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佛祖保佑我主
「一而再的喊張天璧,你倒是讓他出來啊。」
「想要奪舍我,連面都不敢露,還指望他能成功?」
蘇彧嗤笑不已。
當然,他一貫嘴比劍硬,張天璧不出來,他倒是不理會,可面前這個傢伙,畢竟是活了將近五百年的老怪物,是享受歷史正文加成的白蛇使徒……
「蘇真人不急,最好的相遇,是最恰當的時候。」
「張先生自會與你相見的。」
湯若望含笑而語,回答完后,便繼續說道:
「當然。」
「若是蘇真人不願意見他,可以選擇皈依我主。」
「那樣便是張天璧,也無需擔憂了。」
再一次的傳教,給的條件似乎很誘人,可以解決蘇彧身上最大的麻煩,但世間會有這種好事?特別是耶穌會的人所言。
許海最早以拜上帝教立教,言說自己是昊天上帝、三清、佛祖、梵天、耶和華、真主,是集合一切神聖於己身的唯一神明,故稱聖主。
在西羅洲當年面對大明生死存亡之際,耶教也不得不投入許海的懷抱,成為聖教的一部分。
有許多人殉道於舊主,但投誠於新主的人卻佔據了未來。
他們變成了信奉聖主「耶和華」側面的教徒,耶教也成為了神聖聯盟的教團之一。
聖教有很多教團,總的來說在聖主麾下,倒還能夠保持一致,但,元一道並不是神聖聯盟的教團,兩者還有競爭關係。
在對抗大明的基礎上,他們倒是盟友。
湯若望的作為,倒是符合邏輯……個鬼呀。
「真有問題,我大明解決不了,還需要你們聖教?真是可笑。」
蘇彧嗤之以鼻,湯若望卻哈哈大笑,他也不解釋,就轉身離去,消失的同時念誦道:「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經定了,因為他不念誦神的尊號。」
蘇彧提著鴉九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這就結束了?他就過來說這麼一番話就走了?」過了好一會,瑟瑟發抖的趙合德終於反應了過來:「這個湯若望的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不知道。」
「總覺得他說的主不是聖主……」
蘇彧收回了鴉九劍,略帶疑惑。
趙合德下意識接話道:「不是聖主,難不成是白蛇?那不是元一道信奉的嗎?」
澹臺泠:「或許,是卧底?」
元一道在耶教的卧底?
眾人搞不清,也懶得多想。
既然湯若望都走了,那尋找李西月還是當下的目標,蘇彧拎起玉佩在看了看,然後就與眾人一同朝著巴利斯趕去。
……
湯若望消失之後,便已經在剎那之間便跨越了千山萬水,來到了巴利斯的一座佛家寺廟前。
這座寺廟叫法華禪寺,神聖聯盟內諸教都可以自由傳法,西羅洲佛家寺廟也不少,這家寺廟崇尚人間佛學,認為修佛之人不應出世修行,而應該造福百姓,為世界的發展做出一份貢獻。
當然,這些只是教義,誰家的教義不是正氣凜然的,具體怎麼做那是另外一回事。
收起雜念,湯若望跨過寺廟的門檻,慢步走到了大雄寶殿面前。
大雄寶殿附近的蒲團上,有一個年輕和尚正盤腿坐在上面打坐,而這個和尚身邊,有一隻兩個人高的黑熊躺在地上睡覺。
湯若望也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自己去拿了三柱香,點燃。
香煙裊裊升起,
讓人煩躁的內心瞬間靜了下來,三拜之後,湯若望將香插在了香爐之上,虔誠的雙手合十朝著佛祖像祈禱道:
「願佛祖保佑我主,脫離苦海。」
湯若望的動作雖然極輕,但還是驚醒了正在睡覺的黑熊,黑熊睜開雙眼,看著湯若望正在佛像前祈禱,一舉一動都是很虔誠的樣子萬分震驚。
「佛祖保佑我主,脫離苦海。」
黑熊聽了這句話撓了撓爪子,磨了磨牙不由脫口而出:「你在說什麼?!」
它雖然是一隻熊,不理解宗教什麼的,但確實想象不出比這更離奇的祈禱了。
湯若望絲毫沒有理會它的存在,仍然微閉雙眼雙手合十,誠懇地向佛祖祈禱著。
「一行禪師,一行禪師。」黑熊伸出爪子拍了拍邊上的年輕和尚一行禪師,激動而又新奇的道「湯若望剛才說的『我主』,是佛祖嗎?」
一行禪師睜開雙眼,回道:「……不是。」
「那……」黑熊不滿意這個回答,嘀咕道:
「那哪有祈求佛祖保佑另一個主的,這不是胡鬧嗎?在聖教內,也應該都是聖主才對,哪有聖主自己保佑自己的。就算不是神聖聯盟,難道有這種宗教,它的主需要其教徒祈求其他宗教的主來拯救?」
說完這話,黑熊就看到一行禪師緩緩的望向天空:
「湯若望施主的那個主,是真實存在的。」
這話讓黑熊更加迷茫了起來:「那麼……佛祖不存在嗎?」
它知道這句話非常失禮,但是它還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過了好一會,它看到一行禪師朝它擺了擺手:「我說過,我們之間不談佛學,佛是人字旁的,他是已經覺悟的人,你要先學會如何做人才能理解何為佛。」
「但湯若望施主口中的主,是以你能夠理解的方式存在著的。你只知道這個主是一個活物就行了,一個非常強大的活物。」
「強大的活物?」黑熊揉了揉眼睛,思考了一下,道:
「比元嬰修士還強嗎?」
這時,黑熊發現湯若望突然睜開了眼,像它走了過來,慈祥的笑了笑,摸了摸它的腦袋:
「那是自然了,我主無所不能。」
感受到湯若望手上的溫度,黑熊覺得很舒服,懶洋洋的道:「那無所不能為何要去求佛祖幫他脫離苦海啊。」
「徐階和聖主你聽說過吧。」湯若望咧嘴一笑,玩味道:
「他們都是我主的化身,前者曾經帶來了工業革命,賜予了天下大量的科技,讓世界進入了現代化。後者拯救了整個西羅洲,讓整個西羅洲沐浴在了我主的聖光之下。」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那個叫張執象的大明國師,他曾經不過是主世界一個早夭的少年罷了。」
「來到這方世界之後,他自大的認為自己看到了另外一條路,在大明進行了長生革命,試圖帶領人們覺悟。」
「但……百姓是愚昧的。」
「所謂的長生革命,文明覺悟,不過是於百姓的私心作對,與民心作對。」
「所以。」
「只有以絕對的力量統治一切,讓百姓只要向神明祈禱就能獲得想要的一切,才能滿足百姓的需求。」
「大明講有道有術,道理誰都知道,但是又有誰做到的呢?所謂的道理並沒有任何用處,只有術,只有絕對的技術,才可以滿足百姓的慾望。」
「只有我主才可以為百姓帶來足夠發展的術。」
「民心所向,即為天命所歸。」
「所以。」
「我們才是對的。」
這一刻,富麗堂皇的佛寺不如湯若望眼中的火焰,那是理想的光輝。
他的思緒彷彿隨著香煙裊裊升到佛祖那裡,變成了一幅畫。
這幅畫上畫著整個天下的百姓朝著一個莊嚴無比的神靈祈禱,那個神靈俯視人間,不斷地恩賜著眾生各種各樣的技術。
眾生無數願望得到滿足,宛若大明口中所說的覺悟之後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