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囚禁的靈魂
龍血森林某處,弗拉德饒有興緻的打量著被魔法禁錮浮空的角鹿,「!」在吟唱完靈魂剝離咒,角鹿體內的靈魂被強行拉扯出來,弗拉德神色古怪的打量著眼前的靈魂,一個東方嬰兒,「矛盾的原因在這。」。
嬰兒木訥的盯著弗拉德,一條鎖鏈從靈魂腹部延伸而出與角鹿肉體相連。弗拉德上前伸出手想握住鎖鏈,卻發現鎖鏈和靈魂一樣虛無,「將靈魂封存在野獸上的魔法,真是仁慈的刑罰,讓我看看你都經歷了什麼。」說著,弗拉德脫掉手套,將手搭在嬰兒頭部。隨著大量記憶在腦海中湧現,弗拉德兩眼翻白,血絲不斷在眼白中匯聚成一雙新的瞳孔,但記憶大多是斷斷續續,或支離破碎的,加上言語上的不通,弗拉德獲得的情報有限。
「海曼似乎懂得這個種族的語言。」弗拉德退出嬰兒的記憶,轉瞬想到,隨之在心中默念,「海曼!」
正在醫務處和女護士莉拉調情的海曼心有所感,望向自己正在變化的影子,再抬頭,弗拉德已經站在身前。海曼立刻俯身示敬,「主人!」
「索菲亞的兒子,過來。」弗拉德說完,海曼眼前場景又重新回到醫務處,索菲亞正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海曼你怎麼了?」
海曼此時心慌意亂,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他身體里有弗拉德的血脈印記,所思所行都不過是弗拉德一個念頭的事,沒有理會莉拉,就慌慌張張地往外跑去,氣得莉拉跺腳嘟囔嘴。
影子帶著海曼直接從德國人看守的北門出城,一路飛奔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只有後背響起的槍聲表達著德國人的不滿,潛藏在森林四處的野獸也不斷被趕向死神的冒失鬼驚起。
親自面對弗拉德,比從血脈印記中看到的更加畏懼,此刻不再是在遠處看山,而是被山壓在頭頂,直面而來的壓力讓海曼抬不起頭來,本來想和弗拉德保持合適的距離,可腳下的影子不斷的拉扯著自己向他靠近,即使海曼內心一百萬個不願意,也由不得他不站在弗拉德身前。
弗拉德伸手緩緩托起海曼的下巴,露出他的脖頸,海曼儘可能的呼吸空氣,緩解不斷侵蝕自己的恐懼,但恐懼終究是麻木了海曼的神經,甚至弗拉德對著他的頸動脈咬下去的時候,他也毫無知覺,心裡只剩一個念頭,「要變吸血鬼了嘛?」
「你的知識不夠!去找一個能夠翻譯中文的人過來。」海曼還沉浸在絕望中,弗拉德冷冷的話語把他從本能的恐懼中澆醒,頓時如蒙大赦,恭敬地施了一禮剛想退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忙補充道,「主人,麻煩給我些時間。」弗拉德沒有回答,算是默許。
等遠離了弗萊德,海曼這才敢放鬆繃緊的神經,「身體還有溫度,牙齒!沒長獠牙!陽光!」小心翼翼的將手伸到太陽底下,見毫無反應,這才鬆了口氣,「沒有變成吸血鬼!」
出城的時候直接從德國人看守的城門出的城,要想從英國人看守的主城門回去得繞一段路,路上海曼也沒閑著,心裡把會中文的英國人羅列個遍,「赫恩!不行。哈里森!他的中文還沒我好。威爾遜!太老了,老伯爵喜歡年輕的血液。啊!煩死了,上哪找去!快想想,快想想!老伯爵交代的事必須得辦成。」海曼腦筋急轉,正當無計可施時,看到從城門口不斷來回的雇勇,眼睛一亮,「雇勇!對!我太聰明了!雇傭資料應該都在赫恩房間里,說不定能找到個天才。」
海曼心中大定,一掃面上積鬱往赫恩辦公室走去。
……
「嘗嘗我童子功的威力!」姬屏大叫一聲,開山刀向趙水庵劈去,雖然來勢洶洶,趙水庵卻譏笑一聲,側身輕鬆躲過,順帶著朝著姬屏的屁股踢去,姬屏一個踉蹌從高台上摔下,滿臉是土,「不打了不打了,打不過!換人,李寶林該你了。」陸續回來的張良、張權、顧銘等人邊吃邊看熱鬧,看姬屏醜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李寶林此時臉上也掛了彩,看來此前也吃了苦頭,連忙找理由推脫,「活動好長時間了,休息下吃點東西再來。」
「我來!」張權休息了一陣,看的技癢,放下碗筷,直接跳上高台。張權和張良兩兄弟在外本是開鏢局做護鏢的行當,在業內也是赫赫有名的「單刀王」,但近年內憂外患,土匪橫行,又加同行擠兌,走鏢押運的活越來越難做,整隻護鏢隊也在給山西豪紳押運銀錢的途中被劫鏢的土匪殺得只剩二人逃出來,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選擇給英國人當雇勇。
與趙水庵刀作劍使的靈巧犀利不同,張權刀法大開大合,所謂「刀之利,利在砍。」張權在面對趙水庵時,強勢前壓,無畏無懼,身械協調,用身法躲過趙水庵的劍刺同時,手中開山刀如猛虎一般一往無前,不過張權似乎小瞧了趙水庵的力氣,被趙水庵橫刀擋下迎頭砍擊,從刀身傳來的餘震崩的張權虎口發麻。
台下眾人一陣叫好,蘇安笑著把盛好的肉湯遞給姬屏和李寶林,自己因為不能像他們一樣活動,消化的肉食此刻作用在身體已經有了困意。
「要不你先去睡吧,好好養養傷。」姬屏接過肉湯,見此不禁勸道。
「等這場看完就去。」
「沒想到我們這批人里還藏著張權這樣的高手。」李寶林看著台上跟趙水庵打的有來有回的張權,讚歎起來。
「不止張權,能站在這的不說武藝高低,心性上起碼都是有膽有識之人。」顧銘的下巴和右手上各被犀皮蜂咬掉了一塊肉,此時左手端著肉湯,喝一口下去起碼有一半從下巴被咬的洞里漏出來,連傷口剛凝固沒多久的血也再次被沖崩,凄慘的很。
「少說兩句,顧兄!看你的慘狀,我都不心疼小酥肉了。」
「還好我是跟趙兄一隊,才能相安無事,要不然保准得和你們一樣,多少得丟塊肉。」
「哈哈!都是掉塊肉,我也就是被咬的地方糟糕些,寶林你不也被趙水庵揍到現在嘛!小酥肉給我拿點乾的吃。」顧銘年長一些,倒是看得開。
「說到咬的地方,你們看看趙石,大腿那被撕掉一大塊肉,差點把命根子都帶走了。」張良聞言,在一旁咋呼道。
「媽的!還好老子躲得快,春香閣的狐媚子們還等著我回去大顯神威呢!」趙石抬起大腿想給眾人看看卻扯到傷口,疼的齜牙咧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場歷練下來,一隊之間似乎有了共同話題,相互間也聊得熱絡起來,只是遲遲不見凈塵身影,但以凈塵的實力,蘇安倒也沒多想。
趙水庵和張權的比試點到為止,在相互抱拳行李后,兩人一副高人風範的下了高台,只是接過肉湯時手抖的樣子,又引得眾人一陣鬨笑。
蘇安抵不住困意,先回帳篷休息,如千里之門外一般將衣物拿出墊在頭下,蓋在身上,嘴裡默念「楊婷婷。」便心滿意足的睡去。在昏暗的視野里,朦朧的夢境剛有些許輪廓,帳篷外嘈雜的聲音便將蘇安攪醒,本想繼續睡去,姬屏卻跑進帳篷嘗試拍醒他。
「凈塵出事了!」蘇安醒來,就看到姬屏擔憂的神色,殘留的困意被一掃而空,忙起身穿衣服問道,「出什麼事了?凈塵現在在哪?」
「現在和王明亮在二隊的營帳。」蘇安聞言,匆匆和姬屏出了營帳,去看凈塵的狀況。-
二隊和一隊的人此刻都聚在帳篷內,圍著凈塵和王明亮的床查看兩人的傷勢。蘇安靠近床前,凈塵身上的五顆彈孔觸目驚心,只有微弱的鼻息吊著一口氣,王明亮身體上下也有七八顆彈孔,生死不知。看著這個從一開始就照顧自己的大和尚,蘇安不禁眼眶發紅,難過至極,「城哥,這是怎麼回事?」
「三隊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被美國人吊在英美領地的邊緣,這和尚靠著閉氣的功夫,撐到現在,王明亮已經死了。」郭夢城強忍著怒意說道。
「美國人?難道是為了報復黑人的事!」蘇安聞言頓時咬牙切齒,「那不是英國人乾的嘛!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真是一群畜生!」
「在這裡說這些有什麼用。」郭夢城雖然憤怒,但也只能嘆氣說道。
「城哥,有什麼法子救救凈塵師傅?」蘇安近乎哀求。
郭夢城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和他瘦弱的身體無法撐起的慈悲心,無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經讓小蛇去找三隊的戴亮亮了,他曾是個江湖郎中,看看他有沒有什麼法子,先前我已經把那瓶血清給他灌了下去,希望有用。」
蘇安感激的看了眼郭夢城,知道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剛想說些感謝的話語,卻被帳篷外熟悉的聲音打斷。
「什麼血清?」海曼掀開帳篷進入房間,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兩人,淡淡的說道,「沒用的垃圾扔掉就好了,不要浪費資源再考慮廢物利用的事。」隨後又抬起眼皮掃向敢怒不敢發的眾人,近乎熱情的問道,「你們誰是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