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易

胡成沒有含糊，他徑直走向莫語的位置，在他旁邊的桌子上坐下，對莫語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提問。

莫語組織了下語言：「剛剛說到，鏽蝕者被門口的生鏽砍刀擋住了，我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但是門板已經碎了一地。」

「我們來到這裡前，門就是破損的，那把刀似乎代替了門的作用，不論是門板還是砍刀，我們幾人合力都沒法移動半分。」胡成回答著莫語的問題，右手撓了撓脖子，慢慢拿出一把生鏽的獵刀，刀柄對著莫語展示。

「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那柄砍刀和我手裡這把一樣是青草原牌的，但是那把刀像是自然生鏽的，不鏽鋼材質銹成那樣，至少需要四年。」

莫語點頭，顯然他們也發現了碎片空間時間上的蹊蹺：「我也注意到了，我個人懷疑這個碎片空間以前或許有原住民存在，但是現在，不得而知。」

「的確，以前有聽北方工廠的人提到過這個世界曾經有原住民的消息，這次遇見這把刀，也算是一種有力證明。」胡成收回獵刀，額首回應。

「你說的北方工廠，是怎麼樣的一個基地，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地圖回去吧？」莫語不再多想關於原住民的問題，他最需要的還是去往基地的地圖，只要找到基地，許多問題的答案也就有了方向。

胡成顯然明白莫語的意圖，早有準備的開口回應：「北方工廠，是集點研究所開闢的一處基地，大部分地區是用來開發末日裝備的工廠，小部分是探索者的生活區。」

末日裝備？研究所？莫語捕捉到了兩個陌生的名詞，打斷了胡成的介紹：「我不太了解你說的集點研究所，可以仔細說說嗎？」

胡成心中對莫語的來路有了考量，隨後他補充起來：「集點研究所是最早開闢基地的組織之一，致力於研究碎片空間的各種怪物，所謂的末日裝備，便是研究的產物之一，它能大大提升探索的生存率，不過由於交易代價高昂，所以很難獲得。」

聽完胡成的介紹，莫語臉色如常，心中卻難掩驚訝，沒想到失蹤者已經在這個世界發展到了如此地步。

「我和這兩位就是北方工廠的員工，這位是佐井流先生，他身旁的是千島花女士，」他指了指自己，隨後他抬手朝向來自流島的男女，那位女子向著莫語微笑示意，男子則額首以示感謝之情。

「明白了。」雖然千島花之前表現出尚可的天夏語水準，但莫語還是選擇微笑點頭來表示回禮。

禮數已盡，莫語不再客氣，直截了當的吐出自己的需求：「北方工廠的事我大概了解了，不過我的目的你應該明白，坦白說，我需要你手裡的地圖。」

而此時的胡成卻沉默了片刻，似乎整理好語言，才開口：「你能伸出援手，我自然十分感激，但是我必須考慮我團隊的安危，你攜帶的食物，就算全部拿出來，也只能讓我們的死亡晚來一天……」

說到一半，胡成頓了頓，觀察著莫語的神色，後者依然面無表情，他深吸口氣，將考慮良久的措辭繼續吐了出來：「之前你說，你在靠近鏽蝕者的時候沒有遭到攻擊，所以我懇請您，再幫幫我們，幫我們活下去！」

胡成聲音很大，惹得周圍人都看了過來，即便一知半解的流島男女，也有些動容的看著莫語。

感覺到一雙雙期盼的眼神，莫語依舊面不改色，他心中其實也想到了類似的場景，畢竟對方想要活下來，疑似能自由出入咖啡廳的莫語十分關鍵。

當然，只是疑似，如果莫語只是一次狗屎運才沒受到攻擊，那麼此刻出去，或許就會命喪於此，經歷過生死恐怖的莫語，本意是抗拒的。

但是反過來想，如果莫語只是僥倖進入咖啡廳，那他自己還是會因為食物短缺耗死在這裡，甚至在極度缺乏物資的情況下，先因為自相殘殺而死。

不要把自己的生命，放上賭桌嗎？莫語此時心中，再次回想起了那個可憎的面癱臉李海說的話。

「但是有時候，我不得不賭啊。」莫語喃喃自語，身旁的胡成也是滿臉疑惑，心想這算是什麼回答。

忽然，莫語站起身，拔出腰間的砍刀，身旁還在咀嚼莫語話中深意的胡成，以及遠處幾個男子，猛然站起，擺好架勢，生怕莫語強取地圖。

「並沒有生鏽。」莫語看了看嶄新發亮的砍刀，莫名說道，然後把刀收了回去，感受到周圍幾道如釋重負般的呼氣聲，笑了笑：

「我答應了，胡成，我會去收集足夠的物資，並且會盡量幫你找到逃生的方法。」

看到胡成以及周圍人興奮激動的表情，莫語又收起笑容：「但是你也知道，我不能保證讓你們出去，如果實在是找不到引開鏽蝕者的方法，我會給你們收集足夠存貨五天的物資，來交換地圖。」

看著胡成糾結的表情，莫語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道：「沒有地圖，我也不是沒機會找到電梯。而且若是你們真的沒法出去，我可以拿著地圖和信物去北方工廠基地請求援兵。」

「援兵么，這的確也是個方法，作為工廠員工陷入危險，研究所掌控的基地在有明確情報的情況下，一般都會派出增援。」胡成顯然有些動搖了。

遠處的劉旭見胡成的猶豫的表情，趕忙站了起來，大聲反駁：「不行，你怎麼保證，你拿了地圖會找人救我們，況且你要是死在路上，我們不還是死路一條！」

愚蠢。這是莫語第一個想到的詞，離了莫語，這幫人都撐不到五天時間，此時有了生的選擇，竟然還是如此不知足。

「你的意思是要裹挾我一直給你們找物資，直到我死在外邊或者找出出路咯？」莫語冷冷地說道。

劉旭此時顯然有些後勁不足，縮回了腦袋，一時想不出應答之語。

而此時，臉色有些難看的胡成快步走向劉旭，隨後一巴掌招呼在劉旭臉上，力道之大，從劉旭慢慢浮腫發紅的右臉可見一斑。

劉旭眼鏡被甩飛在地，捂著右臉，剛要發狠，就被胡成憤怒的眼神壓了回去，縮在桌子旁，不敢再反駁什麼，瑟縮著撿起掉地上的眼鏡。

看著劉旭服軟，胡成才繼續看向莫語，聲音洪亮：「交易成功，莫語，三個小時，逃出的方法或者五天物資，我給你地圖。」

說完胡成手裡拿出一張卡片遞給莫語：「你拿著這卡片，上面有鏽蝕者的詳細情報，這卡是北方工廠內部特供，必要時可以當信物。」

除去還在修養的老人，莫語見其餘五人都沒有發表意見，也點了點頭，收下卡片，沒有過多廢話，直接往出口走去。

這一次的莫語再次往賭桌擲出骰子，籌碼便是胡成七人，以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