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平原變故
劉憐正垂頭喪氣間,猛然聽到薛悌的這個好消息,頓時喜笑顏開。
他沖著堂內辦公的眾人招呼一聲,便立刻反身跑了。
看著他那風風火火的背影,高堂隆感嘆道:「關東都在傳,說咱們這位青州牧阿諛奉承,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奸詐小人。吾來此地已有些時日,相處下來,倒是覺得他天真爛漫,表裡如一,不像傳聞說的那般不堪。」
「坊間傳聞,豈可輕信!」陳紀淡淡道。此間眾人中,他是與劉氏兄弟相識最久的,自然知道二人的為人如何。
薛悌、滿寵皆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陳紀的看法。
「諸位,時候不早了,早些處理完這些公務,吾請大家吃酒!」
「善!」
……
劉憐跑出來之後,直奔州牧府,召集了幾十個護衛,便向著樂安奔來。
武安國的兵馬目前正在濟水南岸的博興縣修整。劉憐帶著這一行人縱馬狂奔三日,終於趕到漢軍大營。
說實話,像武安國、宗寶這樣的將軍,在青州很是尷尬。
一方面,他們是前刺史留下來的「餘孽」,不算劉氏兄弟的心腹,自然也擠不進核心的圈子;
另一方面,跟左將軍手下的諸位將軍一比,他們又顯得本事平平,想靠著功勞讓劉憐刮目相看,難度實在太大。
劉憐自己也沒把他們倆當成重要的將領,之前專門派他倆接過巡查州郡的差事,就是為了解放張飛、黃忠。
這回他返回青州,發現宗寶居然對水戰頗有心得,於是便派他隨水軍一道北上,也稱一稱他的斤兩。
至於武安國,劉憐倒不怎麼了解。
在三國演義中,此人使一雙大鐵鎚,在虎牢關跟呂布大戰,被砍斷一條手腕,但逃跑保住了性命。
能跟呂布鬥上幾個回合,且成功逃脫,此人武藝應當不錯。
可那畢竟是小說,劉憐根本不知道武安國在歷史上幹了點什麼,因此也一直想不起來手下的這號將軍,要不是這次急需一批騾馬大車,被薛悌提及,他恐怕還會一直將此人拋在腦後。
「見過州牧!」
武安國是個雄壯漢子,濃眉大眼,絡腮鬍子,看著外貌倒是挺唬人的,就是不知本事如何。
劉憐跟他不熟,自然要客氣一些:「武將軍巡查州郡,勞苦功高,待回到臨淄,本州牧必定重重有賞!」
「謝州牧。」武安國道謝之後,隨即問道:「不知州牧到此,所謂何事?」
「軍中空置的騾馬大車有多少?」
「大軍出發日久,輜重糧草幾乎消耗殆盡,目前起碼有八十多輛騾馬大車空置。」
「好!」劉憐喜道:「將軍將這些大車留在此地,吾有大用!」
說完,他又指著營外的濟水:「你們平日里如何渡河?」
「州牧有所不知。博興上游三里處,有一浮橋,乃是臨濟、樂安、博昌、博興四縣的大戶合力修建的。此橋有八條鐵索連接兩岸,上鋪寬大厚實的木板。莫說過人,就是軍中的千斤大車,小心些也能通過!」
劉憐簡直欣喜若狂,他拽著武安國說道:「請將軍帶吾前去。」
一刻鐘后,劉憐站在濟水河邊,看著兩岸來來往往的行人、馬車,心中已經踏實了大半。
「武將軍,你可將大營向上游挪一挪,就扎在橋頭附近。吾繼續向北匯合南下的隊伍,你留在此地接應。」
武安國不知道南下的隊伍是什麼名堂,
但還是點頭稱是。
劉憐當即打馬上橋,帶著護衛一路向北絕塵而去。
劉元起帶著劉雯在平原耽擱了些時日,簡雍特意放慢了速度,等候他們。隊伍抵達千乘縣之後,就開始原地修整。
他沒等到劉元起趕來與自己匯合,倒是等來了得到消息,從臨淄一路北上的劉憐。
「簡憲和!」
「劉德然!」
倆人算起來已經一年多沒見,久別重逢自然激動非常,拽著手就不撒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幽州出來的六個弟兄,論起血緣,自然是劉憐、劉備更親切;可論實際關係,還是簡雍跟劉憐更加親近。
雍憐二仙可不是白叫的!
簡雍跟劉憐抱頭哭了一會,拉著劉憐開始給他介紹張郃、朱靈二人。
劉憐跟張郃見過,只是當時這小子看不上自己,婉言謝絕了他的邀請,沒想到時隔一年,居然自己屁顛屁顛靠了過來。
他心眼雖然不大,可也不至於當面譏諷人家,最多是在心裡記上一筆,表面上還是笑呵呵地拉著二人的手,不斷寒暄。
劉憐幾人在大營門口站了半天,也不見劉元起、劉雯出來。他奇道:「怎麼不見吾父他們出來?」
「之前路過平原時,子平叔父非要拉著元起伯父去城中住些時日,伯母與弟妹也跟著一起去了。」
「他們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過了,再見自然要好好聚聚。」劉憐十分理解自家父親的想法。
漢代不比現在,交通不便,少年時候一句再見、一個轉身,此生便再無相見之日。劉元起跟劉子平這兩個十幾年不見的發小能重逢,著實不易。
劉憐雖然十分想念自己的父母跟妻子,但是也不好親自趕赴平原。
畢竟他一到,就有催促的嫌疑,劉元起就必須要啟程南下,倒是顯得自己不近人情,於是索性就帶著隊伍繼續南下,想著先到濟水南岸與武安國大軍匯合。
千乘離博興不遠,饒是大軍行進的速度甚慢,三日之後仍舊抵達了濟水岸邊。
那橋雖然看著寬闊結實,但劉家作坊所用的大件器物也是十分沉重。劉憐不敢託大,只能指揮眾人,一件一件往河對岸送。
商隊加上漢軍,那麼多人齊心協力,還是花了整整一天,才將隊伍完全轉移到南岸。
由於劉元起還未到,劉憐也不著急出發,就帶著隊伍在此地駐紮,一邊跟簡雍敘舊,一邊跟張郃、朱靈培養感情。
就這樣一連過了七八日。
「德然,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了?」
「分別時,伯父說只在平原歇息三兩日,便來與我匯合。可眼下已經十來日了,仍不見伯父前來!」
劉憐聽了,心中也有了些不好的預感,正欲說話間,從北方奔來數騎,正是他們留在千乘接應劉元起的人。
「啟稟州牧,平原縣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