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道不昌，香火無繼

時間撥回到劉浪隨便選了一家燒烤店和雞哥坐下……

「老闆點菜！」

劉浪一聲吆喝，從後面走出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

在油乎乎的圍裙上擦著手，走到了劉浪和雞哥的桌邊。

這個看起來一臉和氣的老闆笑著問道：

「二位吃點什麼？」

雞哥朝著劉浪抬了抬下巴。

「你請客，你還是地主，你點菜，我沒什麼忌口的。」

「那行，老闆，先來20串羊肉，20串蒜瓣肉，10串牛肉，要大串的，五花肉10串，4串馬步魚，4串多春魚，牛板筋來10串，白腰來倆，紅腰來倆，豬蹄來倆，小腰頭來10串，來份兒花毛雙拼，清八來一箱，要冰的。」

劉浪點菜很溜，幾乎是不假思索。

沒辦法，大學四年算是擼出經驗了，這基本是必點套餐，或許根據個人口味會有差異，但是大差不差，花毛一體才是精髓。

「得嘞，二位稍候。」

「老闆，花毛一體和啤酒先上來。」

「馬上！」

這邊點好了菜，劉浪也趁點菜的功夫收拾了一下心神。

現在劉浪的腦子裡還一直在回閃剛才發生的一幕。

一秒鐘？又或者是一毫秒？

前一瞬自己還在宿舍，下一瞬，自己就到了學校的南大門。

如果劉浪自己來的話，就算是用跑的也得五分鐘開外，畢竟現在年輕人都虛。

「雞哥，那個剛才，嗖——！唰——！咱們就到南門了哈？」

「什麼嗖唰的？今天從剛才打電話，你說話就亂七八糟的，咋滴，完成任務了，興奮吶？」

「不是，就是，瞬間移動，你懂嗎？剛才就和瞬間移動一樣，咱倆從我宿舍一眨眼就到了學校南大門了！」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啥呀然後，我是說，咱們怎麼就一眨眼從宿舍到了南門了啊？」

「你剛剛不都說了，瞬間移動嘛。」

看著雞哥這渾不在意的樣子，要不是打不過他，劉浪怎麼著也得給他一頓老拳。

「我……」

「您的花毛一體來嘍，啤酒您稍等。」

一個我字剛出口，就被老闆打斷了，劉浪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這是您的啤酒。」

老闆搬著一箱清八，放在了劉浪腳邊，箱子上還掛著霜。

這大夏天的，還是得喝冰鎮的。

一箱清八二十四瓶，雞哥和劉浪倆人。

雞哥能喝多少劉浪不知道，但是看這大體格子，應該酒量不錯。

劉浪酒量也還行，都是大學四年練出來的，平時朋友幾個擼串都是踩箱喝。

「這是起子，二位先喝著，串兒馬上就來。」

劉浪撕開箱子，先拿出了四瓶啤酒來，打開放到桌上，見老闆又回了后廚，這才開口說話。

「雞哥，咱們這天地眾神管理有限公司，不會真的都是神仙吧？」

劉浪壓低了聲音，還特意回頭看了眼老闆有沒有過來。

「嗯？你入職的時候沒人告訴你嗎？」

雞哥手裡剝著毛豆，有點詫異。

不應該啊，按理說自己這小老弟入職的時候，總部那些人應該都交代清楚了啊。

「老闆是和我說過，但、但我不是不信嘛。」

說到這裡，劉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準確來說呢，我們天地眾神管理有限公司，

都是神，而不是神仙，神和仙是兩個概念。」

「哦哦，這我知道，我看過的小說中都有說，這個仙是自己修鍊來的，而神是敕封的。」

「這麼說倒也不算錯，你就先按這麼理解吧。」

「也就是你們真的都是神仙，不，都是神了？」

雞哥搖了搖手指。

「不是你們，是我們。」

「哦，對對對，我現在也算是……」

劉浪話還沒說完，老闆已經端著肉串出來了。

「蒜瓣肉、羊肉串好嘍。」

人還沒到，已經吆喝開了。

也就是現在時間太早了，要是晚上，劉浪直接就拉著雞哥去路邊的燒烤攤了。

說實話，吃燒烤還是在路邊攤有感覺，在店裡吃總是少那麼點感覺。

要是在路邊攤，連點單都不用，老闆什麼串兒烤好了，就有服務員拿著滿場轉，路過你桌邊的時候，要是你想要就留下點，等結賬的時候直接數簽子就行，啤酒都是免費的。

劉浪現在啤酒能踩箱喝，絕對應該感謝泉城燒烤攤的這條優惠。

「有話你說就行，他聽不見。」

「聽不見？」

話剛出口，劉浪就明白了過來，人家是神啊！讓個燒烤店老闆聽不見兩人之間的談話算什麼。

「那個雞哥，昨天你真劈了啊？！」

雖是雞哥說了別人聽不到，但是劉浪還是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量，

不過即使聲音再小，也掩蓋不住劉浪的興奮，這不，劉浪的手還是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呢。

「這還能有假啊。」

雞哥收斂了笑容，右手食指指了指上面。

「劉啊，記住哥哥一句話，天道不可欺。」

「不是，我就是那啥……哥你真能用雷劈人啊？」

「小劉啊，雖然你姬哥我只是雷部的編外人員，但那也只是因為一些特殊的歷史原因，啊，這並不意味著，你姬哥我連道雷都劈不好。」

「不是，雞哥，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

劉浪連忙道歉。

雞哥哈哈大笑，擺了擺手，沒把劉浪的話放在心上。

「雞哥，你說咱們哈，都成神了，為什麼還用手機聯繫呢？」

這一點，劉浪實在是想不明白。

在他看來，神仙不就應該是高來高去，騰雲駕霧嗎？

「哈哈哈哈，不用手機用什麼？千里眼順風耳啊？」

「不是嗎？在我的眼裡，神仙就應該是這樣啊。」

「哈哈哈哈，當然不是了，倒也不是能不能辦到的事兒，關鍵是那得消耗多少神力啊，在這個神道不昌的時代，神力咱們都是能省則省，能借用科技的力量簡單解決的問題，為了裝而耗費神力那是大傻子才會幹的事。」

「那咱們剛才從宿舍到南門……」

「咳咳，我那是為了讓你長長見識。」

「還有雞哥，這個神力？」

「這樣和你解釋吧，這神力就好比是汽車油箱中的汽油，沒了汽油，汽車就是一堆廢鐵，而沒了神力，神仙也和凡人沒多大差別。」

「這東西不能修鍊嗎，我是說，小說里不都是說法力是修鍊來的嗎？」

「雖然末法時代，靈力枯竭，法力這玩意兒和神力一樣，都是用一點少一點，但是法力和神力的本質還是不一樣的。

法力確實是通過修鍊轉化天地靈氣而來的，這你說的沒錯，但我們的神力則是來自於香火之力。

從源頭便不截然不同，就像汽油來自石油，而豆油來自大豆。」

「香火之力？燒香拜佛？」

劉浪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群光頭盤膝而坐敲鐘念佛的場景。

「單純說是燒香拜佛有點太片面了，準確來說，應該是虔誠信徒的信仰之力。

唉，你也知道，現在這個社會，壓根沒幾個人信神，特別是在中土，都是臨時抱佛腳。

有事的時候，拜一拜你，沒事的時候，管你是誰。」

雞哥言語之中也滿是無奈。

「除了一些老傢伙，現在也就是西邊那位、南亞那位還有中東那位，也就這三位的日子比較好過。像咱們這種小毛神，日子都不好過啊，哦，財神除外，老趙這老小子最近都把月老的活給搶了，小日子過得是真他娘的滋潤。」

「是耶……」

「慎言！」

劉浪剛開口便被雞哥打斷，此刻的雞哥表情分外嚴肅。

「現在你也是眾神之一了，切記，千萬不要直呼神祇的名諱，這是為神的忌諱！

為神講究，但有所呼，必有所應。

你要是因為自己不注意被吞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都是活的不知道多久的老陰比了，玩死你不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

劉浪趕忙應下，畢竟是第一次做神仙，實在是沒什麼經驗啊，

「那，那現在那三位，是不是咱們神仙圈裡最厲害的啊？」

「就他們？算不上，成神太晚了，即便是現在在現世的信眾最多也最虔誠，但是無奈積累不夠啊，底子太薄了，和那些老傢伙們根本就沒法比。」

雖然不明顯，但是劉浪確定，自己從雞哥的語氣中，聽到了點不屑的意思。

人家都是一教之主的角兒，你憑什麼看不起人家啊！

「這樣啊，對了，雞哥，你說我這也算是眾神的一份子了，怎麼我覺得，自己和以前也沒啥區別啊？每天還是得吃喝拉撒，沒有小說中說的那種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感覺啊。」

「還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呢，你呀，還是省省吧，你應該也知道，你這個神位是新立的，原先在咱們公司根本就沒有誓言神這一號！

你見誰拜神拜過誓言神？

沒人拜你，那你上哪來的香火？

沒香火，你上哪來的神力？

沒有神力你可不就跟個普通凡人一樣，頂多就是活的時間長點。」臨了，雞哥又補了一句，「但是該老還是得老。」

「我去，合著我這成神和沒成神，沒啥區別啊。」

「除非你能弄到香火之力。」

「那個雞哥，你成神時間長，你知道從哪能弄來香火嗎？我也想過把成神的癮啊！」

劉浪急的抓耳撓腮。

「你可別這麼說，你姬哥我現在還是一預備役，還沒成神呢，不過這弄香火的途徑也不是什麼秘密。

一般來說，弄香火就倆途徑。

這第一個呢，自然就是世間信徒的供奉。

當然，這條路你是走不通了，你要是想發展信徒，過不了幾天就得當成邪教組織給抓起來。

另一個呢，就是立功，等到年底的時候，公司會有一個評選，年度優秀員工會有獎勵，這個獎勵就是香火之力。」

「咱們還真接地氣哈？」

劉浪眼前彷彿垂下了無數黑線。

真就和個正經公司一樣唄，那會不會公司老總也在年會上跳個《beatit》或者來一首《苦行僧》？

不過雞哥這預備役是什麼意思？

他還沒成神？

「不過老弟你也別灰心，你要真只是想過過癮，哥哥給你分點就行。」

「別介，雞哥這神力這麼珍貴，我怎麼好要你的。」

劉浪趕忙拒絕，才剛認識兩天，就這麼聊了幾句，怎麼好意思收人家這麼貴重的禮物。

這年頭人情太貴了，欠不起啊！

再說了，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多了去了，最後還不是絕大部分都沒得到，他不還是長這麼大了？

不是還有點好處，能活的久嗎嘛，這人呀，得知足！

「我也就是好奇，過不過癮的沒關係。」

過把癮又能怎麼樣？

只要我不曾擁有，我也就不會失去！

「那行，什麼時候你想玩玩了，就和姬哥說，這點神力我還是出的起的。」

雞哥也沒再糾結，上趕的不是買賣，再來就過了。

雖然是個編外人員，但是雞哥在公司也是有名有姓有一號的人物。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算是給夠劉浪面子了。

要不是……

雞哥看著對面心思不在的劉浪，搖了搖頭。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福耶？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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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神小知識：

在光明的坦途之下，總會有陰暗的甬道存在，第三條獲取香火的途徑——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