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又見初中的老班長

來到客運站，坐上了這曾經坐了三年的班車。

周韌之不知怎的，竟有了些近鄉情怯。

閉上眼睛，往事一幕幕的浮現。

「我會開創一個人人如龍的未來社會的，全人類最終都會走到一起！」

「哼！難道現在的這一切不是他們咎由自取嗎？他們盲目愚蠢，自私而狹隘！他們不是恨資本家，是恨他們自己不是資本家！如果他們是資本家，不會比現在更好！所以你說這是誰的問題？」

「算了。我累了。但我死也應該死在前進的路上。」

這就是周韌之的成長曆程，他最終還是堅持了真理。

他做到了死在前進的路上。

但他始終沒有從問題與矛盾中走出來。

他忘卻了初心，那個周韌之始終嚮往的人人如龍的人類社會。

現在重來一世，想來也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

突然閉目養神的周韌之被身旁的一陣芳香所吸引。

周韌之記得這個味道！

「謝海波？」

他睜開眼睛，看向了身穿白裙正一臉微笑看著他的女孩。

女孩笑得很甜，她是周韌之的初中同學。

不過女孩選得是理科，所以到了高中后他們不再是同一個班。

在周韌之初中畢業的同學錄上。

這位老班長謝海波同學是這樣寫的：

「遠方即是沙場，生命只能向前。」

這把彼時的周韌之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女孩的成熟似乎總是比男孩要更早，那個時候的周韌之根本不知道未來如何又要怎麼樣。

而這位老班長謝海波除了成績優異外，最是喜歡李清照的詞。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周韌之記得這首詞，這是謝海波參加繪畫比賽中獲得金獎的作品提筆詞。

項羽何許人也？

西楚霸王！

後人常言：王不過項，將不過李。

李清照會喜歡項羽是很正常的，她生活在弱宋，而宋朝是一個喪權辱國的、有著讓所有大丈夫都不能忍受的靖康之恥的朝廷。

那麼謝海波為什麼會喜歡項羽呢？

「遠方即是沙場，生命只能向前。」

也許這就是答案了。

可這位老班長為什麼會給周韌之寫下這樣的明信片（同學錄）呢？

「聽說你最近很頹廢啊？」

「老同學。」

謝海波也不是市裡的人，家在那個小縣城。

而周韌之是山坳坳里的人。

「謠言！這都是謠言！」

「這是誰說得？我要告他！」

「誹謗！他誹謗我啊！」

周韌之搞怪的說道。

這是後來的一部電影中的經典台詞，只是現在還沒有出。

便也逗得謝海波捂嘴一笑。

此時的公交車上已經很少人了，學生們大多早已回家。

車子上多是些講著方言的阿姨、叔叔，還每天處在其中的學生們自然覺得這一切是平常的。

但大家總有一天會發現，原來這些講著方言的阿姨、叔叔是那樣的親切。

一路上，謝海波與周韌之變得再一次無言。

而周韌之也將目光看向了窗外的風景。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曾經這條路他來來回回走過了無數次。

謝海波也在看風景，只不過她眼睛中的風景彷彿多少有著周韌之的身影。

在後世，周韌之的名字響徹了全世界。

但是他卻也再沒有聽到過這位初中班長的消息。

是他忘記了這位老班長！忘記了這裡的一切！

陷入了問題與矛盾的周韌之不恨這裡以及這裡的人，只是他忘記了這一切……

是選擇性淡忘！

唯有無視是最高的輕蔑，或許他從來沒有從高中這段歲月里走出來。

老師、同學、朋友以至於父母都不了解周韌之，在遭遇了這些問題與矛盾后，周韌之第一次發現了人心人性。

而他也有了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與無助！

「其實我聽了一些有關你的事，韌之。」

「我想說做你自己就好了，強者歷來都是孤獨的。」

看著眼神滿是深邃的周韌之，一向恬靜的謝海波溫柔的開口道。

聽聞這句話的周韌之內心明顯一顫。

他想不到謝海波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他記得是沒有這一段對白的！

只是曾經他也是墮落少年，滿身都是刺，誰靠近都會被扎傷。

周韌之內心一暖，回過頭來。

看著少女那姣好的面容，他露出陽光的笑容。

「其實強者並不一定是要孤獨的。」

「項羽固然強大沒有錯，但他飲恨烏江了。」

「我想真正的強大，是能夠使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萬眾一心的力量！」

「我想成為擁有這樣力量的人。」

看著少年燦爛的笑容，少女羞遐的低下了腦袋。

這讓周韌之生出了一種想要把對方擁進懷裡的衝動！

「你在池塘里活得很好。」

「泥鰍很醜但會說喜慶話，癩哈蟆很馬虎但很有趣，田螺是個溫柔的自閉症。」

「小鯽魚是你們共同的女神。」

對於那個生活在山坳坳的周韌之來說，這位初中的老班長就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夢中情人啊！

如今看著害羞的少女，周韌之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少女的頭。

「頭髮都被你弄亂了！」

「沒禮貌！」

少女生氣的瞪了一眼周韌之，然後氣呼呼的轉過頭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落霞的緣故，夕陽下，周韌之總覺得女孩白皙的臉變得格外的透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