家也慢慢的把我這種性格，用了兩個字形容——流氓，慢慢的大家都會眉毛一挑喊我一句流氓，這個名字後來也讓我的生活方式越來越洒脫，我自認是一個有內涵深沉的人，所以每當有人叫我流氓，我都會為他起一個印象比較深刻的名字，比方說馬加爵啊，山炮小五郎，鍋蓋啊，有一個朋友的眼鏡又圓又大，我曾給他起過一個溫文爾雅的名字叫X罩！
接下來就是陸陸續續的大學品牌活動，安全知識課堂，學生會招新，新生辯論賽，迎新晚會！
當然參與這些所有的活動目的，對於大民而言意義在於認識一些長得可以過得去的姑娘！我是一個特別有原則的人，我當然不會像大民那麼膚淺，我不僅想要認識，還想要有一些同窗般的交流！我的原則就是不在精，在多！
安全知識那天可謂是第一次全體新生的活動，簡直是人山人海呀，一餐廳也就是所謂的禮堂人擠滿了，我卻不如大民積極，因為拿漂亮同學和睡覺相比，必須放棄一樣，我會選擇前者，但如果兩者可以一起進行那我覺得應該是極好的，因此我和牙縫姍姍來遲！快到禮堂門口，突然一個清脆而熟悉的聲音出現了，「尚夏，你怎麼也上工大了」
我定神一看，是我們曾經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許蕊，可是我曾經每次都是把心目中的愛慕改為玩笑，希望讓我們之間拉近距離，而從來不表現出愛慕，這也可能是自卑的一種表現！但因為一些誤會，或許叫分歧吧，我對他的談話也變成了那種輕浮的瞎撩！
「誒喲，這是誰呀，簡直就是工大的一道風景么，這麼老遠追我來了，讓我在兄弟面前情何以堪呀！」
「你說話還是以前一樣沒正行」她穿了一條淺色的微錐牛仔褲，修長筆直的美腿，一雙阿甘鞋，上身是緊身白色t恤，身材凸顯，跟我當初在高中見她不一樣的是她微微燙出點波浪的頭髮剛好過肩，皮膚特別白，特別像《夏洛特煩惱》裡面的校花王智，一雙大眼睛輕輕的瞟著我！
「哪有，我一見你就掩飾不住心中的愛慕，就特別想表達，特渴望你是追我來了！」我習慣把真話當貧嘴說出來，這樣將來不會後悔自己不勇敢，而是怪對方不當真！
「別貧了，我追你？你沒睡醒還是忘吃藥了？」
「別瞎說，這麼多人呢，怎麼一看到人家話題就轉到睡不睡覺上面！我很單純的」
「臉皮見長，貧吧，我走了，我外語系，平時沒事多來找找我，打個熱水呀，搬搬東西，身為老同學，你應該一馬當先，我也好有借口帶你多認識認識美女」
「遵命，老婆大人！小的打小體格消瘦，您大人大量悠著點使喚！」
「碎嘴子，拜拜」
說完她笑了笑擺了一下手，然後進到禮堂里去了！
在我倆兩分鐘左右的對話中我發現接近有100多雙的眼睛都停留在她的身上，我就跟大家腳下的水泥磚一樣，只要絆不到他們他們是絕對不會注意我的！
牙縫卻是不耐煩的拍了拍我，說「你小子行呀，長成這模樣還有美女搭訕，咱下回跟美女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往下看看，不要一直踩著我的腳啊？剛才就沒好意思鬧你個葛炮（十八歲以內禁止學習此辭彙）」
說完我們也晃晃的走進禮堂，合子和大民跟我們招手，幫我們搶好了位置，而管子就像一個有大姨媽的男人，忽冷忽熱，總有幾天一反常態！宿舍成了我們大學最基本的組成單位，每個班都有不合群的宿舍，而每個宿舍都有一個不合群的舍員，我們那個離群之馬就是呵呵，雖然他叫肖榮，我覺得他叫消失更恰當！
我們坐好，禮堂里都是密密麻麻的椅子一個挨著一個，都是以班為單位就坐，我也是第一次接觸到了班級里的女生，大概有3-5人，之前體檢等活動從未見過她們全員到齊，今天卻是一睹尊榮了，我們這個專業明明只有80人，卻硬生生的分成了3個班！而我前面坐了一個小胖子，早已仰面朝天，口水順著臉頰滴下來，我挪開腿怕一會他把我的鞋黏在地上！
不知何時台前已經坐了一個中年人，長了一副村支書的樣子，手裡拿了一個村幹部的伴手禮——大茶缸，當然一個現代高新的村幹部，拿的應該是一個保溫杯了！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里他分別給我們介紹了：吸煙化成人形灰的故事，喝酒窒息的故事，奪人所愛被砍十八刀的故事，聚眾鬥毆自己人殺了自己人故事！講的繪聲繪色義正言辭，以至於講到十八刀的時候，台下無一人睡著並且掌聲經久不息！我大概記著幾個故事的基本劇情：
保溫杯靜靜的坐下，開始敘述，第一個故事，一個年輕的同學，同我們一樣，為了自己的大學，為了自己邊走邊尋找的夢想，珍惜過，錯過過，愛過恨過，但是重點不是這些，重點是他也同抽人間煙火的我們一樣，有癮，大民在下面嘀咕「對我而言，吸煙不是惡習，是生理需要和L管是一樣的」這位同學則是面對愛情失利，更無法面對的平淡的生活為夢想製造的阻礙與陰霾，於是整夜吸煙，無休無止，最後被發現時只在褥子上留下了一個人體形狀的灰，我當時不了解烤煙型和混合煙的區別，同樣也忽略了人燒成人形灰，被褥是絕對躲不過這場災難的，於是跟著其他同學一起感到惋惜，大民說「有什麼好觸動的，編個故事說教你戒煙而已！」
「這跟戒煙有什麼關係，明明就是告訴我們不能像咱倆這樣迷茫生活，放棄理想而已」
這就是保安科主任的第一個消防隱患和吸煙有害的典故。
當時保溫杯能夠把消防與惡習，聯繫到一起講出這麼動人的故事，讓很多人肅然起敬，就像網友悲傷逆流成河，為大家獻唱一首愛情買賣一樣天衣無縫！
突然讓我想起我總會做的那個夢，我在夜裡拚命的奔跑，然後一直有人告訴我，跑不掉了，最後我來到樓梯上，大家都很自然的上下，不敢在樓梯上站著走，我在梯子上一點一點的爬，甚至爬到一半還會出現我和梯子都懸在半空！人形灰就猶如這梯子般可怕和突兀，而夢就像故事一般天衣無縫！
接下來依然是刺骨的案例，說一群人畢業去喝酒，最後落下一個人在飯店，而這個人第二天因屋裡太冷窒息身亡，至今我也沒發現屋子裡面冷可以冷到沒有氧氣導致窒息身亡的這個是個BUG，大民的幫我科普了一下「這個人喝多了，屋裡還特別的冷，那個人為了取暖把頭插在屁股里，最後窒息身亡了！」這個故事也非常完美的融合了不要喝太多酒，以及落下朋友是一種不講義氣的做法這種深刻道理，他告訴了我們喝酒不一定會表達出來朋友之間的友誼，很可能還會破滅友誼！但他並不知道我們喝的不是酒，都是寂寞，窒息般的寂寞！
至於聚眾鬥毆不小心殺死自己人的故事，我個人覺得還是最為深刻的，因為可能是大江南北集結的好朋友，所以一夥的人不一定都認識，學生打架又不像黑社會，黑社會可能有統一的標誌或者髮型，堂口們的規矩都很苛刻，管理也是細化的，然而也不像城管有統一的制服，哪怕衣服裹著一隻狗也不會誤傷到同夥的，因為古惑仔打架我總是懷疑他們怎麼分清自己人的，所以校園暴力殺了同夥人可能性的確很大，我覺得是因為人太多，疑犯有可能第一次參與這樣大型的社交活動，所以不懂得操作兇器，導致吶喊助威的時候，不小心把兇器插在的被害人的某個部位，被害人恰恰又是一個病秧子，本身體質不佳，到校醫務室又因為創可貼不夠無法粘住傷口，學校偏遠交通不便利，120是不肯過來的，學校自己的車從申請出車到審批下來，加上把被害人送到市裡的醫院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身體不好，創可貼又不夠用，再因為舟車勞頓，最後死因肯定是失血過多！
「非常不幸，這位剛剛20歲的小夥子就死於失血過多」我剛剛回過神，保溫杯驗證了我的遐想，而主席台正下方的同學也閃到了很遠的地方，唯獨留下了一個貌似剛剛睡醒的朋友，一手擦著臉，可能在感覺自己被噴淋澆醒了一樣！
讓我們最記憶猶新的就是十八刀的故事！基本情節是這樣的：
在一個安靜的夜晚，可謂月圓風和，籃球場邊坐著一男旁伊伴一女！月光皎潔，無風，夏天的燥熱也在黃昏后褪去，女孩依偎著男孩，淡淡的問他：「你真的很喜歡我么？」
「真的，從第一眼開始」
「你喜歡我哪裡？」
「哪裡都喜歡」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很喜歡你」
「那你真心喜歡我，要一直和我在一起么」
「恩，我會的」
「那你為什麼不和他分手」男孩突然質問道
「我不知道怎麼和他說，我們從初一就在一起，一直到現在，他脾氣特別不好，我怕他做傻事」
「那我去跟他說！我要告訴他你愛的是我！」
「我X你媽了個B的，不用你找我說，我過來聽你說」霎時間，他們的背後傳來一陣怒氣！一個身長八尺的大漢赫然挺立在月光之下，頓時這個夜幕變得月黑風高，壯漢手持一把西瓜刀，橫眉冷對，氣灌丹田，怒發沖頂！
「哥，我沒事，我就是跟他玩玩，您別當真」男孩一邊把女孩推給大漢一邊解釋到！
「次奧，你他媽說玩我對象，還讓我別當真，你他媽當我是傻DI（消音）？」大漢一刀劈過！
「哥，我倆不是你想得那種玩……我沒玩她……我們討論社團的事……還有線性代數、流體力學、安全自動化期末考試試題的事」男孩一邊躲閃一邊解釋到「她說她心裡只有你，跟我沒關係，大哥」
「當我是傻（消音），我次奧」
據說當晚血灑籃球場，男孩被砍了十八刀，送到醫院時，因為胳膊上的肌肉被劈開，胳膊看著有兩個長，男孩出院后就轉學了！這個故事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調戲有夫之婦的噩夢！
安全知識課進行了一上午，大民覺得深感受益，他說單純的感情問題出現了，即使被砍十八刀你也不會死，而無論是愛情和友情只要是鑽牛角尖，你哪怕抽根煙喝口酒都很可能死，而不管怎麼樣，千萬不可聚眾鬥毆，那一定會死！哪怕劃破一個皮，都會死！這就是社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