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人
跟著少年，幾人進了這山洞。
一般的山洞，因為內部沒有陽光照射，必定昏暗，但這洞里，卻很亮堂。因為洞內的兩側每隔幾步便鑲嵌著一石頭開的小槽，裡面燃著火。
這個洞內的空間著實不小，被藤蔓竹條做成的簡易屏風分成了好幾個敞開式的隔間。
且每個隔間都功能不同。
最外面一間有一石桌和幾塊方形的石凳，一旁還擱著木製的炊煮器具和餐具，第二間似雜物間，雖然有著一個寬大的榻，但卻堆著各種各樣的山裡雜物、皮毛、粗製藥草。
第三間則是洞主人休息的地方，有兩個石床。
跟著少年走到最裡面，也就是最第四間，明顯寬敞了很多，而且布置用心，中間有一個很高很大的石台，里側的石壁之上，被鑿了上百個四四方方的洞格，投送在裡面的是一個個木製的抽屜。
格子旁的石壁也被鏟得很平，上面一正面一背面畫了兩個人體的圖像，人像上則是被密密麻麻點了無數個點，應該是穴位，因為一旁還有細小的字做了說明。
「把他放在這個檯子上！」少年吩咐道。
張商靠近石台，寧馨兒上前，攙扶著丁銘躺了下來。
「我來看看啊！」老人一臉的自信，邊說邊將丁銘的鞋履脫下，散開了纏繞在腿部的白布。
「哎呦！嘖嘖...」
聽到老人發出感嘆，寧馨兒很是緊張，忙問道，「怎麼啦？傷得很重嗎？」
「沒有，我只見他一個男的，這腿居然還如此白嫩！」
寧馨兒沒好氣道，「嚇我一跳！」
老人捧著丁銘的腳踝處，仔細看了幾遍，上面是兩個黑色的小洞，是那螂蛆留下的咬痕，周圍腫起，脹得有點發亮，用力一擠，滲出一些暗紅色的血。
「對我來說，醫這個太容易了，但你們要不是遇到我這孫子！非死在林子里不可！」老人站了起來，轉身從一旁的木製框中取出了一把小小的刀。
他隨後將刀在火上烤了一烤，就要將丁銘的小腿處的腫脹地方劃開...
見慣血腥的寧馨兒此刻居然不忍直視，連忙背過身去...
隨著「噗」一聲，一股毒血噴射了出來，剛好濺得老人一臉。
「呸..呸..呸！」老人像腳底被火烤了一般，彈跳了起來，「哎呀！我就說嘛，不該救！看看，看看！滋了我一身！」
寧馨兒和張商互相看了一眼，應該是告訴對方，這時不能笑，但實在忍不住，兩人都低頭抿嘴笑了起來。
「你們還笑！」這老人居然也學著兩人的模樣，抿嘴假笑一下，「瞧你們那樣！！」
「小子，取十六、三七還有五二格子里的葯，各二錢、一錢、三錢，碾碎了敷在傷口處，給他包紮起來！」
「好！」少年聽到囑咐后，便抄起石案旁邊的一個木製小框，跑到了石壁旁邊，按照老人說的順序，尋找需要用到的藥材。
寧馨兒望去，這石壁的格子上都有序地寫著編號，老人自然對每格的藥物了如指掌，才能不假思索，信口報出。
「他還要沉睡多久？」
「你好像很關心他嘛，你們是不是...」
寧馨兒被老人這麼一說，臉瞬間火熱起來，有些惱，「喂，你可別亂說！」
「嘿嘿！」老人賊賊一笑，「不出兩個時辰，他就可醒來！超過兩個時辰的話！」
「如何？」
「那不可能！兩個時辰內必醒！哈哈哈！」老人嬉笑著朝著洞口走去，
「你們呆著吧，我去洗把臉，透透氣！」
....
果真兩個時辰將到，丁銘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這時，寧馨兒坐在石台的旁邊，右手胳膊撐在石台上，托著腦袋打著瞌睡，燭火閃動，很是朦朧，望著這個美麗的女子，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油然而生，丁銘撫了撫還有些痛的頭，如痴如夢。
寧馨兒猛地往下一瞌，把自己給抖醒了，這才發現丁銘也醒了過來，欣喜之情躍然臉上，笑靨生春，很是好看。
但隔了一小會的功夫，她見丁銘直盯盯地看著自己，又有了一絲尷尬，連忙站起了身，「這半仙還真是厲害，說兩個時辰醒就兩個時辰醒！」
半仙？一聽這詞，丁銘內心激動，「莫非救我的人就是洛半仙？」
「應該就是他！我聽那少年喚他半仙，這個深山老林之中，哪會還有醫術高明的其他半仙了？」
「是，不會有如此巧事，他在哪裡？」丁銘說著就要起身，「哦！」他猛地一皺眉，觸地瞬間才覺小腿之上，還是疼痛。
「小心一些！」寧馨兒很自然地上前扶了他一把，「就在洞外！」
聽到兩人的說話聲，張商與少年也走了過來！
「上使！」
「丁大哥！」這少年倒是快熱型，一聲「哥」叫得毫無違和感，就跟家裡，弟弟喊慣了哥哥一個味道。
丁銘嘴角微微上揚，看得出他也挺喜歡這個孩子，「多謝小兄弟了！」
他又往兩人後面看了看，未見其他人，「你的祖父呢？」
「他在外面！」
站在這半山腰的平坦地上放眼望去，向下是蔥蔥綠綠的山林，遠處是連綿的大山，這時太陽將下，播撒著餘暉，將這一塊渲染成醉人的紅色，給人無限的美好。
微風吹過，老人的鬍子和並不是很整齊的頭髮隨著寒風飄曳著，站在這裡，他迎接了無數次的朝陽，又送去了無數次的夕陽。
這景，這人，彷彿一副畫卷，老人已經融到了這片老林里。
「洛半仙！洛前輩！」
老人一聽，很是自然地回頭，但馬上有了一絲警覺，「嗯？你喊我什麼？」
「多謝洛半仙相救！」丁銘行禮。
見面前的年輕人是有備而來，老人也不再強裝，一改之初頑皮嬉鬧的性格，變得嚴肅了起來，「呵，知道我名號，看來是有備而來的啊！」
老人又是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人，皺著眉頭，似乎在思量什麼事情。
「你們想幹什麼?」
見老人口氣與動作如孩童一般，丁銘向他靠近了一些，伸出右手擋在嘴邊，小聲鬼靈道，「有件大事！」
「大事?剛救了你一命！算不算大事?還有比命更大的事情嗎？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