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軍法無情

王允成入城后見此情形，大驚失色，他知道是廖志成所為，趕緊下令逮捕了廖志成，然後制止了屠殺行為。剛有所好轉的秦良玉聽到此消息，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王允成說道：「大帥，你看此事如何處置？」「屠殺降卒已是重罪，還屠殺平民，奸淫擄掠，絕不姑息！茲事體大，我要上奏朝廷，請求處置！」秦良玉面色鐵青。「是末將安排不周，廖將軍他也有許多功勞……」王允成下跪準備求情，「不必多言，你是了解陛下的！」秦良玉揮手。

南京，朝會，八百里加急的軍報放到了朱明復的案頭，朱明復看後龍顏大怒，他拍案而起，近乎嘶吼地說道：「滿人屠戮朕的子民，我們可以討伐，張賊屠戮朕的子民，我們可以討伐，如今自己的將士屠戮子民，你們說該當如何？如何！」

這是自上次南北黨爭之後朱明復的第二次發火，但這一次發火比上一次更為兇猛。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敢說話，甚至呼吸。「兵部，如何處置？」朱明復罵了一會兒后，看向史可法和左良玉。

「按軍法，廖志成當車裂！」史可法說。

「其他人呢？難道只是廖志成一人有罪？」朱明復厲聲喝問。

「這……」史可法吞吞吐吐。

「好，不敢說是吧，朕替你們說，上至秦良玉，下至屠城士卒，都要治罪，兵部明早卯時之前，按軍法給朕擬出個處置章程，明天下午就發往前線！退潮！」朱明復拂袖而去。

范景文等四個內閣大臣和兵部史、左二尚書以及兩個侍郎，散朝後趕緊前往御書房求見皇帝，他們以為朱明復是一時意氣用事。朱明復並沒有拒絕見他們。

幾人來帶御書房，看到皇帝臉色好了不少，黃錦率先開口道：「陛下，臣認為如今前線正在用兵，若處置失當，軍心不穩，恐難取勝啊。」「那你認為，這些禽獸之輩不受軍法，這隻軍隊還有能取勝？本是剿賊，如今自己成了賊，還能贏得民心？」朱明復說，黃錦等人語塞。

「眾位愛卿的擔憂朕自然考慮到了，但軍法如山，無人可以違背。這樣吧，王允成和秦良玉只降官級，普通士兵先當眾仗責，而後刺字編入敢死隊，如果後面還能或者回來就流放到北邊永明縣去。」朱明復態度稍緩和，眾人心中也算有了定心丸。

次日，兵部擬出了處置的章程：

秦良玉御下不嚴，有失察之罪，官降一級，罰俸一年，戴罪立功。

王允成用人失誤，有失察之罪，官降二級，罰俸三年，戴罪立功。

廖志成指揮屠殺降卒、平民，處以車裂。

參與屠城的什長以上所有軍官均處以死刑，什長和士兵杖責五十，編入敢死隊，若得勝還朝，再行流放。

另外也對此戰的有功之人給予了獎賞，但功不抵過，如果被判處死刑的，就把獎賞賜予其家人。還讓禮部派遣了30餘位專管教化的官員和大學生前往軍中教育士卒。同時將此事通報全軍，並登上《新民報》。

「史愛卿，入川作戰已經3月，北路順暢，南路也基本突破了前往成都的所有屏障，我看大軍可以休整半月，一鼓作氣攻下成都，你看如何？」朱明復召集了一個小朝會。

「陛下所言即使，北路傷亡慘重，如今收降了李定國，正需要磨合，南路經過此事士氣低迷，也需要休整，加上彈藥、箭矢補給還沒跟上，確實需要休整了！」史可法說道，

眾人贊同。接下來大家又討論了一些平定四川的部署。

嘉定，秦良玉、王允成接到兵部文書之後，跪在府衙外的廣場上，向嘉定的百姓謝罪。其實，這幾日，王允成已經安排厚葬了被屠殺的降卒和百姓，秦良玉拖著病體和一些軍官們挨家挨戶向百姓謝罪，這是秦良玉和王允成商議后決定的。

王允成最後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部下，廖志成跪在他面前說：「末將不後悔，但是大仇未報，劉文秀此賊還請將軍代我誅殺！」

王允成甩了廖志成一個大嘴巴子，而後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裡，失聲痛哭。王允成有給廖志成拿來三潭烈酒，讓他喝醉，這樣一會兒行刑的時候就不會痛苦。

城外的大廣場上，廖志成的頭和四肢被綁在了五匹馬拉著的繩子上，20多名大小軍官跪下在場，背後站著刀斧手。3千多名士兵也趴在地上，準備受仗責。活著的一萬多百姓都來觀刑。隨著三聲炮響，廖志成被五匹馬拉成了幾節，20多個軍官的人頭滾落一地，3千多名士兵發出哀嚎。百姓們興奮的鼓起掌來，紛紛叫好，這彷彿不是個行刑的儀式，而是過年過節。

太陽西落，隨著最後一個士兵刺完字、打完板子、提上褲子，嘉定城又恢復了平靜，城外溪水潺潺，城中蜂飛蝶舞，人們開始談笑風生，把半月前自己親人被屠殺的情景當成故事講給鄰居，臉上洋溢著大仇得報的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