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卧槽！他拉我手了！

「？是不是很久沒有打你了？」楚喬揉了揉鼻子，略微一思考，便知道了柳清淺的意思，一定是皮癢！

「嘿嘿，開玩笑的，」柳清淺很懂事的沖楚喬笑了笑，趕緊收回了剛才的話。

隨著以《回家》片段作為上下課的鈴聲突然響起，班上同學也緩緩回到了座位。

楚喬還記得高三下期的時候還有人吐槽過這鈴聲，說什麼上下課分不清，然後還真換了，換成那個「叮叮叮」敲鐘的鈴聲，直接給瞌睡都整沒了......

眼見班長端著凳子坐到了講台上，楚喬和柳清淺也安靜了下來，當然只是暫時的，兩人向來是班長的重點觀察對象。

楚喬沒有辦法，翻了半天，才在腳邊的書框里翻到高一的數學，他還是打算先過一遍，遺忘的好像確實挺多的。

楚喬他們是最後幾屆學科改革的學生，理科還是標準的理化生，楚喬雖然學得是理科，但對於那三科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語文和英語成績他倒是一向都比較好，最多看一下需要套答題模板的類型，而數學才是難點，以前成績本來就不算好，高考的時候也拉了後腿，一百五的滿分，楚喬記得高考好像只考了一百一，但最後還是順利去了理想的大學。

「你怎麼在看高一的呀？」柳清淺詫異的看著楚喬手上的書，瞄了一眼講台上的班長，這才趴在桌上，小聲的問道。

「怕忘了，」楚喬無奈聳聳肩，一張一張的翻著課本，腦子裡沉睡的記憶總算是逐漸蘇醒了一些。

「我教你啊~」柳清淺的數學成績很好，在班上一直都是前一二名，而且還是學習委員，楚喬一直都認為她這個學習委員只是因為數學成績好，被老馮偏袒的！

楚喬愣了愣神，看著柳清淺一臉認真的表情，還是忍不住點了點頭。

於是乎，兩人直接端著凳子跑去了外面走廊，這是學校特意批准的，自習課想要討論學習的可以直接去外面，還安了幾張桌子，倒還挺不錯的。

結果沒幾分鐘，柳清淺就陷入了沉思。

「你咋這也忘了那也忘了？」

「可能再講兩遍我就想起來了......」楚喬皺著眉，十分努力的在回想那些公式推導。

「呸，信你才怪，我直接給你講題吧，有不懂的就問我。」

一節課45分鐘而已，給楚喬整得有點懵，柳清淺一節課都在懷疑楚喬是不是失憶了，還好基礎的公式看一眼就能想起，但那些推導變形的楚喬還真得好好研究一下。

楚喬默默的收拾著東西，邊上柳清淺早就背著包等他了。

兩人都住在城南，屬於老城區了，隔了有兩條街，每天上下學都得去擠公交，也就20分鐘的樣子。

偶爾柳清淺還要去楚喬家裡串門，但次數不是很多，不過上下學倒是都一起的，公交站台就在兩人家的中間區域。

「快點快點，等會兒人很多的~」柳清淺看著楚喬東一下西一下的收拾著東西，到最後乾脆她親自上手幫他收拾了起來。

「笨死了你，等會兒又擠得很。」

其實楚喬也沒辦法，東西太多位置有點亂。

「等會兒請你吃飯行了吧？吃了再回去，」楚喬無奈站在一旁，看著柳清淺熟練的收拾自己的課本，突然開口說道，沒辦法，楚喬高中晚上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做飯吃，這就是他家裡的原因了，老媽在廠里，時不時就要倒夜班，老爸......經常出差，

16年這一整年，好像就只有國慶回來了一趟。

所以後來兩人關係越來越差，但卻沒有像柳清淺父母那樣直接離婚，楚喬也有些搞不懂他們兩人的關係，勸了幾次后也放棄了，不想摻和他們大人的事情。

直到楚喬重生前，兩人的關係都仍然如此奇怪。

「請我吃飯？」柳清淺眼前一亮：「阿姨又上夜班嗎？」

「對，去不去？」

柳清淺裝好楚喬的書包，還示意他轉過去，親手給他掛上，故作矜持：「也不是不行~」

「那不去了，」楚喬背上書包就往外走去，頓時柳清淺也急了，趕緊提著自己的包追了上去。

「哎呀，我就矜持一下的嘛！」

一路上，柳清淺跟在楚喬邊上活潑得緊，像極了牛糞邊上的蒼蠅......

學校出了門就是一整條的小吃街，但兩人沒在這兒停留，直接去了平時常去的一家干鍋店，也算是比較親民，在東海這個十八線城市裡，也算是生意味道比較好的了。

「我想吃......掌翅！」柳清淺迫不及待的看著菜單。

「那就掌翅吧，」楚喬也有些日子沒有吃到這家店了，抬頭看著和兩人差不多年齡的服務員：「小份掌翅，再來一紮酸梅湯吧。」

楚喬摸了摸口袋，學生時代零花錢本來就少，他用錢其實不算太多，加上偶爾中午是在學校裡面吃飯，除了偶爾請柳清淺吃零食，一周下來，老媽給的150還有五十多塊，掌翅加酸梅湯也就44，周末倒是還夠吃個早飯。

「楚喬......」柳清淺看著眼神恍惚的楚喬，猶豫片刻，有些擔心的開口：「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啊？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嗯？」楚喬確實沒想到，柳清淺能意識到自己的不對：「沒事的，只是可能學習太緊張了吧。」

「......你還能緊張？」柳清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打籃球的，還緊張？」

「那不是正常的，」楚喬喝了一口服務員端上來的酸梅湯，還挺懷念的味道，後來去南都大讀書的時候也嘗過，但味道有些不一樣了，這可是正宗的酸梅湯，不是後來的科技......

「是是是，你到底想考哪個大學啊？」柳清淺皺著眉問道：「和我一樣去南都大怎麼樣？」

「可以啊，你別跑去其他大學就好了，」說起這個就來氣，楚喬知道柳清淺想去南都大學，後來高考完填志願都只填了它，還被老媽罵了一個暑假，結果和柳清淺聊天才得知，她居然去了京城大學，兩人隔著十萬八千里，聯繫也斷得很快。

「是你別跑去其它大學吧？」楚喬突然冰冷的開口，直接讓柳清淺一愣。

「怎麼會！我一直都想去南都大的！只是......」柳清淺眼神暗了不少，單手撐著小臉：「我老媽一直想讓我去京都大，說什麼給她爭光、要對得起她什麼的......聽著我就煩！」

「我讀書又不只是為了她，而且我真的很喜歡南都大的那些花呀，特別是櫻花，很漂亮的對不對~」

可是最後你還是去了京都大學......楚喬想說出口的，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干鍋掌翅很快便端了上來，說是小份，但兩個人吃還是足夠了，一頓飯上，楚喬一直在聽著柳清淺的小嘴說個不停。

楚喬好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和人邊吃飯邊聊夢想、聊未來，好像上了大學，自己和寢室的幾個人就光顧著打遊戲，班上其他人在準備英語六級、考研、雅思出國的時候，楚喬就已經迷路了。

原因到底出在哪裡呢？楚喬也不太明白，現在他也不想去深究，既然現在重回了高三，那就不要再給自己留遺憾！尤其是你！柳清淺！

簡單吃過飯後，柳清淺將干鍋里的土豆都吃得一根不剩，這才滿足的背著書包和楚喬結賬出了店門。

「好撐！」柳清淺毫無形象的拍了拍肚子，明顯已經圓鼓鼓的了。

「豬也會吃撐呢？」

「找打！」柳清淺抬腳就想給楚喬一個教訓，還好楚喬躲得快！

兩人你追我趕的，直到跑到了公交車站才停下來。

「累死我了，扶我一下......」柳清淺靠在柱子上，身上校服的拉鏈都被熱得拉開了，氣喘吁吁的沖楚喬伸出了手。

楚喬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和她五指交叉......給柳清淺嚇得一個激靈，難以置信的看著兩人絞在一起的手，小臉瞬間就紅得像個蒸汽高壓鍋似的。

反應過來的柳清淺反而冷靜了下來，也沒掙脫，直接往楚喬這裡靠了過來，兩人的身體將捏在一起的小手擋在了中間，悄悄的......

「他拉我手了......卧槽！他拉我手了！」柳清淺現在心裡一陣陣的卧槽，比她期末考試得了班上第一名還激動。

其實楚喬也......說來都有些丟人，高中和柳清淺都沒人主動表明心跡，上了大學后，楚喬逐漸沉迷遊戲，根本沒有追求女生的想法，倒是有幾個主動追求楚喬的，不過楚喬心裡還有個人時不時出來作個祟。

所以現在楚喬的想法就是，不能再放跑了作祟的那個女孩！

結果兩人真的從上車到下車都沒有鬆開過手，柳清淺一路上低著頭，生怕有熟人認出來了，楚喬倒是不怕，還握著白嫩的小手把玩了一路......

直到下了車，兩人躲在公交站的邊上，柳清淺總算是綳不住了，十分擔心被發現。

「還不放手是要帶我回家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倒也可以，」楚喬見柳清淺羞紅著小臉忍不住調侃道。

「唔！不行不行，」柳清淺小臉又紅了幾分，躲閃著楚喬的眼神，飛快搖了搖頭：「我得回家了......」

楚喬見狀也沒再強求，結果剛一鬆開手，柳清淺就一溜煙跑得老遠，連頭都沒回一下！

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柳清淺！楚喬無語的看著柳清淺消失在巷子轉角，略帶遺憾的揉了揉手指，還挺軟......

楚喬這才轉身走向另外一條小巷子，大概每一個城市都有一個城南，都有一個老城區。

這條巷子從楚喬出生就在這裡，到他工作了也沒有一點要拆遷的消息，足夠堅挺。

「楚喬，放學啦？你老媽又上夜班？」

說話的是常年坐在巷口的奶奶，平時里大傢伙兒要換壞拉鏈、收短一下褲腿也基本上都找她，也不貴，就一兩塊錢，當照顧一下她的生意。

「鄧奶奶，可不是咋地，還好我提前吃了飯回來的，」鄧奶奶是看著他們這些人長大的，當然，也同樣，楚喬看著鄧奶奶從能同別人連吵三天架，變成了現在，連縫朵花都要戴老花鏡。

「你個小子，浪費錢嘛，」鄧奶奶樂呵的笑了笑，嘴裡有些責怪：「家裡沒人來找我，我一個人吃飯還無聊呢，添雙筷子而已。」

「哈哈，下次，下次一定，」楚喬也跟著笑了笑，一邊閑聊著一邊往樓梯口走去。

等楚喬上了昏暗的樓梯，又聽見了踩縫紉機踏板的聲音。

楚喬的家在三樓，在一共只有六樓的上世紀樓房裡還算是合適。

懷著不安的心情，楚喬緩緩掏出鑰匙推開了房門，還是一如既往的布置，家裡永遠都是整整齊齊的，唯一意外的就是，進門的鞋櫃下方的三雙拖鞋，儘管老爸出差去了，但老媽還是將他的藍色拖鞋放在外面，不過不是給他穿的，而是為了發泄自己的不滿，老媽每次路過的時候都要踩上一腳，現在又是兩隻拖鞋胡亂的搭在一起。

楚喬換上自己的拖鞋，有些懷念的掃視著屋子，說起來，老爸和自己就比較......隨意，經常被老媽一起罵。

楚喬其實不知道兩人真實的感情，說好吧，在家裡又常年冷戰，，就差離婚那一步了，好不容易回家老媽都沒給老爸好臉色。

說不好吧，他們好像也沒有直接吵過架，楚喬清楚記得，每一次老媽的生日，老爸在外地都會給自己打一個電話，提醒自己別忘了給老媽發生日祝福。

給楚喬整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兩人......反正自己搞不懂！

坐在印花的沙發墊上，楚喬伸手摸了摸乾乾淨淨的墊子，隱約還能聞到薰衣草香味，這是老媽最喜歡的味道，應該是剛洗了不久。

休息了一會，楚喬才提著書包推開自己的房間。

果然，床上的被子還是亂糟糟的，還是楚喬早上起床時候的樣子，以前每次楚喬都會按照老媽的命令把被子疊起來，但後來有一次，老媽偷看了楚喬的日記本，是的，楚喬也跟著寫過日子，但自從發現老媽偷看過，和她大吵了一架，那是老媽第一次向他認錯......

從那以後，老媽再也沒有背著楚喬進過他的房間，而楚喬的被子也沒再疊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