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房間之中，季離激動地看著手裡的卡片。
半透明的卡片上，在左上角有一個繁複的印記logo，然後就是【季離】兩個漢字，以及名字的全拼，外加一串數字。
除此之外，再無他物，大道至簡。
這就是帝國官方發放給在官方序列之中修行者的資格證書。
有了這個證書，就代表他是帝國官方認可的修行者，每年還會有數額不菲的津貼發放。
當然，真正的信息是記錄在雲端電子數據中的，他手上這個只不過是一個備查和紀念的憑證罷了。
但這並不妨礙季離的開心和激動。
因為這意味著他雖然沒有進入心儀的蓋森學院，但也在老闆的幫助下成功地成為了修行者。
一條堂皇大道已經展露在了眼前。
他仰倒在床上，感應著空氣中無形的天地元氣緩緩流動，周遭的聲音清晰地落入耳中，都是他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等那一股興奮漸漸退卻，他的腦海中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老闆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他是修行者，為什麼他敢教導自己修行，並且還成功地拿到了修行資格證？
這種能夠幫自家人隨便拿到修行資格的，通常都得是帝國修行世家的人物，因為他們每年都有一定的名額可供自由支配的。
其餘所有人開啟修行都得通過修行學院。
但季離旋即又否認了老闆是某個大世家子弟的想法，因為老闆辦證的時候填的是他自己的銀行卡號，打著幫他保管的名義，污了他每年的修行者津貼。
哪個世家子弟幹得出這麼沒臉沒皮的事！
......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里，身在蓋森學院的劉武英除了去聽課，都在拼了命地修行。
他兩天前已經找到了那一扇門。
但就像英雄難破美人關，你知道那扇門在那裡，跟你能成功走進去，是完全的兩碼事。
好在這只是修行道路上的第一關，對擁有修行體質的人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所以，在兩日死纏爛打的磨礪之後，劉武英終於推開了那扇門，操持著氣機如龍，呼嘯沖入了其中。
滔天的舒爽淹沒了靈魂，彷彿基因在重組，肌體在蛻變，生命在這一瞬間得到了升華。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毛孔張開，呼出體內積蓄多年的濁氣，伴隨著淡淡的渾濁霧氣，些許雜質也隨著排出體外。
他猛地睜開眼，眼眸中閃爍著激動的光。
「五天！只用了五天，我就成功跨入一境，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修行者！」
雖然身上還帶著腥臭的臟污，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激動！
按照今天白天上課時打聽來的消息，五天成功修行，在這一批入門弟子里，也算排得上前五分之一了。
雖然比起他的偶像公孫贏而言，肯定差得很遠，但比起同齡人，他已算是不錯。
片刻的激動過後，他漸漸冷靜下來。
忍不住想著，也不知道梨子吃了丹藥沒有，精神力有沒有增長些，未來能不能考過蓋森學院的考試。
如果考不過，以他的長相，說不定也能傍上個富婆，這輩子過得也不錯。
到時候，他是修行者，他是小白臉，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第二天上午，蓋森學院的訓練場。
佔地甚廣的訓練場被分成了許多個區域。
此刻級別最低的那個區域中，
劉武英氣機流轉，引動天地元氣，朝著一排間隔豎起的木板，一拳擊出。
砰地一聲，當先一塊木板瞬間炸開，氣勁並未停歇，直到擊碎了第四塊木板，在第五塊木板上留下一條深深裂痕之後，才最終消散！
「卧槽！武英，厲害啊！這就成了？」
「只花了五天就成功入門，還有這樣的力道，不愧是資質優異的天才啊！」
在他旁邊，幾個關係好的同學連聲讚歎著。
劉武英謙虛地笑了笑，「我這算什麼天才啊，快別這麼說。」
嘴上如此說著，但心裡的快意還是很明顯的。
「有自知之明就好，你這也確實算不上什麼天才。」
這頭正你謙我讓地吹捧著，沒想到一旁響起一句，登時讓劉武英幾人面色一變。
一個劉武英的同學立刻看著那個雙手插兜神色冷傲的年輕男子，「你陰陽怪氣什麼呢！我們聊天關你什麼事！」
那個男人也不生氣，只是平靜道：「米族的那位只花了一天就入了門，接著那幾位也是兩三天就入了門，你都等到了五天了，真要厚著臉皮自誇，那不是等著被人罵嗎？」
這番話說得平和有理，但心高氣傲的少年郎哪裡會輕易認輸，嘴硬道：「入門早晚又不是絕對，實力才是根本。」
那個男人輕蔑一笑，指著某一排木板後面的一棵樹上的傷痕，「三天前，那位米族天驕來這兒試過一次，一拳便將一排十二塊木板擊碎，氣勁不消，甚至在後面的樹上留下了一道印記。自那之後，他再也沒在此出現過。」
劉武英和眾人扭頭看著那顆樹上醒目的損傷，頗有些瞠目結舌。
而對方似乎並不想就此放過他們，繼續道：「開啟修行之初的能力，皆自身天賦顯化。昔年帝國東境吳家天驕吳臨溪，天生草木之力，氣機旺盛，初啟修行便有連碎十九塊石碑之壯舉；北疆戰族當今族長戰雄烈，自小以戰魂英魄沖刷滌盪，初臨一境便有一拳斃命成年獅虎獸之兇悍；更遑論當年聯邦第一天驕如今的聯邦修道院副院長齊天星，觀想北斗七星，震古爍今，以星輝之力淬鍊己身，單以純力而論，在此境難有匹敵......」
眾人聽得口乾舌燥，他提到的人，如今個頂個的都是一方巨佬，其事迹更讓人心生無力。
劉武英看著那個男子，心頭一動，「大哥，何方神聖？」
年輕男子看了劉武英一眼，眼中帶著一點讚許，似乎對他這麼快能夠反應過來頗為滿意，「我是你們的功法老師。跟你們說這些，是讓你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同時，我也希望你們明白，你們雖然跟那些天才沒法比，但你們是你們，是一個獨一無二的人，你們只需要跟自己較勁，過好這一輩子也算不負此生了。天才只是少數，普通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認清自己，好好努力吧！」
說著他轉身離開，留下一幫連老師好都還沒來得及喊出來的新生。
「老師！」
劉武英卻忽然開口叫住了他，「公孫贏比得過你剛說的這些人嗎？」
年輕男子腳步一頓，輕聲道：「這不廢話嗎！」
......
四天之後的清晨，民宿背靠的小山山頂，一個身影迎著朝陽，緩緩活動著。
在邁入了一境，成功成為了修行者之後，季離已經開始練習功法上的拳架。
跨步、沉腰、出拳、擰身、抬肘......
他一板一眼地專註演練著。
一招一式，一拳一腿，都能明顯感覺到勁力在催發。
動靜之間，體內氣機如龍，牽引元氣入體，淬鍊身軀筋骨。
當一百遍拳架打完，他輕提一口真氣，身子忽然如奔雷般前沖，腳底一蹬，一躍而起，右臂張開，拉弓如滿月，猛地砸在一塊至少重達數百公斤的大石上。
一聲悶響，石頭卻並沒有如預想的那般轟然炸開。
而是直接坍塌成了一堆碎末。
拳中蘊含的強大力量，直透巨石深處，竟然直接將這麼大一塊巨石，生生震碎成了粉末！
這是何等強悍的力量！
比起將一塊石頭打碎所需要的力量，已經完全不同的層級。
一拳之威，竟至於斯！
季離蹲在地上，伸出手指捻起一點粉末，在指間輕輕搓了搓，滿意地拍了拍手，轉身朝著下方的民宿躍下。
這些天，是他過往人生中十分快意的一段時間。
老闆大發慈悲，給他放了假，讓他專心衝擊二境。
修行的過程是愉快的，變強的過程是開心的，朝著光明未來行進的旅途是激動的。
他坐在練功房裡，每當感覺進展稍緩，便從瓷瓶之中，取出一粒丹藥倒進嘴裡。
那種磅礴的藥性化開，推動著體質的快速蛻變，從而帶來實力快速提升的快感，那種一步步變強的感覺，讓他沉醉。
盤膝坐下，呼吸吐納，按照功法淬鍊身體。
七個日夜，近乎不眠的苦修，帶來的是對功法的快速熟悉和體內氣機的極速增強。
這些氣機在功法的指引下，如呼嘯火龍般巡視著領地。
經脈被不斷拓寬、加固、再拓寬，在天地元氣的洗禮下，肌體在快速地提升著，皮膚上都泛起一陣熒熒的光芒。
盤膝凝神吐納的他，再度感覺到了熟悉的震顫。
那一道「門檻」再度出現。
他引導著體內的元氣，嘗試著踏破那道門檻，卻始終不能成功。
他想了想，把心一橫，再度從已經少了一大半的瓷瓶里倒出一粒丹藥。
正要放進嘴裡，一隻手悄然按住了他的手腕。
不知什麼時候走進屋子的老闆孫嬰微笑看著他，「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