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唱唱反調
開學后第二周,哈利從斯內普那裡回來時,臉色疲憊,但破天荒地格外興奮。
「我知道夢裡那條走廊在哪兒了!那件武器在神秘事務司。其實我昨晚又做夢了。」他皺眉回憶,「伏地魔很高興……很快就會有好事發生……」
「那對我們來說肯定是糟透了的消息。」羅恩嚇得臉色蒼白,「他會為什麼事高興啊?」
第二天的《預言家日報》告訴了我們答案,頭版頭條赫然刊登著阿茲卡班大規模越獄的消息。
「……十一名食死徒逃脫了,其中包括彼得·佩特魯。」羅恩從報紙上抬眼,目光獃滯,「梅林啊……」
「伊萊恩,別告訴我你在想那件你本不該想的事。」赫敏嚴厲地說。
「我沒有。」我刀叉不停,繼續切割培根。
「你沒法追蹤他們!他們全都可以用幻影移形,你沒法像麻瓜電影里那樣根據蛛絲馬跡來推斷他們的去向!」
我雙手一頓,盡量放緩語氣。
「但他們剛從阿茲卡班出來,還非常虛弱,黑魔王一定需要通過別的辦法來運輸這些食死徒……」
「別再想這件事了。」赫敏語氣堅決,「你說過你不會衝動行事的!想想利娜!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她會非常難過的。」
我不置可否,當晚又拿出破爛的冠冕鑽研,但沒什麼新發現。除了流水般的吟誦之外,這頂冠冕看起來一切正常。我懷疑它需要一些特殊的開啟條件,但怎麼也沒法成功像二年級那樣成功開啟裡面的空間。
城堡中的氣氛更加壓抑,不安的竊竊私語在每個角落裡浮動。許多同學們神色煩惱,因為他們的家人曾經被食死徒傷害過,那篇報道刊登后,他們被迫得到了很多關注。海格被留用察看,烏姆里奇變本加厲,又發出了好幾道教育令,禁止教師向學生提供與任教科目無關的信息。所幸和魔咒學教授的決鬥訓練並未停止,讓我鬆了一大口氣。弗立維教授抱起他的小短手,神色鄙夷地說決鬥本來就是魔咒課的一部分,烏姆里奇根本管不著。我有點想笑,又覺得十分心酸。
D.A.成員的訓練都更加刻苦了,尤其是納威,他進步的速度快得嚇人。
塞德里克對前景保持樂觀,他認為大家都在慢慢接受神秘人回歸的事實。
「再給他們一點時間。」英俊的男孩說,「你瞧,他們已經開始轉變了。」
而赫敏決心加速這種轉變。她在一個霍格莫德周末約到了斯基特,打算讓這位向來與我們交惡的記者寫篇關於神秘人復活的採訪。
「……甲蟲?你怎麼沒告訴我們她是個阿尼瑪格斯?」羅恩張大嘴巴,「先是時間轉換器,然後是這個。你到底還對我們藏了多少秘密?」
「上學期大家忙成那樣,我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說。」赫敏不以為意,「噢,我好像看見她了……斯基特,這裡!」
兩杯火焰威士忌下肚后,斯基特斜眼看著她,提出質疑:「你到底為什麼找我來?」
赫敏語氣輕快:「因為我和西里斯聯繫了很多雜誌社,沒有任何一家有膽子刊登這種報道……你從來都只看銷量,對吧?我跟你保證,這篇專訪一定會成為你職業生涯的銷量頂峰。」
「……我這幾年的最佳記錄是那篇布萊克情史。」斯基特將信將疑,「有什麼能比八卦賣得更好?」
「試試政壇機密吧。」赫敏微笑,「你真是走運,斯基特。來認識一下這次的專訪人物,伊萊恩和哈利。她們會告訴你一切關於伏地魔復活的細節。」
火焰威士忌從記者張開的嘴巴里滴滴答答淌進她的衣領。斯基特瞪著赫敏,表情錯愕。
「瞧你。」赫敏從鼻子里噴出一股氣,抽出幾張紙扔到她身上,「那麼,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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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蘭芬多對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后,那篇專訪終於在《唱唱反調》上刊出了。盧娜談起這期雜誌時格外吃驚,不理解為什麼上一期關於彎角鼾獸的文章沒得到這麼熱烈的反響。
「……那是近幾年來最驚人的科學發現。」她睜大金魚似的眼睛,聲調朦朧,「爸爸本來以為要重印的,結果反倒是登了專訪的這一期在重印。老實說,這期的文章都不怎麼有趣……」
但大多數人的想法同她相反。早餐時間,信件雪片般飛向格蘭芬多長桌,我和哈利的盤子邊擠滿了貓頭鷹,爭先恐後要把羊皮紙交給我們。
「上一次這麼熱鬧,還是西里斯出來那會兒。」羅恩懷念地說,「可惜這些信件沒那麼禮貌……」
半數人在信里表達了困惑和不安,少部分人表示願意相信我們,另一些則寄來寫滿污言穢語的恐嚇。同學們的反應則積極得多,總會有人在課後過來同我講幾句話。一個拉文克勞女生對我道謝,謝謝我說出真相。
我對這一切都不怎麼在意。真正嚴酷的考驗在未來,我沒有時間和精力為這些事煩神。禁書區幾乎相當於對我完全開放,赫敏對此十分擔憂,但我仍然每天鑽進圖書館,唯一能夠答應她的事,就是「不會把亞伯也扯進來」。
赫敏還在為哈利的大腦封閉術操心。他關於伏地魔的夢格外頻繁,最近一次夢境中,伏地魔非常生氣。
「……博德中了奪魂咒,埃弗里提供了錯誤情報……盧克伍德在對他報告什麼事……」
「你必須儘快學會封閉大腦!」赫敏豎起眉毛,「鄧布利多不是為了讓你觀察伏地魔的夢境才叫你向斯內普學習的!」
但哈利的封閉術進度堪憂,而且每次他從斯內普那裡回來,都怒氣沖沖,不肯對我們詳細說明進展。
特里勞妮教授成了海格之後第二個被烏姆里奇迫害的教師。她被開除那天,頭髮蓬亂,眼鏡歪斜,身旁扔著兩隻大藤條箱,站在門廳里沖烏姆里奇高聲尖叫,鄧布利多出面才鎮住場面。
馬人費倫澤接替她,成了新的占卜課教師。帕瓦蒂說,費倫澤似乎認為巫師界即將有一場戰爭。而哈利告訴我們,費倫澤托他給海格捎句話。
「他說,你的努力沒有用,你必須恢復理智。」哈利大惑不解,「海格,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在做什麼?」
海格支吾其詞,而且根本不為所動。
「費倫澤不了解情況。」他固執地說,臉上淤青斑駁,「就快有成果了……他會看見的……」
我們面面相覷,誰也不明白他到底在搗鼓什麼危險的名堂。
D.A.開始練習守護神咒。我擔心自己放不出守護神,本來想讓哈利來教,但集會當天卻出乎意料地成功了。
大部分成員都只能放出不成型的銀白霧氣,只有赫敏的守護神隱約能看出點形狀。我坐在滿屋溫暖的霧氣中,眼前氤氳出各種各樣的變幻畫面。
大家離開后,我在有求必應屋坐了很久,離開時才發現納威倚著牆,等在八樓走廊里。
「你還好嗎?」他見我出來,立刻走過來。
「……還行。就是可能有點討厭自己。」我笑了笑,「連阿爾伯特在哪裡都不知道,居然還能放出守護神咒……」
「不管他在哪裡,他都一定會感到欣慰的。」納威語調堅定,「如果你放不出守護神咒,他才會難過。」
「謝謝你。」我輕聲說。
「你做得足夠好了。」他注視我的眼睛,「你很了不起。」
「我知道。」我對他笑。
只不過我還有更多、更多更多的事需要完成。這不夠。這些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