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清理

老人單薄的身影映入莫語眼帘，只看姓吳的老頭身上蓋著幾件衣服，背對著莫語的方向側躺著，似乎是睡著了。

在吳老頭旁邊不遠處，便是文秀秀的床位，此時少女嬌小的身子在米黃色的呢子大衣里縮成一團，半張臉埋在衣領下，紛亂的長發撒在充當枕頭的背包上，莫語通過手電筒燈光仔細看了看，發現文秀秀面色有些難看，秀氣的眉毛擰成了一團，似乎在做噩夢一般渾身微微發抖。

莫語臉色一沉，快步走到文秀秀身旁，也不管忌諱的掀開她大衣的一角，蜷縮著的少女胳膊上，已經布滿了斑駁的銹跡。

「要是再晚到一步，她就危險了。」莫語正在查看文秀秀傷勢，忽然感到身後有寒意傳來，於是急忙將銹水刀往地上一插，隨之他身後傳來什麼物體墜地的聲音，還有老人微弱的呻吟聲。

莫語順手將文秀秀的地毯往外圍拖了拖，並沒有叫醒面色痛苦的少女，確認她胳膊的銹斑沒有繼續擴張的驅使后，莫語便轉身注視著匍匐在地上的吳老頭，眼中滿是寒光。

「你們黑山基地出來的，不會都是你這種人渣吧。」莫語蹲下身，已經布滿血絲的右手則抓向吳老頭的脖頸，狠狠地說道「你的目的應該就是這把刀吧，我建議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免得受罪。」

說完，莫語右手的血絲慢慢扎入吳老頭的臉頰，如同鑽入皮膚的蠕蟲般攢動著。

感覺到皮膚下冰涼的血絲正在往頭頂遊動，老人臉色扭曲，從牙縫裡擠出微弱的求饒聲：「別別，你問，你問什麼我說什麼，快把這東西拿出去。」

這就求饒了？莫語心中有些懷疑，雖說他不認為這老人能有肖雷那種實力，但是眼下的表現屬實有點讓他大跌眼鏡。

「肖雷，李海，李雪。」莫語一字一句吐出三個刻入他骨髓的人名，雙眼滿是殺機得盯著吳老頭「這三個人應該也是黑山基地的，你知道多少。」

「肖，肖代理……額，肖雷我認識，是黑海公司的區域代理，但他不負責黑山基地，倒是聽說他要帶兩個新人在黑山區域出任務，不過我因為上頭的任務早早就出發了，所以沒見到過他本人。」吳老頭見臉內的詭異細絲漸漸退去，語速飛快得把自己知道的情報一股腦告訴了莫語。

至於李海，李雪，吳老頭似乎回想了一番，看著抓著自己脖子的手上緩緩搖曳的血絲，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隨後表示自己並不認識兩人。

莫語心中暗暗消化著老人的情報，掐著對方的右手力道些微一松，但隨即突然發力，將老頭按倒在地，後者後腦勺磕在瓷磚上竟然發出金石碰撞的脆響，老人有些頭昏眼花，暗暗積蓄的力量也隨之消散。

「看來你真的不想活了，還敢想著偷襲。」莫語左手已經附著上些許銹斑，幸虧他早有準備，否則一條手臂可能都要廢了。

吳老頭眼冒金星，但是卻露出陰狠的笑容，他啐了一口，被少年躲開，隨後慘笑道：「我吳非向來都是過了河拆別人的橋，當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拿到情報后我一樣活不了。」

「你不說，你會死得更痛苦。」莫語眼神冰冷地俯視著吳非，右手已經是一片血紅，一排排倒刺般的骨頭從皮膚冒出，掐著老頭的右手力道愈發不受控制，使得吳非臉上皺紋扭曲在一起，雙手不住扒拉地板，兩眼泛白向上翻去。

莫語心中暗道不好，拚命收斂力道無果后，只得將右手拿開吳非的脖頸，

準備換用左手繼續掐住對方。

就在莫語控制體內異變的空當，身下的吳非突然暴起，詭異的力量襲入莫語體內，

莫語皮膚表面迅速生鏽，他趕忙拿開瞬間蓋滿銹色的左手，右臂上的血絲如雨線般射出，銷蝕著全身的銹斑。

吳非手腳並用地脫離莫語身邊，同時捂著脖子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大喘著氣緩緩坐起，眼看著莫語慢慢擺脫鏽蝕狀態，滿眼不可置信，他吐了口血沫，艱難地抬手撕開胸口的衣物。

隨著吳非外露的乾瘦胸膛上詭異的蠕動突起，一張長著嘴的人臉輪廓漸漸浮現，與黑布之下的鏽蝕者臉龐如出一轍，彷彿對著莫語無聲的大喊著。

莫語拿著銹水刀擋在跟前，刀刃表面的銹跡快速脫落著，吳非的拚命反抗，使得銹水刀的壓制力有了鬆動。

後方傳來文秀秀微弱且痛苦的呻吟，顯然離對峙的二人最近的文秀秀已經被波及，如果放任吳非不管，她很快就會器官衰竭而死。

莫語此時全身布滿血絲抵抗著身體的銹化，看著臉色瘋狂的吳非，心中一橫，血絲如同樹根一般扎入莫語的四肢，他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速度，將銹水刀換到右手，猛地插入吳非凸起詭異臉龐的胸口。

只聽金屬摩擦聲響起，吳非不可置信地看著瞬息之間便到達他身前的莫語，眼中儘是驚恐。

「別殺我，我還有肖雷的情報！」吳非來不及做出應對措施，急忙大喊出聲，試圖動搖莫語的攻勢，但迎接他的，卻是胸口傳來的巨力與後者手中突起的四根骨刺。

「夠……狠……」吳非雙眼昏暗下來，喉嚨不甘地吐出最後兩個字，銹水刀沒入他的胸膛，長長的骨刺貫穿了他的脖頸和腹部，奪走了吳非全部的生機，他的身體一僵，緩緩向莫語倒去，貫穿的傷口與骨刺摩擦發出牙酸的刺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