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辰灑落的方向

陽光逐漸灑落大地，陸續有其他的員工回到了餐館。

「嗨凱德！嗨布雷！」一個瘦弱青年緩緩走了進來，向他們招招手，微笑道。

「嗨理查德！」布雷放下手上的箱子，伸手用衣袖一擦額頭上的汗水，向瘦弱青年揮手笑道。理查德，晨曦餐館的服務員之一，和布雷差不多的德行，愛說笑，幽默風趣。

「嗨各位，今天也要努力工作呀！」後門外突然探出一個腦袋，緊接著一個粉色頭髮的女生走了進來，朝各位微笑道。

「嗨李欣欣！」布雷面帶微笑，朝她微微揮手。李欣欣，晨曦餐館里的唯一的女服務員，也是唯一一個來自遙遠東方的店員。她做事乾脆利落，聲音甜美溫柔，深受客人鐘意。

「早安啊佈雷。」她朝布雷甜甜笑道。布雷在晨曦餐館里也是位備受客人欣賞的服務員，和她不相上下。布雷自信的做事方式和其幽默風趣的性格深得她的愛慕。

「好了好了，大家趕緊努力準備，客人馬上就要來了！」這時弗萊迪里從餐廳回來，拍著手淡淡一笑說道。

……

現在是早上，不免會有些客人會來吃早點。所以餐館必須要很早就要開始準備工作，以確保能很好地服務客人。

很快，天邊已是一片光亮，陸續有些客人走進了餐館。餐館不大，進門便是點菜的前台，門的左右兩邊各放有三排木桌子，每排有兩張，每張桌子可以坐四個人。餐廳的內牆是深紅色的杉木做的，餐廳的天花板吊有兩盞簡約的吊燈。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裝有一盞小吊燈。

「歡迎光臨！請看看需要點些什麼？」李欣欣面帶微笑，拿著一個小本子走向一桌剛坐下的幾個客人，禮貌問道。

「嗯……來一份早餐煎餅和豆漿好了。」其中一個客人指了指桌上菜單上的菜名，微微笑道。

「我想要……」另外幾個客人也說出了自己想要的餐點。

「好的，」李欣欣刷刷刷地在本子下記下客人所點的餐點，然後向客人微笑道，「餐點馬上好，還請耐心等一下。」

「來，這是訂單！」李欣欣走進后廚，把本子上的那張訂單撕下來遞給凱德。

「好嘞！」凱德爽快地接過訂單，開始往面前的鍋里放食材。

……

大致過了一會兒后，餐點準備好了。

「叮叮！」后廚響起兩聲鈴鐺。「餐點好了，佈雷，你去把餐點端過去吧！」李欣欣坐在餐館一角的凳子上，朝一旁正在打掃的布雷笑道。「好。」布雷把手中的掃把遞給她，然後徑直走向後廚。

「來，這是你們點的餐點。」布雷端著一個大大的盤子走向對應的客人，盤子上是幾道客人所點的餐點。他把盤子輕輕放在桌面上，然後依次擺出餐點。「請慢用。」擺好之後，他向客人們微微鞠躬，然後拿著盤子走回了后廚。

店裡的客人逐漸多了起來，其他服務員紛紛待命，為客人提供服務。

一切都是那麼地平平無奇，但布雷他們樂在其中。

……

店裡逐漸爆滿，太陽漸漸升到了頭頂。

就在布雷為一個客人從后廚端出餐點時，突然他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在餐館外面一閃而過。他頓時就怔住了，以至於停在原地，害得走在他後面的李欣欣差點撞到他。

「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麼？」李欣欣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繞開了佈雷。

布雷之所以呆住，是因為他好像看見一個身穿白衣服，

金色頭髮的女孩閃了過去。「可能……我看錯了吧……」他試圖說服自己，但是，她頭上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光環極為顯眼，他怎麼可能會看錯？？

「那瘋子來這裡做什麼？她會是來找我的嗎？」他不禁想道。但他轉念又想，人家可能只是路過而已，這麼在意人家幹什麼，和人家又不熟。

只是……大白天的穿成那樣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一點？

布雷搖了搖頭，不打算多想，端著手中的盤子穩了穩姿態，繼續邁步往客人走去。

……

很快，忙碌的一天結束了，轉眼間到了傍晚。

晨曦餐館會一直營業到晚上九點，所以不免會有員工得留下來上夜班。夜班採用的是輪流制，昨天布雷和弗萊迪里下午就回去了，所以今天他們倆就要留下來上夜班。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好好加油！」李欣欣向後廚的布雷和弗萊迪里揮手笑道，便和理查德從後門離開了。

「好了佈雷，趕緊準備一下吧，就快到晚餐時間了。」弗萊迪里看了眼還在望著遠去二人身影的佈雷，淡淡笑道。

「我也想早點回家……」布雷小聲嘟囔道，頗有一絲不情願。

店裡的營業高峰期是午餐時間和晚餐時間，這兩個時間段是店裡客流量最多的時候，因此也會相當的繁忙。

但這對布雷二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以他們之間的默契很快完成了晚上的服務工作。

凱德倒是挺辛苦的，一整天翻炒著鍋里的菜，他都不怎麼停過。要說店裡最忙的，還得是這位主廚兼老闆。

店裡的工作都忙完了，布雷二人和凱德聚在後廚里，做著最後的收尾工作。

「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倆，憑藉與對方的默契高效率地完成工作。」凱德拿著塊白色的抹布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布雷二人笑道，「只可惜我並沒有什麼助手，不然我也不會這麼累了。」

「那為什麼，凱德你不找個搭檔呢？」布雷一隻手撐著牆，眨巴著他的眼睛望著凱德。

「因為，方有用經過自己完成的菜肴，端上去給客人享用，就是我經營這家餐館最大的樂趣。」凱德笑笑，臉上盡顯出歲月的滄桑，「從挑選食材，到菜肴出鍋的那一刻，我都想自己完成。只有這樣，才能體會到烹飪的樂趣。」

凱德欣慰的笑了，眼裡滿是對烹飪過程的沉醉。他又望了眼布雷二人，微微笑道：「當然，效率快些也是好的。」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趕緊回家休息吧。」凱德轉過頭，開始收拾廚房。

「那好，我們先走了啊。」弗萊迪里向他笑笑，又轉身拉了拉佈雷的衣角，「走了。」

「我們走了啊！再見凱德！」布雷向凱德笑了一下，便和弗萊迪里並肩從後門走了出去。

「哈哈…」凱德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但聽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琳達……」凱德低聲呼喚著一個名字，忽然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回頭看了看。但是什麼也沒有。他不由得苦澀地笑了一下，轉而繼續收拾著廚房。

……

「今天真是有夠累的。」布雷扭了扭腰，拉了拉手臂，嘆氣道。

繁星當空，二人走在星辰之下的街道上。馬路兩旁的路燈散出微微光芒，點亮前方的路。四周的樓房早已點亮了燈，自窗戶里透出來，點綴著這般寂靜。馬路上不時有汽車經過，但幾乎見不到行人。

「至少，你現在可以回家休息了。」弗萊迪里微微笑道。

二人走在路上，有說有笑。突然，弗萊迪里的電話突然響起，打斷了他和佈雷的雅緻。

「喂？」

他摸出手機，快速接通電話。他從電話的另一頭聽見了什麼，表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怎麼了？」布雷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變化，感覺情況不妙。

「我家裡突然出了點事兒，可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他掛掉電話，神情十分沉重。

「發生什麼了？」布雷有些擔憂，他不想看見面前這人這麼嚴肅的表情。

「佈雷，回頭跟凱德說一聲，我要請個長假，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他努力讓自己冷靜，「這段時間店裡就麻煩你了。」

「到底發生啥了你倒是說啊！」布雷著急地跺了跺腳。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準備經過他們，弗萊迪里伸出示意，那輛計程車便停在了他們面前。

「事情有點難解釋，等我回來再說，好嗎？」弗萊迪里不舍地摸了摸佈雷的頭，淡淡道。

「……」布雷都快急死了，到底發生了啥呀？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突然變成這樣，想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吧。莫非……

布雷不敢想太多，隨即點了點頭。

「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弗萊迪里滿臉不舍地揉了揉他的頭，轉身走進了計程車。

看著計程車遠去，布雷百感交集。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吧？

「呸呸呸！凈想些沒用的！」布雷對自己罵道，「只能希望他快回來吧。」

不打算想太多，他繼續走在回家的路上。

……

皎潔的明月懸在天上，與無邊的星辰相襯托。

經過一條巷子時，他看見一個白色的矮小身影閃進了巷子里。「是那個小瘋子嗎？」他不禁想道，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救命！！」

正當他思考著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時，巷子里突然傳來一聲清晰的尖叫。

「有人在呼救！」聽見喊聲，他二話不說便「嗖」地一下衝進了巷子。

……

走在幽暗的巷子里，骯髒的地面上不時跳過一兩隻老鼠。牆邊的垃圾箱時有蒼蠅飛來飛去，散發著惡臭。

「救命啊！！」聲音從巷子深處傳來，聽上去驚恐萬分。

布雷拐過幾個轉角，聲音越來越近了。他來到一個牆角，探出個頭，不禁倒吸了口氣：一個死胡同里，幾個極其高大的身影正圍著一個瘦小的女孩。

有多高大呢？他估摸了一下，大概比他自己要高出兩三個頭。

那幫人圍成一個圈，中間蹲著一個捂著臉的女孩。他一眼就認出，那是昨天晚上衝破他屋頂的瘋子，因為她頭上的光環在黑暗中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透過旁邊樓房窗戶透出來的光線，他看見了那幾個大漢猙獰的臉，還有頭上的……角？？

不是吧？角？而且還是很長的一對角，長在他們額頭的兩邊。他看見那幫人的頭上都長有角，而且其中有個人的角比其他人的角要格外長一點，恐怕那就是帶頭的。

好傢夥，給我玩（角色扮演）呢！他心裡不禁嘀咕道。正想著要不要出去英雄救美時，突然腳邊跑來一隻老鼠，直接往他腳上來了一口。

「我靠！」

他忍不住大叫了一聲，跺了跺腳趕走了這該死的老鼠，剛這一下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誰在那裡？」

那邊的幾個大漢傳來一聲低沉的吼聲。那聲音像是要撕裂黑夜一般，十分駭人。

「完了，被發現了。」布雷不禁在心裡大叫道。

「在那個牆角那裡，出來！別讓我把你拖出來！」低沉的吼聲喊著，震耳欲聾。

「他只是虛張聲勢罷了，根本沒看見我。」他心想，可下一秒他刷地變了臉，因為突然之間他的面前出現一個極其高大的身影。他感覺自己的衣領被抓住，隨即被人猛地扔了出去。

「啊！」

整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不禁慘叫道。

「人類？」

低沉的吼聲就在他的面前，聲音粗獷而洪亮，在無形之中產生了一股壓力，壓的他喘不過氣。他緩緩爬起，周圍是一群高大的大漢，而蹲在他旁邊捂著臉的這個小小的身影，大概就是剛才呼救的那個聲音。

「區區人類，豈敢幹擾我們的事情，怕不是活膩了！」

眾人之中，一位腦袋上的角最長的大漢聳立在他面前朝他低聲吼道，頗有一絲領頭人獨有的威嚴。

「我說我只是路過……你信嗎？」他不禁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既然你敢壞我的事，那你就給我下地獄去吧！」

領頭人指著他，下一秒另一個大漢跳了起來，猶如一塊巨大的岩石，重重地落在他的面前，地面都不禁顫了顫。

「這……」他望著面前的大漢向他摩拳擦掌，鼻子猛地呼氣，看起來像是等不及要把他揍成肉泥了。

「在你們打死我之前，能不能把她放了？」

在那個大漢向他走來的時候，他突然沉著臉，高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面前的大漢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身後的領頭人。這令領頭人不禁有些詫異：「你能看見這隻天使？」

蹲在地上的女孩聽見這句話，不由得從指縫中漏出一絲目光望向他。

「老大，他連我們都看得見，更別說那隻天使了。」站在領頭人旁邊的大漢湊到領頭人的耳邊，低聲說道。

「也是哦。」領頭人恍然大悟，又轉頭審視著佈雷，「凡人之軀，能看見我們也算是一種莫大的幸運。但是你壞了我們的事，就得死！」

領頭人向站在布雷面前的大漢給了個手勢，那大漢便繼續向布雷走去。

「天使和惡魔是敵人，不可原諒！」領頭人嘶吼道，像是積攢了幾百年的憤怒一般。

大漢越發靠近，布雷有些慌張。

「既然正面打不過，那隻能智取了。」布雷心裡嘀咕道。

那大漢站在與布雷只一步的距離，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突然，那大漢猛地揮出一拳就要往佈雷的肚子打去，這一下要是打中了，佈雷的肚子肯定會出個大窟窿，因為看上去，對方似乎已經出了全力。布雷趕緊往旁邊一閃，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

這幾個大漢圍成了一個圈，圈的中間便是女孩，布雷和另一個大漢就在個圈裡面打，空間很小，很是麻煩。布雷還得注意別讓大漢傷到女孩。

一揮一閃，兩人的主要趨勢很明顯能看出來：布雷處於防守的一方，而且很明顯沒有太大的優勢；而對方則處於進攻方，來勢洶洶，絲毫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到他的空隙。

布雷已經盡自己所能地去躲閃對方襲來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了，因為只一擊，他可能就會歸西。

……

一段時間過去了，布雷已經顯露出疲憊的模樣，但對手卻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一樣，一下比一下猛烈。

再不停下，他可能還沒被打死就會累死。他閃過對方的一擊之後，便開始大口大口地呼著粗氣。

「待你放鬆之時，就是你倒下的時候！」大漢忽然跳起來，要給他致命一擊。這一下，將貫穿星辰。

布雷一看不好，拼盡了全身的力氣閃開了這致命性的一擊——雖然，每一擊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那一拳打在了地上，地面被砸出一個深坑。

「不錯嘛，小子，這你都躲過了。」對手重新收起拳頭，看著筋疲力盡的佈雷，「但現在，你逃不掉了。」對手的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再次布雷襲來。

這一次，他好像逃不掉了。他還想掙扎一下，但是他的身後就是女孩，他要是閃開的話，那麼這一拳將會打在女孩身上。

怎麼辦？他的大腦在試圖找尋解決方案。這時，他的頭突然劇烈疼痛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有時會突然頭疼，然後眼前會浮現出一些他從未見過，但是感覺很熟悉的場景。

這一次，他聽見腦海里閃過一個聲音。

「讓我來吧。」

聲音低沉而清晰，像是就在自己的耳邊說出一般。

突然，他發覺眼皮子昏昏沉沉的，再也沒有了抬起的力氣。下一秒，他眼前一黑，意識瞬間消退。

對方見布雷突然低下了頭，以為布雷做好了死亡的覺悟了，便開始哈哈大笑起來：「怎麼？知道怕了？」他摩拳擦掌，準備揮出關鍵性的一擊，「到地獄里去懺悔吧！」

一拳揮出，有如劃破空氣之勢。這一拳要是打中佈雷，布雷將必死無疑。

然而，佈雷的身形卻絲毫未動。

就當對方以為自己就要取得勝利時，突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拳頭被人抓住，像抓住個嬰兒的手一樣輕而易舉。轉而他被猛地甩了出去，只在一瞬之間。

在場的這幫人都驚呆了，這廝怎麼突然這麼強了？

只見布雷依然低著頭，轉過身把地上的女孩一把攬進懷裡。他緩緩抬起頭，暗紅色的雙眼不知何時變得血紅，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