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第 92 章
送走封王禮之後,驕灼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她仰頭看了那隕玉很久,直到脖子微微發酸,才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往回走。
她沒再糾結要不要進去,那鬼的歸宿能是什麼好地方。
她看了看神台上的女屍,衣著華麗,栩栩如生,身後還站著兩個守衛,已經變成了枯骨。
難道這就是西王母?
她圍著西王母看了一圈,覺得這屍體怎麼看怎麼假,可她看到好像有個機關在她身上,所以不敢亂碰,權衡之下,還是想先找到吳邪他們。
正當她準備挪窩的時候,咔噠一聲,腳下的石板往下一陷。
糟了,是機關!
驕灼眼看西王母神台之下的水池中緩緩升起一個棺材,更離奇的是,那屍體就大咧咧的躺在上面,沒有任何遮蓋。
她看了看腳底的石板,正在西王母腳下,西王母已死,在她腳下設置機關定是為了絞殺盜墓者,看來那個棺材不簡單。
她握好匕首,緩步走過去,這一走近才發現,屍體並非沒有遮蓋,只不過是在外面罩了一層水晶,打磨的晶瑩剔透,竟是一副水晶棺。
驕灼細看裡面躺著屍體,雖身披鎧甲,但膚肉鮮活,面容姣好勝似女子,這難道就是玄女,傳說中守護西王母的那個人……
倒真是蠻好看的,驕灼看了看玄女又看看西王母,嘖了聲,這西王母是被豬油糊了眼吧,放著這麼一個大美妞不要,和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傳緋聞……
算了,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或許人家就好那一口呢。
驕灼本想就此離開,突然發現玄女衣領處露出了一個發黃的東西,驕灼覺得眼熟,她從自己包里拿出之前得到的那半張地圖,比對了一下,感覺像是一個東西。
另一半地圖竟然在玄女手裡。
驕灼眉頭一皺,覺得事情開始不簡單起來,她這幾天經歷的一切,難道都是魔鬼城的粽子所操控的?那封王禮呢,他在這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驕灼搖搖頭,決定先把這些拋到腦後,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開棺
她循著水晶棺的邊緣找到縫隙,用匕首一翹,開了一道小縫,隨後驕灼將它用力推開,露出了玄女的上半身,驕灼身高不夠,只能爬上那半沒被推開的棺蓋,這樣才能勾到玄女。
她避開玄女的鎧甲,手伸向她的內衫,雖然動作有點猥瑣,不過驕灼是保持著一顆毫無旖旎的心行動的,她扯著那黃色的東西往外拉。
拿到手之後,驕灼好好比對了一下,發現兩張地圖契合的不得了,她開心的不行,趕緊把它們收到包里的隔水層裝好,拉上拉鏈的一瞬間,突然覺得後背一陣發麻。
驕灼一轉頭,只見那鎧甲加身的女將已然睜開了雙眼,坐了起來,她的眼神銳利,如同一把沁血的矛戟。
驕灼想跳下棺蓋逃走,不料卻被一雙鐵似的手給牢牢箍住,她被輕易地拉進棺材,靠在鎧甲上。
玄女湊近她聞了聞,眯著眼睛感嘆道:「你就是姬嶺送來的?嗯……倒是味好料,把你煉成丹藥,等我楊姐姐醒了,給她吃了補身體。」她聲音慵懶魅惑,和外表完全不像。
楊姐姐?難道是西王母,驕灼記得,在《酉陽雜俎》中記載了:王母姓楊名回字婉妗。
驕灼指了指神台上端坐著的西王母,說:「你是說她?」
玄女蒼白的臉上浮出紅暈,眼神中帶著異樣的狂熱:「她真美,對吧……」
驕灼抬身看了看西王母。
這時,玄女握著她手腕的手一下收緊,把她拽了下來,驕灼的臉磕在硬邦邦的盔甲上,吃痛的皺了皺眉。
玄女另一隻手掐著驕灼的下巴,語氣陰森的說:「再看,我把你眼珠挖了!」
驕灼馬上搖搖頭,腦子卻在極速轉著,這玄女好像沒發現她偷了地圖,她問:「你認識姬嶺嗎?」這是和她喝酒的粽子的名字。
玄女嗤笑道:「她是楊姐姐的侄女,最愛給姐姐送各式煉丹的葯人討她開心……」
她故意在葯人這兩個字上咬重音,其意思再明白不過,驕灼只覺得之前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都清晰起來。
封王禮見她第一面就知道她有內丹,所以這也可能是她被粽子選中的原因,她在吳山居施法被感應到,然後不知道是那粽子還是封王禮把她拉了過來。
粽子瞄上她想用她煉藥,給的酒里肯定加了東西,讓她身體發生變化,這一路上的毒物更是增強她身體里的藥性,真應了胖叔那句話,拿她煉蠱呢!
玄女看驕灼細皮嫩肉的,手指劃過她的小鎖骨,另一隻手在她後背輕划,意味不明的靠到她耳邊,說:「若你不願,也可以,只要能伺候好我……」
驕灼當下就給了她一巴掌,罵道:「你他娘的就是一個變態玩意兒,還想猥瑣兒童,你們國早TM亡了幾千年了!」
玄女沒想到驕灼會有這個動作,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千年之前那個驕奢淫逸的年代,性,是他們貴族不打仗時唯一的歡愉,即使她心儀楊姐姐,可,那個人是她只能仰望的啊。
所以每每她想楊姐姐想的緊的時候,便會招攬各色的性\奴侍奉。
從沒有人敢像這個小丫頭般忤逆她。
玄女掐著驕灼的脖子,蓋上水晶棺蓋,按下棺中按鈕,整個棺材頃刻間反轉過去,原來在這棺槨之下竟是一個無底的黑洞,玄女雙手一松,驕灼就落了下去,耳邊還伴隨著玄女的怒罵:「你找死!我就看看是你這張嘴硬還是煉丹爐里的火烈!」
驕灼也不知自己滑了多久,就像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的穿梭,最後,她咚的一聲,落入一個東西里。
驕灼被摔的眼冒金星,坐了會兒才清醒過來,看了看她的所在。
好像是個煉丹爐的構造,而且這裡面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藥材
「不是吧,還真把我扔煉丹爐里了。」這爐子是青銅材質,又大又厚,爐頂被封住了,而且如果不是她的錯覺的話,溫度也在不斷升高,她額間的細發都沾在了臉上。
爐內有一股奇怪的氣味,說不上是怎麼個味,總之還不算難聞。
突然,她的血好像開始打架一般,在身體里一股股橫衝直撞,弄得驕灼頭昏腦脹,癱倒在地不停抽搐。
她能夠十分清醒的意識到自己身體各個部分的崩壞,她想伸腿,費勁力氣抬起一節,卻發現她的腿骨像顆橡皮糖般直接彎折下去,骨頭已經軟了……
看來,她已經是一攤融化中爛泥了,馬上就會變成血水,然後煉成丹藥,被那個死變態獻給她的心上人!
驕灼在這種極不甘心的情緒下,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不過讓她吃驚的是,她並沒有如她剛剛猜想一般慢慢融化,反倒是逐步恢復了。
她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個血細胞都在重塑,她甚至能感受到這一切的發生……
等她恢復自主行動的能力時,只覺得身體熱乎乎的,有用不完的力氣,傷口不疼了,身子也輕快的要命。
「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是孫猴子轉世,煉丹爐也奈何不了我?」驕灼一時間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抓狂。
她開始來來回回的走,想辦法離開,這爐子很大,足夠讓她走個三四步,走著走著,她覺得爐身好像在晃,難道這是個懸空爐!
驕灼越想越對,這裡的人這麼愛煉丹,煉丹室也肯定會怎麼高級怎麼來的……
知道這一點后,驕灼開始在爐里來回的踩,她就不信了,這玩意兒在這掛了上千年還能掛住。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麼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一路邊走邊唱才是最自在,我們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驕灼一邊唱歌一邊來回跳。
突然,她耳邊傳來轟隆隆的一聲悶響,驕灼一下子就被轟倒在爐里,耳邊傳來乒呤乓啷的聲音,驕灼想這應該是石子。
還沒等她站起來又轟了她一波,我去,外面怎麼了,山崩了?她唱的歌不至於著么難聽吧。
在連著轟了她四波之後,她感受到了一瞬間的失力,然後便是震天的轟鳴,不誇張的說,那一刻,驕灼覺得自己彷彿到了天堂。
她跟著煉丹爐一起掉在地上,這餘波直接推著她把蓋子給頂開了,她像個小蟲子似的被甩了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吐出一大口血來,而且她感覺自己的耳朵應該也出血了。
躺了一會兒,在恢復視力的同時,她隱約看到眼前有好多雙腳,一抬頭,迎面對上無數只怪臉,呦,這不是血屍嗎?
不知為什麼,驕灼有一種直覺,她比這玩意兒牛逼。
「嬌嬌!」吳邪看見站在煉丹爐前的小小身影,吃驚的叫了聲。
驕灼朝他們舉了舉手,示意他們先保護好自己。然後她抹了抹嘴角的血,叉腰看著它們,氣勢十足的問:「你們幹嘛呢?」
粽子們嗅到她身上的氣味,鬼里鬼氣,是同類的氣味,而且比他們厲害,所以也都不敢放肆了。
她還看見角落裡有幾隻落單的血屍試圖攻擊吳邪他們,眼神一泠,它們就乖乖的往大部隊這邊靠攏。
其中一兩個主動交代:「這…這些人闖進這裡,想奪丹藥,我們得阻止,和他們同歸於盡!」
驕灼接著問:「丹藥你們吃了嗎?」
血屍們乖乖點頭:「吃了」
驕灼一攤手,說:「那還阻止個屁啊,乖,聽話,穿好衣服繼續睡覺。」
「可……」它們都有一些猶豫,顯然是這裡之前的殘暴統治已經深深的磕在了他們心裡。
驕灼走進其中兩個血屍,語重心長的說:「你們還真想幫那個女的?她又不把你們當人看,現在她人都乾巴了,動不了你們,聽我的,穿衣服睡覺,一個人在世上,要懂得照顧好自己。」
「嗚嗚嗚,好感動」突然,血屍群里冒出這麼一句話,這就想一個開關一樣,頓時整個屍群都在「嗚嗚嗚~」「嗚嗚嗚~」
這情況持續了不久,驕灼覺得耳朵很疼,一抹果然出血了,血屍們擔心的看著她,驕灼把血一抹,跟它們說:「去吧,去吧。」
它們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回到自己的床位,互相幫忙,穿回金絲縷衣。
「小老頭~」驕灼蹦蹦跳跳的朝吳邪跑過去,臉上身上髒兮兮的,像一隻走丟的小狗子,吳邪可心疼了,一下子就把小孩抱了起來。
驕灼被他抱著盪了圈,頭有點暈,急忙拍拍他的肩膀。
「怎麼了?」胖子他們也圍了過來。
驕灼摸了摸頭頂,說:「頭有點暈,我想我剛才應該是用腦袋撞開的爐子。」
四周頓時一片寂靜,胖子不自主的看向那爐子,覺得自己的腦袋也有點痛。
「嬌嬌,你怎麼會在這煉丹爐里?」吳邪一邊擦著驕灼包子臉上的灰一邊問道。
驕灼解釋道:「我碰到了機關,從上面那個洞落下來的,差點就被煉成金丹了。」她指了指他們頭頂,那上面確實有個孔洞。
驕灼繼續控訴道:「剛才這爐子響了五次,差點把我送走。」說著她包子臉上就呈現出濃濃的委屈,吳邪沒忍住,在她臉上rua了兩把。
吳邪憋笑說:「那是你胖叔點的□□。」胖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驕灼看向胖子,豎起大拇指,說:「帶勁兒。」
這時,有幾個驕灼第一次見的人,應該是吳三省的夥計,就開始叭叭了:「那粽子那麼聽你的話,你八成也是個粽子!」
胖子一聽不樂意了,雖然他心裡也正為這事犯嘀咕,不過他家的孩子,可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他當下便罵道:「你他娘的胡咧咧啥?」
驕灼把小手一攤,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我關心它們,我情商高,長得好看,它們當然會喜歡我,你是羨慕不來的。」
因為你又笨又丑又沒品。
「咯咯咯…」一直站在人群外逛盪的黑瞎子笑了出來,驕灼這才知道他也來了。
「黑叔,好久不見!」驕灼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小辣椒~別的不說,啞巴愛失蹤的本事你倒是學了個十成十。」他邊往驕灼這邊走邊調侃,這丫頭在他眼前被屍鱉王擒走,著實讓他擔心了許久。
他蹲下給她檢查了一下胳膊和腿,末了摸摸她的頭,顯然是心情不錯的樣子:「不錯不錯,小身板兒挺扛造的。」
驕灼朝他皺了皺鼻子。
「這位是……?」驕灼的目光突然集中在一個女人身上,她給驕灼一種阿寧的感覺,不過比起阿寧,她要更加老練鎮定許多。
「嬌嬌,你該叫文錦奶奶…?」吳邪摸著後腦勺,表情有點奇妙的跟驕灼介紹,說完他自己都不自信了。
驕灼瞪大眼睛,跑到陳文錦面前,說:「奶奶?這臉這身材,姐姐還差不多吧,我這是錯過了多少劇情啊!」
陳文錦但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