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3章:胡騎來襲
1352年9月8日夜,晚9點過
煜空正在夢中暢玩,忽然傳來大片喊殺聲,火把的光芒,在黑夜中四處晃動。
「胡蠻來了!快起來,快來人!」
「胡騎來了!快抄傢伙!快!」
屋外喊殺四起,怒吼夾雜著咆哮,痛苦的哀嚎聲,不絕於耳。
煜空害怕的躲進被窩裡,身體止不住的顫慄。
侍衛長:「起床,全他媽都給我起來,集結防禦!快!快!」
伏遠頡:「集合防禦,不能能讓胡騎衝進來,快!」
胡騎軍官:「衝進去,裡面的所有財寶跟女人,就全都是我們的!給我沖!」
屋外的吵雜聲,帶著令人窒息的寒意。在這並不算寒冷的秋夜,卻讓人如置凜冬,汗毛倒立。冷汗,止不住的流出,就像那綻放的鮮血,逝去的生命。誰能拯救誰?誰又能拯救誰?
『外面怎麼了?胡騎殺進來了嗎?阿父他們還好嗎?為什麼這麼吵?好吵!真的好吵!』
『阿母在哪裡?阿母還好嗎?有受傷嗎?』
『要不要出去看看?不行!開門了就會被看到,我該怎麼辦?』
『要不,我悄悄打開窗戶,趴在窗邊看看吧。這樣他們就看不到我了。』
煜空小心翼翼的挪動身體,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推開窗戶。透過窗戶縫隙,煜空看到大量家丁、侍衛,以及侍女被屠殺。籬笆外、還有村民,正在瘋狂攻擊外圍的胡騎。雙方徹底廝殺在了一起!
可雙方兵刃差距過大,村名只有少數幾人,持有刀劍,或是長槍。大部分人,全都拿著鋤頭、扁擔,木棍一類的農用鋤具。
伏遠府的侍衛,也是拿著長棍,作為武器使用。兵器上的巨大差異,致使雙方完全不在平等線上。
胡騎雖然訓練有素,可在場人士,誰又不是善戰之士?雖然局勢不好,卻也不曾被碾壓。
一個個熟悉的人,倒在眼前。煜空感受到的,不是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片空白,是茫然、是無措。
大腦失去了思維能力,不知叫喊,不會憤怒。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一個個家僕跟親人,被胡騎或長劍劈殺,或是長槍刺穿身體。
那一張張不甘、恐懼、憤怒,仇恨的扭曲面孔。深深地烙印在,幼小的煜空心中。
恐懼與絕望,充斥於煜空的心海。
她們驚慌的跑進,煜空生母的房間。煜空的姨娘,在逃跑的過程中,被一個胡騎士兵擊殺。
胡騎分為三股,外圍十幾個人,正在抵禦村民們的攻殺。院內二十多人,與伏遠府的家丁廝殺在一起。另外分出十來人,正在洗劫財務,並將財寶打包。
分工明確,進退有序,一看就知道,這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
伏遠頡:「斬胡騎一人者,賞銀百兩;斬胡騎軍官者,賞金50。成功抵禦胡騎后,每人賞銀20兩。」
胡騎領隊軍官,豁然轉身,滿面怒火:「找死!」而後掉轉馬頭,一夾馬腹,大喝一聲:「哈呃~」。舉槍對著伏遠頡衝殺而去!同時口中大喊:「給我殺,屠盡此地!不留一人!」
侍衛長:「攔住敵首!攔住敵首!左右集中,防禦!」
隨著侍衛長的指令落下,立即有人持棍,攻向胡騎軍官。
而侍衛長附近幾人,迅速向著侍衛長集合,將伏遠頡護在身後。伏遠羽等幾兄弟,則是守在女眷周圍,奮力拚殺!
胡騎軍官死死的盯著伏遠頡,
一路衝殺而去。左前方一名侍衛,以棍為槍,刺向胡騎軍官胸口,想要將其擊落下馬。面對這迎面而來的一擊,胡騎軍官不屑冷哼。
左手持韁繩,右手長槍上挑,將木棍攻勢化解,借著上挑之力,又橫掃而回,槍頭劃破這名侍衛的脖頸。
右前方,又有一侍衛攻殺而來。這名侍衛,持棍橫掃馬腿。眼看就要擊中馬腿關節,只見一根長槍,斜插入地,擋住了木棍攻勢。而後胡騎軍官大吼一聲,長槍迅速上挑,槍頭帶著被挑飛的泥土,劃破了這名侍衛的腹部。
突然感到有東西從腹部流出,侍衛低頭看去,只見一道四十多公分長的傷口。自下而上,將整個胸腹剖開。裡面的腸子,正混著鮮血,滑落而出。
侍衛瘋狂的想要將其,重新裝回肚子里去。可一邊往裡塞,卻又一邊往外滑落。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恐懼,無盡的恐懼!以及,想要活著的瘋狂舉動。漸漸的他感到虛弱、乏力,眼前的世界慢慢安靜下來,他抬頭望向天空,可卻越來越黑,越來越黑。他想看的清楚一些,極力搜尋著光線。
在視野中,他看到了火把,可那火把忽明、忽滅,總看不真切。他努力地想要睜開雙眼,看清眼前的一切,可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暗。他的雙手,還在緩慢,且無意識的重複著,之前的動作。最終他一頭栽倒在地,痛苦而又不甘的呼吸了幾次,便徹底失去生機。
胡騎軍官看都沒有看一眼,繼續衝殺而去。
正前方、又衝來三名侍衛,有兩人將木棍交叉,斜置於地。中間一人,退後幾步,而後向前衝刺,一步踏在木棍的交叉點上,奮力上躍。而另外兩人,則在那人剛剛踏上交叉點時,同時用力將木棍挑起,接著快速沖向胡騎軍官。
面對三人的同時攻擊,胡騎軍官猛的側頭向右躲去,同時手中長槍,向上斜刺而去。躍在半空的侍衛,見胡騎軍官躲過了自己的攻擊,就知大事不妙。
下一刻,就見胡騎軍官手中的長槍,快速襲來。他本能的想要躲開,可奈何距離太近,速度太快、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長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巨大的慣力,在加上長槍原本的衝擊力,使得長槍,直接穿透了一米多出去!
地面兩人緊隨其後,齊齊攻向胡騎軍官的上半身。見勢不妙,胡騎軍官猛的將手中長槍,向右前方護衛砸下,帶著被掛著的侍衛一起,狠狠地割開了,右側侍衛的胸膛。但就在這時,左側侍衛的攻擊,已經到了胸口,狠狠地頂在了,胡騎軍官的胸膛中間。胡騎兵從不穿甲,他們認為穿戴盔甲,過於沉重,會影響自己的靈敏,以及馬匹的速度和耐力。所以這一擊,是實打實的打在了肉上。
胡騎軍官當即就被頂飛了起來,侍衛見狀繼續保持前沖,待的掠過馬匹身邊,而後右腳大踏一步,狠狠地踩在地面上,瞬間止住沖勢。同時嘴中大喊,將手中木棍、和被頂飛的胡騎軍官,猛的向下砸去。
胡騎軍官的長槍,早已脫手,此時正雙手抓著木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被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直接被砸到岔氣,大腦缺氧,無力的左右翻滾。侍衛一擊得手,立馬轉身,一把抓,起胡騎軍官掉落的長槍,一咬牙便將長槍,從同伴的身體內拔出。那名被刺穿的侍衛,沖著他笑了笑,微微點頭,擺了擺手,便躺在原地,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見此一幕,拿槍侍衛眼眶通紅,忍不住流下了淚水。而後轉身,刺向躺倒在地上的胡騎軍官。就在長槍即將刺中之時,另一名胡騎士兵,拋出了腰間佩劍,佩劍先一步到達,帶著巨大的慣力,將持槍侍衛擊飛出去,釘死在了地上。
那名拋出佩劍的胡騎士兵,大喊一聲:「保護百夫長!保護百夫長!快!」
胡騎軍官身周,立即又有兩名胡騎趕到,將其護在中間。
有幾名侍衛本想上前補刀,將胡騎軍官殺死,可奈何速度沒有胡騎快。就差幾步就能趕到,可卻被趕來的胡騎士兵,給攔了下來。
過了一分鐘左右,胡騎軍官才從地上爬起來,長呼了一口氣。撿起長槍,就殺向了伏遠頡。
那兩名胡騎士兵,跟隨軍官,於左右兩側向前掩殺。基本都不需要軍官再出手,伏遠府的侍衛們,就被左右兩側的騎兵給殺了。
胡騎軍官剛衝到伏遠頡面前,就被護衛在周圍的侍衛阻攔。四根木棍,或刺、或掃、或砸,從四面攻擊而來。胡騎軍官手中長槍,自右下斜向左上掃去,將攻勢一招化解。
而後轉身上前,左手接槍,右手順勢拔出腰間佩劍,借著轉身之機,迅速橫掃而出。自左而右的劍光一閃而沒,同時劃過了四名侍衛的脖頸。
居中兩人,整個頭顱都被砍落下來。左右兩人,亦是被割開半個脖頸。
伏遠頡大驚失色,他自幼苦讀,而後在家族的幫助下開始經商。商業能力一流的他,可不會拳腳功夫。真要讓他打架,他連一個莊稼漢都打不過。
胡騎軍官獰笑一聲:「叫啊,你不是挺能叫的嗎?怎麼不叫了?」
伏遠頡嚇得後退兩步,話都說不出來。胡騎軍官見狀,不急不忙的把玩著手中沾血佩劍。
緩步靠近伏遠頡,幽幽開口:「怎麼?叫不出來了?本來沒有打算屠殺你們,就只是拿些錢財而已。但你居然敢放言,要取我性命?來啊,我就在你面前,你怎麼不來取啊?啊?哈哈哈哈!」
左右兩名胡騎士兵,也跟著大笑起來,就好像是聽到了,這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
伏遠頡羞憤交加,怒而開口:「我等與你毫無瓜葛,爾等無緣無故打殺他人;又當夜色強闖入府,見人就殺,見錢就搶!爾等苟行,齷齪之舉,數不勝數!怎敢大放厥詞?毫無羞恥之心!」
聽到這裡,三人的臉色立馬就變了。胡騎軍官二話不說,幾步上前,一劍砍掉了伏遠頡的腦袋。
胡騎軍官對著伏遠頡的屍體,吐出一口唾沫,不屑道:「就你這殺雞都費力的貨色,也敢辱罵我?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