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就是練不會

招商局的行動很快，就彷彿是怕陳文亨反悔一樣。

陳文亨那邊確實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整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整個人都有一點懵懵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他也完全聽從自己兒子的意見，表現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模樣。

或許，正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狀態很是自信，反倒是也讓心裡毛毛的招商局的人安定了下來。

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陳文亨貸款是第一次，選地址弄廠房是第一次，被招商局服務也是第一次。

而陳文亨這一單，實際上也是招商局第一次有了結果的一單。

以往的時候，招商局雖然看上去彷彿是一直很忙碌的樣子，但是一直沒有什麼實際業績。

要麼就是外地的商人過來獅子大開口。

可是，如今「港人」騙錢的消息已經傳的到處都是了，因此，哪怕是最後沒的不是自己的錢，他們也不敢輕易的去弄了。

而本地的話，雖然人基本上熟悉，可是大多數人哪裡有什麼被投資的需求。

這個年代不管是體制內還是體制外的人，他們都有一個非常樸素的想法，那就是有一個穩定的工作，能領工資才是最重要的。

穩定大於一切，除此之外一切都放在後面稍稍看。

甚至，有些廠子因為面臨停工，沒有錢發工資，給工人們發一些產品當工資。

這些工人拿著產品去鄉下趕集，產品很快就賣了了供不應求，他們也不想著繼續做小買賣，而是把手裡的貨賣完之後，就回到廠子等著恢復生產，等著繼續發工資。

倒也不是他們愚昧，而是人這種生物，對於過往的生活是有著很深的慣性的。

當然了，這樣的行為落在許多人的嘴裡就會變成「蠢」，「活該去死」。

陳銳讓自己的父親盡量的貸款，然後用這些貸款進行買地和蓋廠房，其實也不過是他從未來回顧現在的角度，覺得應該這樣做而已。

縣城不大，消息也傳得很快。

再加上陳銳的舅舅又是在銀行上班，所以也就知道了陳文亨在招商局的慫恿之下，來銀行貸款的事情。

他很不屑的說，「聰明人才不貸款呢！貸款一時是爽，可是哪有錢還吶！我這個妹夫就是個當冤大頭的種！」

陳銳舅舅的同事們，也都知道他的妹妹和陳文亨離婚了。

他們之前早就明裡暗裡不知道羞辱他多少次了。

陳銳的舅舅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全單位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簡單來說，陳銳的舅舅，就是一個喜歡佔小便宜到讓所有人都覺得反胃的程度。

原本，銀行的員工衛生間里是提供衛生紙的，可是硬生生的被陳銳的舅舅拿到沒有衛生紙。

除此之外，不管是列印紙，還是油筆等其它的耗材，都肉眼可見的急速消失。

原本銀行的人還能夠在筆摔了幾次，沒有那麼出油水的時候就換一根。

可是，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了。

唯一讓陳銳的舅舅抖起來的時候，就是陳銳是神童和天才的消息甚囂塵上的時候。

那時候陳銳的舅舅可是張口閉口就是自己的外甥如何如何，吹的天花亂墜。

銀行里的人雖然聽著煩躁，但是又沒有什麼好理由反駁。

可是，誰也沒想到年剛過完沒幾天，他的妹妹就和陳文亨離婚了，陳銳選擇了跟他的爸爸。

如此一來，從這個角度來說，陳銳的舅舅就沒有立場吹陳銳了。

如此一來，銀行的人都覺得好爽。

單位就這麼大，職工就這麼多，陳銳舅舅不光妹妹和神童之父離婚的消息都被人知道了，他們還知道了陳文亨和他妹妹離婚，還有小神童選擇跟爸爸的原因，就是陳銳的舅舅漫天要價。

雖然陳銳的父親並沒有在銀行里開設賬戶把錢存起來，但是負責對公業務的櫃員，卻知道各個學校還有教育局，每個月都會提一筆錢，提錢的用途她偶爾聽到兩耳朵，大概的意思就是用來支付《小學生學習報》的訂閱費用。

雖然櫃員的職業操守要求她們不能過多的討論用戶的信息，但是他們卻知道，神童的父親陳文亨，絕對不像是陳銳的舅舅那樣說得是一個窮鬼。

甚至不少年輕的櫃員在中午吃飯的時候，都一起嘲笑陳銳的舅舅就是一個丟了西瓜揀芝麻的熊瞎子，就是個傻子。

他們這樣一討論，就眾所周知了。

天下沒有透風的牆。

雖然陳銳的舅舅日常的工作是給廠長開車，平時在行里的時間也並不算很多，但是這個消息他也知道了。

他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破口大罵。

他好想去找陳文亨那邊要求加錢，他覺得自己被耍了。

只可惜，他剛摸到陳銳和陳文亨的新家的時候，恰好那時候王子君剛被捕獲，周圍有一些游曳的警員。

陳銳的舅舅因為過於猥瑣，就像是一個要進行偷盜的賊人一樣，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帶到所里，所長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就嚇唬陳銳的舅舅，說你再這樣我就把你控制起來，有了案底你銀行的工作可就丟定了。

陳銳的舅舅色荏內茬，一下子就被嚇的像是一隻鵪鶉一樣，保證不去找陳銳和陳文亨的麻煩了。

所長辦完這件事情后，也沒有打算第一時間就告訴陳銳和陳文亨。

他覺得這種「小事」如果特意去告訴，反倒是落了下成，可若是之後再又來往的時候，彷彿不經意間透露出來，能落下更大的人情。

沒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哪怕是想要獲得人情，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

好多人看似在實際業務上像是個低能兒一樣，那是因為他們的畢生精力，都放在了這一點上。

王子君跟在陳銳身邊，也已經跟的習慣了。

他現在雖然還是跟在陳銳的身邊，但是已經不用像是之前一樣記錄「起居注」了。

因為，陳銳的生活過於規律了，他甚至在頭一天晚上，就能分毫不差的寫好陳銳下一天將要做的所有事情。

他甚至還把陳銳未來要做的事情加上了時間戳，他驚訝的發現，自己隨意寫下的時間戳和陳銳實際上的行為作息，最大差距也不會超過五分鐘。

王子君當然知道這不是自己覺醒了什麼「預知未來」的能力，而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是陳銳的生活過於規律了。

規律到別說陳銳這樣的一個孩子了，就是王子君都覺得難受。

王子君現在已經不懷疑陳銳是不是外星人，或者是不是有特異功能了，他現在懷疑的事情是，陳銳是不是一個機器人。

要知道，在二十世紀末，二十一世紀初，是有一股科幻的風潮在世界範圍瀰漫。

這種專屬於世紀末氛圍的科幻，如今雖然已經有些退潮，但是對於王子君來說記憶還是十分深刻。

王子君也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就此寫一個科幻，可是他剛要動筆，就想起來《故事會》這個雜誌更多的是情感、民俗和驚奇，對於科幻反倒是不那麼熱衷。

至於專門做科幻內容的雜誌也有，而且還不止一本，可是王子君想了想，自己在這些雜誌社好像沒有學長在，那這樣的話，就如同陳銳說得那樣，就算是自己寫得東西還不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刊載。

而若是刊載了之後，信件郵寄到了三小，那時候自己萬一已經回了京城該怎麼辦。

他還沒有意識到，如果他真的給科幻雜誌投稿的話，說不定陳銳那邊直接把某個網名叫做「ship」的電工在未來的巔峰之作，都提前講述給他，說不定他就會奪名篡位，成為一個山寨的「科幻之王」。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失去什麼樣的機會。

而陳銳最近的生活基本上可以說是一成不變，他卻沒有覺得有任何壓抑。

因為，對於他來說，對他更重要的事情，才剛剛要發生。

那就是……

本學期的第一次月考要來了。

之前周考雖然已經來了幾次，但是陳銳卻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周考只是單純的用來考驗過去一段時間，三小全體學生學習情況的考試。

可是，第一次月考卻不一樣，月考是多校聯考，除了用來校驗之前一段時間的學習成績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點，那就是和其它學校進行對比。

而陳銳如果想要維持自己神童的定位，想要維持《小學生學習報》的熱銷，就要達成幾個極為苛刻的條件。

那就是……

不光三小要繼續和其它聯考學校相比拉開領先的身位，並且還要讓那些訂閱了《小學生學習報》的學校與往年相比陳靜有提升。

第一件事情，陳銳還是很容易就能做到的。

他在階梯教室培養的那些孩子，雖然說達不到極為優秀的水平，但是大部分講課的水平已經比他們的任課老師要高了。

不要以為這是一個很離譜的事情。

陳銳在階梯教室的時候，可不光教會了他們應該會的知識點，他還提高了這些年輕人對於教學的興趣。

要知道，對於成年人來說，教學可能只是一個為了拿到工資而需要應付的任務，但是對於孩子們來說，他們只要有興趣了，他們就會深入研究這些事情，把所有的經歷都撲在上面。

不管是在學校里下課的時候，和同學們講《熊出沒》，亦或是回到家之後給家長講課本上的知識。

要知道，縣城裡的上一輩人，有大量的半文盲存在。

這些半文盲最開始的時候，聽自己孩子和自己講課的時候很不耐煩，因為沒有任何一個成年人喜歡被另外一個人說教，更何況這個說教自己的對象是自己的崽兒。

但是，他們當中有一些人竟然發現，經過孩子們講解之後，他們竟然真的理解了他們小時候都不太理解的概念。

再加上陳銳知道了有許多孩子和自己的家長講課，他為了支持他們，特意給這些孩子寫了一封給他們家長的信。

大多數的家長雖然不信任自己的孩子，但是對於可能連面都沒見過的一次陳銳，對於他這個神童特別新人，既然陳銳都寫信說了有用，有助於學習，大多數家長也就聽自己的孩子給自己講課了。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還是講道理的。

只不過，他們理解的道理和正常的道理不太一樣罷了。

而陳銳只要這個名頭就有極強的說服力，他們就很信服。

於是，便出現了比較離譜和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許多家長竟然被自己的孩子教的學習成績有明顯的提高。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家長還很羞愧，覺得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可是，當他們當中偶爾有人說漏嘴了之後，其它沒有資格到階梯教室由陳銳輔導學習的家長們，竟然都投來了羨慕的眼光，一下子就讓這些家長們覺得榮耀備至，喜歡往外說自己被自己孩子教了的事情。

陳銳這邊也樂得這樣，要知道學習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學校或者是一個教培就能解決的事情，一定要家庭的配合。

比如說，如果孫寧放學回家之後，就得在魚市場幫忙，哪怕不幫著賣魚，也要在吵吵鬧鬧的菜市場里問著魚腥味寫作業，他一定不會學習好的。

有時候，老師們輕飄飄的一句「給孩子一個學習的環境」，卻對於許多家長來說，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好在，陳銳不是那種只會要求別人的人。

他想的是，如果能夠自己解決的事情，全部由自己解決。

如此一來，家長們也省心了，陳銳這邊也能提高成績了。

甚至，陳銳這邊提供的激勵金，讓一些家庭把自己的孩子當成祖宗一樣供起來了，並且鼓勵他好好學習。

因為，好好學習不是未來能考上大學，那太虛無縹緲。

而是現在就能拿到很多錢補貼家用，這才是實實在在。

不過，三小之外的學校可沒有這樣的環境。

哪怕有《小學生學習報》進行兜底，可是……

哪怕是絕世武功也有人就是練不會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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