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潛入途徑
武具院的警衛接待了兩名外表可疑的少年，對方口口聲聲說他們是心能特種學院的學員，前來協助調查熔火蠕蟲失竊的案件。
一個打扮得像個業餘的橄欖球員，胸前沾滿了泥點和飛蟲的屍體。
一個嘴唇開裂，顏色烏紫，兩句話間乾嘔了三次，看起來如同中了某種劇毒。
更奇怪的是兩人如出一轍的髮型，根根頭髮緊貼頭皮向腦後飛掠，讓他們的頭看起來像顆短尾的流星。
不過兩人提交的證件不是假的，外表奇怪就奇怪吧，也許新一代的異能者就是這麼的特立獨行。
警衛將證件還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張訪客證，帶他們向研究大樓走去。
從學院到武具院的路程一共二十七公里，中間停頓三次用於轉彎，全程花費時間六分鐘。
宋寧之前從不知道原來風也能噎著人。
林坤大汗淋漓，撫著自己張狂的頭髮道：「我這能力有個好處，每次跑完都附送一個時興的髮型，根據天氣濕度的不同，幾乎不重樣。」
時興個逑的時興，我真想捶死你。
宋寧只敢在心裡罵，因為怕一張口就會吐出來。
噁心反胃的原因並不完全是被冷風大力戳了喉嚨，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不小心吞下去了幾隻苦苦辣辣的蟲子。
他也沒膽量細想都是些什麼蟲子。
林坤還在沒心沒肺地自吹自擂，宋寧向警衛詢問起案件的情況。
警衛比教官們了解更多的細節。熔火蠕蟲失竊於今日凌晨三點左右，失竊地點為研究大樓中的第五研究室。
案發時整棟大樓中僅有兩名研究員，都在第五研究室，資歷較深的等級是四級，另一位是五級，熔火蠕蟲是這位四級研究員的項目材料。
第五研究室有兩道門禁，一道需要刷個人卡，一道需要驗證虹膜，研究大樓的正門也有門禁，需要刷園區卡。
這三道門禁自前一天十一點五十最後一人離開大樓之後，就再也沒有打開過的記錄。而且整棟研究大樓沒有別的出口，連窗戶都是焊死無法打開的。
警衛的言下之意是，熔火蠕蟲丟失的現場是個徹頭徹尾的密室。
在接到第五研究室電話的第一時間，警衛室便通過系統強制關閉了樓內所有門禁。之後治安所派人地毯式搜索了樓內每一個角落，並分別記錄了兩名研究員的口供。
樓內沒有發現失竊物品，兩人的口供也基本能對的上，唯一的差別在於五級研究員褲子濕透的原因上，不過那不是重點。
據警衛回憶，案件發生前有幾點異常。
先是園區內部的感應器報警，但是攝像頭並未拍攝到任何異狀。
接著是研究大樓全樓停電，不過極短的時間內自動切換了備用電源，后經過檢查，停電的原因是總閘被拉下。
然後是武具院外有一批醉酒的青年，點燃了路邊停放的無人車輛。兩位研究員就是被他們轉移了注意力，才讓熔火蠕蟲離開了視線。
根據治安所調查員的判斷，竊賊很可能是異能者，其異能足以令他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門禁潛入樓內，偷走目標物品后又能全身而退。
兩位研究員錄過口供之後，五級那位返家休息，四級的事主情緒激動，在其強烈要求下由調查員帶回第五研究室。
目前僅他一人守在案發現場。
介紹得差不多了，他們也到了第五研究室門外。警衛用萬能卡打開第一道門禁，
第二道虹膜門禁他沒有許可權，按響了通話器。
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誰？東西找回來了嗎！？」
警衛回答：「周老師是我，學院派了兩位……」他扭頭看看宋寧兩人，說教官吧年齡太小，說學員吧顯得可笑，最後只得說：「派了兩位異能專員過來協助查案。」
門禁咔噠一聲打開，屋內坐著一個垂頭喪氣的中年人，頭髮稀疏後退，腦門亮閃閃地凸出來，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警衛將兩人送到便走了。禿腦門僅在兩人進屋時抬了下頭，見是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兒，大失所望，埋怨道：「學院是嫌我不夠慘嗎？派兩個青皮蛋子來看我笑話。」
有人來幫你就不錯了，誰給你的挑三揀四的權利。
宋寧正想回嗆一句，卻聽林坤怒道：「禿子！你敢再說一遍！？」
「我不是禿子，只是頭髮比較少……」禿腦門下意識反駁，話一出口覺得氣勢太弱，轉口叫道：「我堂堂一名四級研究員，為武具院鞠躬盡瘁二十餘年，你個小崽子竟然敢指著我鼻子罵！？」
林坤二話不說開始低頭挽袖子。
宋寧按住他，不咸不淡地說道：「周研究員是吧？目前案情還不明了，你也沒完全洗脫嫌疑，勸你收斂一些。你也不想我們向治安所彙報的時候摻點主觀推斷吧？」
禿腦門叫囂道：「儘管添油加醋好了，我周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上天自會還我一個公道！」
宋寧又道：「當然，你有可能不是竊賊，只是作為熔火蠕蟲的唯一保管人員，看管不力的罪名你逃不掉吧？」
禿腦門不愧是在武具院混跡多年的資深研究員，見這小子對自己當前的處境洞若觀火，立馬就明白了這人不好對付。
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禿腦門選擇秒慫，強擠出一絲微笑，「我心裡煩躁口無遮攔，小哥別跟我這老頭子一般見識。有了二位的協助，熔火蠕蟲還不是分分鐘找回來。只要找回來了，不用再提誰的責任了，對吧？」
林坤默默放下袖子，糾正道：「不要叫小哥，說誰小？」
「啊？」禿腦門一愣。
林坤循循善誘，「我們畢業之後就會授予少尉職銜，你可以叫我們『長官』」
你不還沒畢業的嗎？叫你一聲同志就不錯了！
禿腦門心中萬般不情願，嘴上還是道：「兩位長官好，請長官指示。」
「乖。」林坤滿意道，隨即諂媚地對宋寧笑道：「老大，請指示。」
宋寧詢問了案發經過，禿腦門的敘述和警衛介紹的如出一轍，並沒有什麼額外的信息。
不過說起失竊的物品，禿腦門拉拉雜雜說出了一串名字，除了些一錢不值的果子礦石泥板，熔火蠕蟲之外最有價值的就是一罐心能補充劑了。
禿腦門叫它「試作C型第二版吸入式心能補充劑」，名字又臭又長。
第五研究室內的環境只能用雜亂不堪來形容，到處都堆滿了儀器、材料和文檔。禿腦門的桌子倒是格外地整潔，這都要歸功於竊賊的不挑不揀。
正如警衛所說，室內的兩道門禁嚴絲合縫，窗戶也無法打開，竊賊要想在極短是時間內將禿腦門的桌子一掃而空，似乎是完全不可能的。
「會不會是空間能力的異能者，直接將桌上的物品打包轉移了？」禿腦門猜測。
宋寧當即否定，「且不說空間類的能力之罕見，就算真的是，如此遠距離大範圍地傳送物品，還不用眼看，對異能者的要求太高了，怎麼也得共鳴境才能做到吧。人都共鳴境了還貪圖你這點東西？」
竊賊必然親自到過現場，這點毋庸置疑。
伊國對特工的培訓還是相當全面到位的，宋寧在屋裡轉了一圈，便對竊賊的潛入途徑有了初步判斷。
難怪治安所的調查員推測竊賊身懷異能，也只有異能者可以從那個地方進來了。
他自信一笑，問兩人：「你們聽過這句話嗎？除去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無論多麼的不合情理，但那一定就是事實的真相。」
這個世界又沒有《福爾摩斯》，他們聽過才有鬼了。
「老大說話真有水平，學到了。」林坤才不管這話什麼意思，只要是從老大嘴裡說出來的，都是真理。
禿腦門品出了言外之意，又驚又喜地問道：「長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宋寧指著頭頂中央空調的出風口，「竊賊就是經由這裡將東西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