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有1個變態的想法
砰!
季離如同斷線的風箏,再度撞上他已經十分熟悉的練功房牆壁。
不知道是因為修行帶來的體質改變,還是因為那一桶葯浴,季離的傷好得很快,那麼慘烈的傷,只用了兩天就基本能下地走路了。
三天之後,就又開始了第二次的訓練。
雖然,他自覺實力又有了長足的進步,但和上次一樣,老闆的強大依舊讓他看不見任何能贏的希望。
「來啊!你就這麼點力道嗎?」
「你練拳練到狗身上去了?就你這點架子,出去別說是我教的,丟人!」
「我算是知道了,你就這點天分,也就這點本事。要不還是算了吧,別練了。」
不斷被擊飛的季離趴在牆邊,只感覺出氣多過進氣,眼前都已經開始發暈。
但自幼養成的堅持性格在此刻化作狠勁,用最後一點力氣,在牆上一蹬,貼著地衝出,朝著老闆的膝蓋砸出一拳。
老闆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腳步一換,足尖順勢一挑,將季離挑飛在空中。
「表現不錯,今天多賞你幾拳!」
砰砰砰砰!
季離如同飄搖的沙袋,在空中起落。
老闆看似隨意的每一拳都精準地落在他關鍵的竅穴之上,將他原本積攢的氣機再度打散,同時將他體內積攢的藥性再度壓榨出來。
和上次一樣,老闆的拳頭恰到好處。
直到最後一拳落下,清醒著生受了無邊痛苦的季離才最終解脫般地昏厥過去。
老闆伸手將他接住,抱出練功房,交給清潔工老頭兒。
老頭兒心疼地看著昏迷中依舊痛苦地緊皺眉頭的季離,認真道:「你確定不會有問題吧?」
老闆聳了聳肩,「熬得過,成龍成鳳,熬不過,這輩子或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修行者了。」
老頭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默默咽下,抱著季離將他放進了早早準備好的葯浴桶中,浸泡進了漆黑如墨的葯汁里。
老闆走到欄杆旁,從兜里掏出煙,點上一支,默默看著眼前的小鎮。
萬家燈火順著視線漸次鋪開,隔江的對岸,蓋森學院的陰影在黑暗中,露出沉默的輪廓。
風起雲湧,都藏在這片看不見的黑暗之中。
......
下午下了課,劉武英便衝出了蓋森學院,直奔慶雲鎮。
如今他的體力也得到了強化,十來公里的路,跑一跑也不在話下。
跑回小鎮,先回家打了個招呼,趁著他媽還在忙活著滿桌好菜的當口,他快步去到了鎮子後面的民宿。
直衝入前台,卻發現前台只有一個姑娘坐著,沒有瞧見季離的身影,他便不顧小姑娘的阻攔,直接推開了經理室的門,「老孫,梨子呢?」
費盡周折,重新獲得了酒吧老闆娘搭理的孫嬰正拿著手機聊得開心,聞言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在他屋裡。」
他轉身便跑了出去,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季離的房間。
「梨子!開門,是我!」
房門等了一會兒慢慢滑開,劉武英沖了進去,瞧見季離裹著被子,躺在床上。
「大白天的,睡什麼覺啊!」
季離笑了笑,「有點不舒服,躺會兒,你怎麼回來了?」
劉武英抽了抽鼻子,面色一變,衝上前將季離的被子一掀,露出一具到處都裹著繃帶敷著葯的身體。
「誰幹的!梨子,這特么誰幹的!」
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極其難看,
壓抑著憤怒,咬牙切齒地開口道,「告訴我,我要弄死他!」
季離嘆了口氣,「別那麼激動,來坐下說。」
「坐什麼坐!」
劉武英怒火中燒,「哪個狗東西下這麼重的手!是不是許猴子他們那伙?狗日的,趁老子不在,就玩這個是吧!你等著,老子現在就單槍匹馬去挑了他們!」
「咳咳,回來!」季離連忙叫住了已經轉身的劉武英,牽動了傷口,猛地一陣咳嗽。
劉武英趕緊回來伸手扶著他,「沒事吧?梨子,我現在已經是修行者了,有什麼事儘管說,不要有什麼顧慮!」
季離緩了口氣,重新坐起,將枕頭墊在後背,「真的不是,我這幾天跟老闆學拳呢,他指點我招式,這是我自己要求的。」
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劉武英的手背,虛弱地笑了笑,「真的沒關係,別擔心了。」
「你還笑得出來!」劉武英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季離呵呵笑著,那張俊美的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憨厚。
聽說是民宿老闆打的,劉武英還真的鬆了口氣。
孫嬰那老小子雖然在鎮上搞東搞西,但人還是不錯的。
不管怎麼說,是不會真的欺辱季離的,這是十幾年鐵一般的事實漸漸樹立起來的信任。
他神色漸漸和緩下來,正要問一問季離吃沒吃之前給的丹藥,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盒子。
季離開口道:「這是之前你給我的丹藥,我用不著,你拿回去吧。」
劉武英自然推辭,「給你就給你的,哪有拿回去的道理!」
「你現在剛入門,丹藥的作用大,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這會兒的資源就該都給你。等你今後等級高了,再為我找幾粒入門的丹藥還是什麼難事嗎?你說對不?」
季離的話很有道理,以兩人的關係,劉武英也不磨嘰,伸手接過,「那行,梨子,你放心,等我!」
說著季離又遞過來一個小瓷瓶,「嗯,這裡面還有一粒我請老闆幫你尋來的丹藥,說是剛好可以給剛入門的修行者用,你一起拿著吧。」
說著是尋來的,實際上就是先前那個小瓷瓶里的丹藥,季離專門問了老闆,說是可以拿給劉武英吃。
劉武英愣住,獃獃地看著季離。
季離虛弱地笑了笑,「怎麼,只許你對我好?不許我對你好?」
劉武英鼻頭一酸,一把抱住了季離。
「卧......疼......疼......要死了......要死了.....」
劉武英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將盒子跟小瓷瓶鄭重地放進褲兜,關好了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再度來到了前台,第二次無視了前台小姑娘的阻攔,一把推開了經理室的房門。
「老孫!跟你說個事兒!」
走進屋子,劉武英直接拖了把椅子,大剌剌地在老闆對面坐下。
剛跟酒吧老闆娘聊完的老闆斜眼一瞥,「腦門子又癢了?」
劉武英下意識地想要伸手一擋,旋即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是修行者了,還怕他幹啥!
於是,悄然挺直了腰桿。
「首先,這個丹藥的事兒,謝了,今後我會想辦法回報你。」
「其次,你能夠指導梨子練拳,哥們很開心,但你把梨子打成那樣,哥們兒很不高興。」
他翹起二郎腿,靠著椅背,「哥們如今是以一位蓋森學院正式修行者的身份跟你交涉,希望你嚴肅對待這個問題,不要把我兄弟搞成那樣了!」
「說完了?」老闆淡淡道。
劉武英下意識地心頭一跳,旋即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傲然道:「說完了!」
老闆緩緩站起,「那你也起來。」
「啊?」劉武英有點懵。
「我叫你站起來。」
劉武英一頭霧水地站起,一記拳頭猛地砸在他胸口,砸得他一個倒退。
「你是修行者你就了不起了啊!」
老闆板著臉,邁步上前,一掌劈開他伸出來的手,「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這麼說話啊!」
「你再這樣,我不客氣.......哎喲!」
老闆又是一腳踹在他腿上,「不客氣你也要有那個本事啊!」
「要不是看你還知道道個謝,老子今天打得你出不了這個門!」
邦邦幾拳,劉武英被打得四肢酸麻,身子劇痛,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老闆看了他一眼,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禮盒,「拿上交給你爸,滾吧!」
劉武英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老闆把臉一板,「還沒滿足是吧?」
劉武英登時顫顫巍巍地伸出手,顫顫巍巍地走出了房門,就像一個被榨乾了身子的藥渣子。
一路艱難地走出民宿,他連忙叫了個車,花了個起步價到了家門口。
瞧見兒子活蹦亂跳地去,這個衰樣回來,劉武英的媽媽登時嚎了起來,拿著菜刀就要跟那個挨千刀的女人禍星拚命,劉武英他爸也皺著眉頭,覺得孫嬰這次做得確實有點過分了。
於是兩人不顧劉武英的勸阻,一起出了門。
剛走兩步,劉武英爸爸兜里的手機一震,他掏出一看,屏幕上顯示出孫嬰剛發過來的信息。
看完之後,他臉上的不快瞬間消散,「回去吃飯!」
劉武英的媽媽眼睛一瞪,「吃個屁,兒子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吃什麼吃!」
劉武英爸爸淡淡道:「你懂個屁!你以為這頓打是誰都能挨的?」
劉武英媽媽聽傻了,「姓劉的,你是腦袋被門夾了嗎?」
劉武英爸爸似乎失去了解釋的耐心,「剛才兒子不讓我們去找,現在我也覺得不用去,二比一。」
說完就直接朝家走去。
站在街面上的劉武英媽媽都懵了,看著那個背影,憤憤道:「二比一,二比一,我看你們兩個都是二比!」
吃過晚飯,劉武英爸爸親自開車將劉武英送回了學院。
強忍著疼痛回了宿舍,劉武英簡單洗漱完,罵罵咧咧地盤膝坐下,開始用修行療傷。
幾分鐘后,他猛地睜開眼,眼神又驚又喜。
他體內的氣機明顯被打散了不少,但也有好些經脈上的阻塞之處,居然被誤打誤撞地打通了!
好在不是每一處挨打的地方都對應著被打通的阻塞,否則他都要懷疑孫嬰這狗東西是不是什麼大人物了。
真要那樣,還不得死活抱緊孫嬰的大腿。
「挨了一頓打,還有這個好處?」
他琢磨著,要不要回頭找機會再去挨一頓?
他旋即打了個寒顫,放棄了這個變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