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您點的外賣到了
宋寧二人一路跟蹤禿腦門，目睹了他被脅迫的全過程，這會兒蹲在門外猶豫要不要插手。
關於竊賊潛入第五研究室的方式，相關推測都由林坤發給了安少校，對方回復會如實轉達治安所。
同時安少校也向兩人同步了最新進展。
武具院外燒車的一伙人中，經過人臉比對，識別出其中一人正是傲雪組的頭號幹部，綽號「澗虎」。
也就是說，案發前在黑市打聽賣價的，案發時蓄意燒車製造混亂的，都是傲雪組。
有理由相信，這是一起由傲雪組一手策劃實施的盜竊案件。
曹森穆也在聊天群中報告，他們憑藉蘇曼叢意念系的能力，已經調查出傲雪組常規的幾處據點位置，將繼續跟進。
他絲毫不避諱讓宋寧知道，大大方方地將幾處地址發在了群里。
考慮到傲雪組必然狡兔三窟，曹森穆絕不會那麼輕易得手，宋寧決定還是先盯著禿腦門。
林坤低聲問道：「老大，你說會不會是這禿子自導自演？知道我們跟著，就安排這群小流氓趁機把東西搶走？」
宋寧白了他一眼，「演戲還要關著門，演給誰看？禿子要是真的這麼聰明，在我們來之前就聯繫人轉移贓物了。」
「那……他是清白的咯？」
「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
「這還等什麼！老大你歇著，讓我打頭陣。」
「不急。」宋寧嘿嘿一笑，「禿子嘲諷我們年紀輕，讓他多吃點苦頭。我也好奇他保險柜里裝的是什麼。」
屋內，禿腦門強裝鎮定，「保險柜？什麼保險柜？我打電話問問房東。」
蟒蛇臂甩手給了他一巴掌，把他抽倒在沙發里，「少他娘的給你爺爺裝蒜，你手抖得跟篩糠似的，真當我瞎啊？」
禿腦門捂著腫脹的臉頰，陪笑道：「蛇哥，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嘛，剛說了沒錢就出來個保險柜，能不慌嗎？」
蟒蛇臂生平第一次被外人尊稱蛇哥，不免有些飄飄然，頓時覺得這個禿子順眼了許多，聲音降了八度，「保險柜真的不是你的？」
禿腦門三指向天，正色道：「我周連進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謊話，甘受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毒誓還沒發完，卻聽卧室里有個手下叫道：「蛇哥，保險柜上鑲了個牌子。」
「寫的什麼？」
「武具院周連進私人物品，已在治安所備案，外人勿動。」
啪。禿腦門自己抽自己了一個嘴巴。
媽的，怎麼把銘牌給忘了。
蟒蛇臂獰笑道：「周老師，你嘴裡沒有一句實話啊。不用等天雷劈你，我今天就替天行道吧。」
「等等！給我個機會，我重新說……啊啊啊啊啊啊啊！！！」禿腦門的話被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打斷。
蟒蛇臂用尖刀將他的手和桌子釘在了一起，大股的鮮血從傷口湧出，滴滴答答地淌在地上。
禿腦門臉色煞白，嘴唇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蟒蛇臂快意地笑出聲，兩手分別攥住禿腦門的兩根手指，腳蹬著桌沿，緩慢而堅定地拉向自己的身前。
刀刃像犁刀一般，寸寸割開禿腦門手掌的皮膚和肌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禿腦門狂聲慘叫，涕泗橫流。
叮咚。
門鈴響了。
蟒蛇臂悻悻放手，問道：「誰啊？我這兒幫室友拉筋呢，我讓他叫得小聲點。」
門外道：「是周先生嗎，
你的外賣到了。」
穿著唇釘的馬仔樂了，「嘿，你這禿子什麼時候還點了外賣？」
禿腦門已經被劇痛折磨得意識模糊，求生的慾望讓他緊緊壓住手腕抑制失血，再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回答問題。
蟒蛇臂一把扯下窗帘蓋住他，指揮馬仔道：「開門看看，打發他走。」
「好咧。」馬仔應聲。
門上拴著防盜鏈，只打開了三指寬的縫隙，外面是兩個面容稚嫩的毛頭小子。
當先的那個長著一對狀如飛劍的眉毛，又黑又長，呲著大白牙笑道：「周先生，你點的碎骨套餐，餐盒有點大，麻煩開下門。」
唇釘馬仔不耐煩道：「去去去，認錯門了，這兒沒有姓周的。」
飛劍眉笑容不變，「不會呀，我確認過門牌號了，就是這兒。」
「少他媽廢話，東西放地上趕緊滾蛋！」唇釘馬仔惡狠狠道。
「哎哎。」飛劍眉點頭哈腰地應道，「周先生點了碎骨套餐，本店附送腦震蕩兩個，關節脫臼三雙，現在還有活動，加九塊九就能享受ICU一日游，你看需要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唇釘馬仔喪失了耐心，從后腰扒出一把蝴蝶刀，威脅道：「再不滾蛋，給你身上開個窟窿！」
蟒蛇臂見手下遲遲不關門，遠遠地問道：「怎麼了？」
唇釘馬仔一臉窘迫，回頭道：「這送外賣的好像腦袋不太靈光……」
霎那間只聽呯地一聲巨響，屋內頓時煙塵瀰漫，目不視物。
蟒蛇臂和其他幾個馬仔都被嗆得連連咳嗽，他捂著口鼻悶聲道：「什麼東西炸了！？人呢！？還不開窗通風！？」
馬仔們頂著滿屋的塵土飛灰，又是開窗又是扇風，屋內的能見度才逐漸好轉。
然而原本是防盜門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個大洞，碎磚和牆灰仍在撲撲簌簌地不斷掉落。
整扇精鋼門板貼在遠端的牆壁上，門后伸出一條折斷扭曲的腿，根據褲子判斷，腿的主人應該是唇釘馬仔。
送外賣的飛劍眉站在門板前面，正在調整肩頭的兩個奇形怪狀的護肩。
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這位先生等不及了，搶先享用了碎骨套餐和ICU一日游，哪位是大哥，能不能先把錢結一下？」
門洞里施施然走進來另一個少年，斜挎著一個水壺樣的罐子，打扮得彷彿要去春遊。
蟒蛇臂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異能者！傲雪組辦事，勸你們識相點，不該管的不要管！」
宋寧驚喜地和林坤對視一眼。這還沒上手段呢就自己招了，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他指著鼓鼓的窗帘問：「那下面是周老師嗎？你好像把他折磨得挺慘。」
「原來是禿子的打手。」蟒蛇臂不再掩飾，猛地掀開窗帘，拔出插在禿腦門手上的尖刀，用刀尖抵住他的喉嚨，「讓我們走，否則你們只能得到禿子的屍體！」
蟒蛇臂還沒聽到期望的回答，眼前突然一道虛影掠過，緊接著屋內捲起一道驟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下一秒他發覺手中鉗制住的禿子不見了，只聽卧室里呀地怪叫一聲，凌空飛出個雙臂脫臼的馬仔，大頭著地昏了過去。
林坤在屋內喊道：「老大，他手上的刀傷有點重，不抓緊時間處理的話恐怕有危險。」
宋寧說道：「你給他包紮一下，外面的都交給我吧。」
他們這次出任務，學院給每人配發了應急的醫療包，其中的癒合泡沫對開放性傷口的治癒效果顯著，只要不是穿心斷頭之類的致命傷，都不用過於擔心。
宋寧之前在伊國研究所用過伊國產的治療凝膠，也是類似的醫療品，不過旭國的產品要高好幾個檔次。
蟒蛇臂見無路可退，反倒激發了胸中的血性，吐了一口摻著灰土的唾沫，將尖刀倒提在手裡，說道：「小子，你不要太狂。元素系不是無敵的。」
他從看到元素罐的那一刻起，心裡已經有數了。
飛劍眉那小子的能力不好對付，眼前這小子只是個低境界的元素系，讓馬仔們一擁而上耗盡他罐中的元素，他就是個廢物了。
關鍵是在飛劍眉騰出手之前結束戰鬥。
「兄弟們，抄傢伙。」他握緊尖刀，「給我按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