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

門開了，屋內一片漆黑，走廊的燈照進屋裡，將屋子分成亮暗兩半。「有人嗎？爸？」史薇馨朝著屋裡喊到，屋內並沒有人回應，這是蕭意料之中的，「屋裡燈都沒開，肯定沒人啊。」

蕭把門完全推開，好讓燈光照得屋裡更亮一些。光照使屋內亂飛的灰塵清晰可見，灰塵被推開的門產生的風吹得滿屋子都是。「看樣子是挺長時間沒有人住的了。」蕭說道，「你爺爺帶人建這街那麼大功勞怎麼會空著屋呢？就算是你爺爺不在也應該有個管家或人工智慧看家啊。」史薇馨發出幾乎每個人都會有的疑問。

這時走廊的電梯「叮！」的一聲響，電梯門打開，從電梯出來的人腳踩在木地板上十分輕盈，邁步的頻率也很高，像是有什麼急事催促著他要加快腳步地走，但又不能太快。是爺爺回來了嗎？蕭心裡略帶激動的想。

終於，那個人走過轉角映入母子兩人的眼帘，一個身材苗條，高個子的男人身子半邊被沉重的黑箱子箱子壓下去，斜著身子走過來。什麼！怎麼會是他？母子兩人腦海里閃過同一句話，眼前走來的人穿著一件棕色夾克，黑色牛仔褲，帶著頂帽子，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這不就是上車時撞見的那個男人嗎？蕭仔細的觀察他，他這次手裡提著個箱子，另一隻手插在兜里，步伐輕快。

男人抬起頭，把被遮擋在帽檐下的視線對準了正在門口觀察他的母子倆，史薇馨剛想詢問，男人先開口了，「哎？你們沒先進去啊，我進公寓大門的時候怕我回來的晚你們等急了，就遠程遙控先給你們開了門，沒想到你們還挺客氣，等著我回來。」

「你是？」史薇馨一臉疑惑的看著男人走進屋裡，門周圍的的感應器感受到了男人的到來，便自動打開了屋裡的燈。

「哦！對，我叫萊德，是祿的管家。」萊德？史薇馨從心裡默念了一遍便聽他繼續說。「我本應在地球放假，結果他老人家說要出去一趟，我這不就匆匆忙忙趕回來了，路上接到他的消息說他的兒媳婦和孫子要來，我就順路買了點兒東西。」萊德吃力的把手提箱拿到兩人面前搖了搖。

「那既然他爺爺是出去前給你說的，為什麼屋裡會積這麼多灰？」史薇馨又指著屋內到處飛揚的灰，一臉茫然地問萊德。「看這屋裡的灰我就料到他老人家沒從家好好獃著，指不定什麼時候出去了，可能早就走了，這肯定是他有什麼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放心家裡，迫不得已才讓我回來的。」

萊德一邊說一邊把箱子扔在一旁，箱子應聲落地，密碼鎖被震開，裡面撒出一地蔬菜，看樣子箱子已經很舊了。萊德脫下外套，摘下帽子，眼鏡和口罩，漏出一張介於中國和美國之間的臉，滿臉鬍子茬顯然是走的匆忙，沒刮乾淨。眼神卻很是清秀，看樣子年齡也不算大。

「你是一個外國人？」史薇馨和蕭幾乎同時發出這樣的疑問，「額，也不算是吧，我爸說我是一個中美混血兒。」萊德操著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說。

「啊！哦……哦，中美混血，中美混血好啊！」史薇馨還是略微驚訝的說，之後就像是在思考什麼。

「媽！媽？」蕭在史薇馨的眼神前揮了揮手。

沉默了一陣，史薇馨回過神來接著說，「哦，哎，蕭他爸小時候他爺爺就好出去亂竄，這麼大歲數了還光出去瞎浪，別在……」「我可不認為這是瞎浪。」一旁的蕭插進來，「我爺瞎浪還能浪出來個『人文街』啊。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史薇馨用胳膊蹭了一下蕭，蕭只好回過頭去看屋裡其他的東西，以防一會兒被她那兇狠的目光盯死。

「哈哈……孩子不懂事，別在意。」史薇馨扭頭看著四處張望摸著後腦勺的蕭，「沒事兒。」萊德說。

「萊叔，你在上車前在地上找什麼呢？」蕭忽然改口對萊德說，「萊……萊叔，額，也行吧，不算是很老的稱呼。」萊德不好意思的說，「我上車前不小心把手環弄掉了，我滿地找手環呢，隱形的，所以只能亂摸，得虧我找到了，不然咱們就只能去找開鎖公司幫忙了。」

「隱形手環？用來開門？」蕭一臉疑惑，「不，它還能用來干好多事。」說著，萊德擼起袖子，露出了他那健碩的胳膊，並用右手緊緊握住了左手空蕩蕩的的手腕，手腕閃爍了幾下光，一個全息投影屏幕憑空投在了空氣上，投影屏幕可跟隨著手環的移動而發生位置改變，甚至可以調節屏幕的遠近、大小等。用手觸摸直接穿過了屏幕，但還可以進行操作，手環將一切需要用到網路的東西都集中在內。

蕭不禁大驚失色，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種讓人捉摸不透的高科技東西，眼前瞬間煥然一新。

「你們這次來都有什麼打算？」萊德問，「我是計劃著給蕭找個學校上，處理完一些瑣碎的事情就回去養活家裡人了。」史薇馨回答。

「這些事在人文街應該就可以處理了，如果你想讓蕭去人文街之外去上學，也就是創新源的學校，或者在創新源干其他事，都需要持有『地創聯盟會』親自頒布的『創新源綠卡』。」萊德說。

「不用了，我讓他從人文街上學就行了，不用去其他地方。」史薇馨不好意思的說，「媽，我不想只待在這裡，我想出去，不然國際科考機構讓我來這裡只為了從人文街窩著？那不也辜負了我爺爺的希望？」蕭一臉不滿的說。

「我不想光讓你和你爺爺似的，去一些那麼危險的地方，萬一……」「哎，好啦，孩子大了想出去見見世面也不一定不是好事，沒事，你回去之後我會照顧的他很好的。」萊德打斷了情緒激動的史薇馨。「其實對於蕭來說，辦個綠卡並不難，他的爺爺就有綠卡，並且他是地球國際科考機構推薦來的，獲得綠卡比其他人要容易的多。」萊德解釋說。

「你們先去四處轉轉處理完那些事情吧，我收拾收拾家。」萊德打發走了母子倆，轉身竟然穿過了鞋櫃進到了一個四面封閉的小房間。小房間的牆壁上有許多的顏色不一的按鈕，萊德按了大紅色的按鈕，牆壁上的屏幕彈出了刷臉，音紋，指紋等驗證身份的提醒。

萊德順利通過後，小房間開始動了起來，房間的上下以及四周都變成了透明的強化玻璃，天花板上方緩緩打開，小房間上升上去了，像是個電梯，進入了一個諾大的空間。剛剛三人所在的爺爺祿的房間是在公寓的第125層，在公寓高520米的地方，在這以上的300米都是完全封閉的，這300米的樓層外面包裹了一層電子屏幕，看起來毫無違和感。

這300米的空間里，最上方的20米的樓層是整條人文街擁有最高權威，也是有最高控制權的地球駐創大使館所在地。

大使館下方的10米的樓層是人文街所持有的資料最豐富，最全面的檔案室。檔案室的中心有台超級電腦，檔案室所有的數據都是從這台電腦里湧出的，這台超級電腦每時每分每秒都在收集它所能收集到的任何消息，然後分類派發給管理指定類別的儲存器中。

125層上面50米的樓層是防禦系統，包括樓層外面的屏幕也按有警報器。剩餘的220米的樓層是大使館的其它工作部門。

萊德乘著電梯來到最上面的大使館，電梯門打開，高大華麗的地球西方建築風格的殿堂穹頂底下擺放著一張鑲金邊的桃花心木大圓桌子。圓桌周圍坐著5個人，每個看起來都歷經滄桑，歲月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他們分別是地球駐創大使館大使，地球國際科考機構主任，人文街副主管，人文街檔案室主管以及地創聯盟會會長。「各位領導好，我是祿的管家，萊德。」萊德面對眼前的5位高級領導人毫無畏懼的說。「來，做做做。」大使伸手示意萊德坐下，萊德走到圓桌前坐下，順便向右轉動眼球看了一眼一旁的地創聯盟會會長，會長也在瞪著他。

「今天在坐的各位都可以說是老熟人了，那我們不要客氣，一會兒開會有什麼不妥儘管說出來就行。」大使對所有人說，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地創聯盟會會長，不禁打了個冷顫。大使讓隨從給萊德倒了杯茶，並支走了所有隨從。大使館里只剩下了這6個人。

「那我們開始吧。」人文街副主管說。

與此同時，史薇馨正扯著蕭在人文街上左顧右盼的為他找學校，「媽，隨便找個就行了。」蕭說，「那可不行，我孩子怎麼能隨隨便便上個普通的學校呢？」史薇馨仍在四處張望。突然她眼前一亮，一所漂亮高大且華麗的學校映入了她的眼帘——秘活中學。

史薇馨拉起蕭就奔往校門口的傳達室，一位身材甚是矮小的保安親自迎接了他們，「兩位好，我是保安隊隊長，你們可以叫我小保。」小保仰頭90度看著比他高近1米的史薇馨說。

「你怎麼……」「我有侏儒症。」小保彷彿知道了蕭要問什麼，搶先回答了。因為每個見到他的人幾乎都會問這個問題，就是「你怎麼這麼矮？」，要麼就是「你是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嗎？」這時常也會伴隨著別人的嘲諷，但小保早已經習慣了，他是他們家族歷代一來唯一一個「奇葩」，他們家每一個人基本都是大高個子，就他一個患有侏儒症，並且是十分嚴重的侏儒症。

隨後，小保帶著兩位去到了校長室。

「大家應該都知道了，今天祿的孫子蕭來這裡了，祿作為人文街主管，他的孫子是很受重視的，前些日子開的人文街各階層集會，絕大部分人都同意待祿退休後由蕭來掌管人文街，畢竟人文街是他們家帶領眾人建造的，是他們家的企業。但現在問題是蕭才只有15歲，連基礎的學業都沒完成，也不具備領導能力，這還是他第一次來人文街，對人文街的情況一概不知，怎能在將來主持大局？」會場里一片莊嚴。副主管的發言引得大家陷入沉思。

「這確實是個問題，蕭也很有可能會向祿一樣，動不動就出去到一些陌生的地方作上十天半個月，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都不回來，把人文街所有的事都託付給人文街其他的幹部去做，就像現在，都已經好幾年沒見他人了。」大使說。

「你有什麼消息嗎？」大使把目光對準了萊德。

「那我就給各位領導人說說吧。」萊德起身走向前，「誒，什麼領導不領導的，都是老朋友，別怎麼客氣。」人文街檔案室主管擺擺手說。萊德一臉微笑，漏出來一副潔白的牙齒，「今天我聽說蕭的媽媽史薇馨要給蕭在人文街找個學校上，但蕭還想去到外面的世界，為此他娘倆還差點吵起來。蕭的玩心挺大啊。」萊德說。

「確實挺大啊，不過這有什麼不好呢？孩子長大肯定要出去走走，總不能一輩子窩在巢里吧。」國際科考機構主任顯然是支持蕭的，但他內心有什麼想法大家都很清楚，無非就是讓蕭給他的科考機構提供重要資料。

「你想讓蕭beyourpuppet？」大使吐出一句中英文混合著的話，看起來像是急得說出了母語。「No!no，no，no.」國際科考機構主任顯然被大使可怖的氣勢壓怕了，「Idon'tmeanthat.」主任連忙解釋說，「I...Ijust...」

「差不多行了，你倆消停消停吧，兩個上了歲數的人了還跟個小孩似的。」人文街副主管說。「您發表一下意見吧。」人文街副主管望著地創聯盟會會長說。

「祿還有幾年退休？」一個土生土長的創新源人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國話嚴肅的問，語氣彷彿可以壓扁大使館。

「還有三年。」人文街檔案室主管說，「那個時候蕭正好成年。」

「那就看看蕭他這三年能幹出什麼大事，否則就由萊德領導人文街。」會長說完便起身走進了電梯，隨著電梯門的關閉，空蕩蕩的大使館里迴響起一陣劇烈的關門聲，然後就是一片死寂。

地創聯盟會會長是這6個人中權威最高的，如果地球人和他搞不好關係，那在這危險的宇宙中，地球人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關鍵是他這人還不好相處，脾氣也挺大，所以當他說出這個令所有人驚訝的結論時，沒有一個敢去反駁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這是在敷衍他們。

萊德此時也獃獃地望著已經關閉的電梯門，內心起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散會！」大使說完，人文街的兩個幹部拎著東西就出去了。國際科考機構的主任嘆了口氣披上衣服也出去了。

整個大使館里只剩了大使和萊德，兩人都默默不語。大使站在落地窗前，背著手俯瞰著人文街，好一副威嚴的樣子，但他現在卻是滿臉的惆悵。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選我。」萊德弱弱的說。「他這人就是讓人捉摸不透啊！」大使低沉的嗓音與之前的聲音相比，增添了許多憂愁。他並不是不信任萊德能否管理好人文街，而是為地創之間的關係感到無比的失落。

自從前兩年，地創聯盟會換了會長以後，兩星的友誼逐漸開始走下坡路，原本的兩星平等，現在看來幾乎都掌握在了新上任的會長手中，地球代表們能做的就只是儘可能的與他搞好關係。不然他會停止一切有關地球的所有工程，包括對地球無私的文明發展指導，到那時候，地球的文明等級將只會停留在1級。

「你先去吧，我想睡一覺。」大使說，萊德只好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向電梯。

當人文街的主管不僅僅是管理來到這來到這裡的地球人，還要背負著裝著地創友誼的巨大擔子。

「非常感謝您對我們學校的認可，我們非常樂意您能把您的孩子交給我們，我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予您孩子最好的教育！」秘活中學的校長滿腔熱情的笑著對母子倆說。

這所學校是人文街成立時間最早的學校，在7年前就已經開始招收學生，無論是地球人還是創新源人都知道這所學校，教師大部分是從地球的幾所頂級學府分配過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來自創新源的新教師。

「等過完年你就去上學吧，到時候我就回地球了。」史薇馨說，「啊！那我怎麼過年啊？」「那還用說，當然是在人文街過啊，我們會給你視頻的。」

夜裡，房間的燈都熄滅了，蕭坐在他爺爺的床上，透過窗戶看著人文街街道上穿梭的車流，思量著以後在人文街怎麼度過。是像普通人一樣上完高中三年之後繼續上大學或者出去找工作？還是做點兒什麼和他爺爺那樣驚天動地的事？蕭的眼神逐漸變得空虛，雙眼直勾勾地盯著街道上急速行駛的汽車慢慢變成一條條光線。

當蕭收回四散開來企圖逃跑的視線時，街道上的車流彙集成的亮光已經消失不見了，大部分街道的路燈也已熄滅，唯有主幹道還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只見的時不時一個或幾個光點突然出現在眼前，然後不久就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不曾注意到過的霓虹燈，無論是大廈還是小酒館，建築物周邊或多或少都會安排上一些炫彩的霓虹燈。

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一閃一閃，上百種語言在廣告牌，招牌上來回跳動，有些需要營造炫酷氣氛的場所門口還會弄一個全息投影的霓虹虛擬人物用來吸引和迎接顧客，時常有喝的爛醉的客人出來看見這些虛擬人物就想去摸，結果直接透過甩個底朝天。大廈頂端或地面上時常會射出彩虹般的激光燈直插雲天，穿過雲霄，奔向浩瀚的宇宙，直到再也看不見。

蕭凝望著窗外賽博朋克般街道，如果此時能有一些勁爆或略帶科幻風格的音樂那就更好了，但現在蕭身邊除了眼前絢麗多彩的景色，就是一直「嗡、嗡、嗡……」響個不停的耳鳴。

蕭用手一撐滑進被窩裡閉上了眼，外邊射向天空的激光燈使房間里泛起微弱的彩光，蕭抬起腿熟練地拉上了窗帘，屋內霎時一片黑暗，蕭感到有些空寂，便又拉開了點縫隙。

第二天，一大清早，外面的世界白皚皚一片，彷彿人文街在夜裡偷偷給自己抹了一層粉底。雪仍在下著，窗外寒風呼嘯，蕭覺得有點兒口渴了。

「媽！有熱水嗎？」蕭喊了一句，沒人回應，「萊叔！萊叔？」仍然沒有人回應他。蕭穿上衣服跑出卧室，果然，家裡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也許他們已經走了吧，蕭這樣想著。一旁的桌子上有一杯熱氣騰騰的水。

此時萊德正站在星際列車站門前，他們面前是即將要回到地球的史薇馨。風中凌亂的雪花飄落在他們身上，萊德用右手緊緊握住左手手腕，打開了手環開始錄視頻。

蕭喝了口熱水，四處打量著屋裡，突然他注意到了一堆蔬菜從手提箱里散落出來，那是昨天萊德把手提箱扔在地上，密碼鎖被震壞才弄成這樣的，直到今天也沒有被收拾起來。

蕭走上前蹲下來準備收拾這些蔬菜，然而當他的手觸碰到蔬菜的那一刻，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蕭的手徑直穿過了蔬菜，蔬菜一閃一閃的，開始顯現的模糊不清，變成一條一條的條紋，就像是老舊電視機的雪花屏，不一會兒蔬菜就憑空消失了。

蕭目瞪口呆，感覺這種現象有點熟悉，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穿過全息投影的虛擬人物摔在地上的人。這蔬菜難道也是全息投影的？蕭想著就伸手去摸其它的蔬菜，結果所有的蔬菜都在一閃一閃之後消失了。

手提箱里空無一物，蕭有點失望，剛準備起身，手滑過手提箱裡面，在這空空的手提箱里開始閃爍起光芒，蕭注視著眼前這個冒光的手提箱，在一陣劇烈的閃光后，一個被布裹著的什麼東西出現在手提箱里。看輪廓像是一顆什麼動物的蛋，體積大的出奇，到底是什麼動物會下這麼大的蛋，蕭站直，這顆大蛋都能達到蕭的膝蓋了。

蕭滿臉好奇地揭掉了裹著的布，「嚯！」蕭不禁感嘆了一下，這顆蛋漂亮極了，上面被火焰般的花紋覆蓋，蕭用手一模接著縮了回來，蛋殼的溫度極高，蕭低頭看了一眼被燙的手，上面已經開始起泡了。

這時，門被打開了，是萊德回來了，蕭連忙將手提箱合上站起來「萊叔你們幹嘛去了？我媽呢？」

「哦！我去送你媽了，你今後就歸我管了。」萊德一臉壞笑的說，「我媽已經走了？」「對呀，但她給你留了段視頻，你看看吧。」說完，萊德打開了手環錄製的視頻，拉上了窗帘，屋內霎時一片漆黑，視頻開始了，視頻里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大概是下雪造成的吧：「蕭，很抱歉沒能給你說一聲，家裡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所以走得匆忙，就沒打擾你，你在人文街可得好好學習，我們全家可就指望你弄點兒出息了。」

這時廣播響起來了，「再見，我可能一年半年的不會再來了。你也得自己注意點兒啊！天冷了穿秋褲，夏天勤洗著衣服點兒，照你這德性半天就得臭。」史薇馨說完就拖著個行李箱轉身離去了。

視頻中，在進入星際列車站前，史薇馨又轉頭看了一眼鏡頭，蕭在這時忽然注意到自己的媽媽彷彿在這一瞬間變老的了許多，深邃的的眼神是那般慈祥。視頻結束了，蕭有點不舍了。

「萊叔，你會P圖嗎？」蕭突然問，「嗯……會點兒。」「那你能把我P上去嗎」蕭說，「可以。」萊德爽快地答應了，蕭擺了個擁抱的姿勢讓萊德拍下來P到了視頻最後一幕的畫面上，P好的照片中，蕭緊緊地抱住了史薇馨，1米85的大高個彎著腰抱著個1米65的50歲婦女，再加上兩個人身上的光線不一樣，彆扭極了，但也很溫馨了。

蕭看著這張稍微彆扭點的照片，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