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考核
長春山，考核大殿。
近三百平米的宮殿大廳內，數十位面容稚嫩的少年神情忐忑的聚在一起，陸川赫然也位於其中。
這裡是後殿，為雜役弟子考核之地，殿內十分空曠，沒有放置什麼雜物，只有大廳內部靠里位置有個石台。
石台為考核台，上面安置著一根成人大腿粗細，一米多高的石柱，石柱上放著一顆人頭大小的水晶球。
作為每月一次為觀內補充新鮮血液的考核日，長春觀還是頗為重視的，每次都會派出一名擁有法號的道師前來主持考核。
在長春觀，只有修為達到築基期以上的道師，才會被觀內授予法號。
其餘道師，皆都以自身姓名為前綴。
就比如大前天負責登記考核信息的八字鬍道師，就是一位普通道師，名為陳亮，大家平日里都稱他為陳亮道師。
今日，負責主持考核的，是觀內名聲不錯的清虛道師，一位老牌法號道師。
待到人員都來齊后，一位兩鬢斑白，面色紅潤的道人，步履穩健的登上考核台，目光溫和的掃過在場一眾雜役弟子后，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神色。
「不錯，今日前來參加考核的弟子，相比於老道我上次主持考核的時候，多了不少，不錯，不錯。」
清虛道師說著，寬慰的抬起手，摸了摸下巴上的一撮長須，隨後接著道。
「好了，今天人比較多，啰嗦話貧道我也不多說了，直接開始考核吧。」
清虛道師話音剛落，早在一旁侯著的兩位長春觀正式弟子迅速走上前來，將所有雜役弟子手中的考核竹籤一一收走。
收好竹籤，兩位正式弟子便一左一右的來到清虛道師身後，拿著手中竹籤開始誦讀人名。
被念到名字的雜役弟子，需要前往考核台上進行考核。
「孟金柱。」
很快，第一個雜役弟子便被叫了上去，是個皮膚黝黑的小胖子，面容看上去有些憨厚。
在一眾目光的注視下，被念到名字的孟金柱，一臉緊張的走上了考核台。
「來，不要怕，把一隻手放到這個上面，我不叫你鬆手，就千萬別鬆手。」
清虛道師指了指了石柱上的水晶球，耐心指引道。
孟金柱點點頭，按照清虛道師的吩咐，將一隻手的手掌緊貼於水晶球上。
之後，清虛道長也伸出一隻手貼住水晶球，另一隻手則是按在孟金柱的肩膀上。
「記住，我沒說鬆手，就千萬不要鬆手。」
清虛道師再次對孟金柱進行叮囑，這次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孟金柱聽后再次點頭。
一切準備就緒后，考核便無聲無息的開始了，清虛道師和孟金柱一動不動的原地站立。
「也不知道這考核到底是怎麼進行的。」
陸川看著台上已經好一會沒有動彈過的兩人，心底有幾分好奇。
時間緩緩流逝，大概半分鐘過後，考核台上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原本一片透明的水晶球中心位置，一抹幽幽綠色亮光悄然綻放。
「好了，孩子，你通過考核了，把手拿起來吧。」
清虛道師臉帶笑意的拍了拍孟金柱的肩膀。
孟金柱聞言，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激動神色。
不過等沒他說些感謝之類的話，就直接被候在一旁的正式弟子帶到了一邊。
「下一位，周奇。」
繼孟金柱后，第二位雜役弟子被叫到名字。
不一會，一位皮膚白凈的胖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眉宇間隱隱透露出幾分憂色。
周奇走上考核台，自覺將手貼緊水晶球，神情緊張的開始接受考核。
很快，又是半分鐘過去，石柱上的水晶球依然一片透明，未出現綠色亮光。
「孩子，你的長春功第一層還未圓滿，回去再修鍊些時日吧。」
清虛道師移開手臂，沖身前的少年微微搖了搖頭。
周奇聽後身體一顫，這個月已經是他入觀的第十二個月，這次考核不通過，意味著以後不再有考核資格，成為長春觀正式弟子的願望，將會變得遙遙無期。
想到這些，周奇心如死灰，就連最後怎麼下台的都不知道。
台下，眾多雜役弟子看著周奇失魂落魄的樣子，許多都心中發顫。
每月前來參與考核的雜役弟子中，大部分都如周奇這般，修為還未圓滿，但時限卻到了的。
到了這個地步，他們沒有其餘選擇，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硬著頭皮參加考核。
「下一位，趙玲。」
考核台上，早已司空見慣的正式弟子繼續點名。
這一次是個女生，遺憾的是，依舊未能通過考核，低垂著腦袋站到了所有人後面。
接下來是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一直到第十六個，都沒再有第二個人通過考核。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性情溫和的清虛道師，臉色也稍微有些不好看了。
「下一位，陸川。」
毫無情緒波動的點名聲在大殿內來回傳響。
「輪到我了。」
台下，聽到自己名字的陸川精神一震，當即邁開步子，不急不緩的走上了考核台。
「日後能否留在長春觀，就看這次的結果如何了。」
在放置有透明水晶球的石柱邊上站好后，陸川深吸口氣，將手貼了上去。
如果這次考核成功，順利晉陞為長春觀外門弟子，陸川便會留在此地繼續修鍊。
如果考核不通過，陸川將會第一時間跑路，從鍾碩那裡搶過來的錢財，已經盡數攜帶在了身上。
陸川心緒漂蕩間，耳邊忽然傳來了清虛道長的輕語聲。
「別緊張，放寬心神，不要有抵抗情緒。」
接著，陸川便感覺到一隻溫和手掌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並開始向自己體內輸送真氣。
這些真氣恍若一條靈活的小蛇般穿梭於陸川體內，最終進入丹田，與陸川原本的內力相接觸。
「咦，這是…」
兩股真氣剛一接觸，清虛道師的臉色立馬變了變。
隨後，清虛道師緩緩閉上雙眼，好像在仔細感悟著什麼。
而這時候的陸川，則是只感覺自己丹田內好像出現了一隻泥鰍，在自己的真氣中鑽來鑽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清虛道師閉著的雙眼猛然睜開。
他以一種十分欣賞的目光盯著陸川，凝聲問道。
「孩子，你叫陸川是嗎，可願拜貧道為師。」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為之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