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趙舒寧回來了
趙岩把趙舒寧她倆帶進後院的時候,張溪正在院子里給蛋蛋洗衣服,江愛國給幫忙弄水。
「爸,張姨。」趙岩朝江愛國和張溪喊了聲。
江愛國和張溪都擦了擦手,站起身來,看見趙岩帶著兩個人進來。
「姑姑,那是我岳父江愛國,還有江寧的小姨張溪。」
趙岩又對江愛國和張溪介紹道:「這是我姑姑趙舒寧,這是…?」
趙岩看向趙舒寧跟前的那個姑娘。
那個姑娘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趙舒寧對江愛國和張溪笑著說道:「你們好,我是趙岩的姑姑趙舒寧,她是我女兒唐子珊。」
江愛國和張溪都點頭示意。
「你好」
江寧聽到聲音從屋裡走了出來。
看到院子里站著兩個不認識的人,趙岩給她們雙方又介紹了一遍。
趙舒寧看江寧的肚子那麼大,驚訝的說:「這是懷孕了?」
趙岩點頭,「嗯,已經四個多月了。」
趙舒寧上去握住江寧的手,笑著對江寧說:「好,恭喜你,同時也謝謝你一直陪在趙岩身邊。」
江寧看趙舒寧說的很認真,也聽趙岩說過,趙舒寧以前對趙岩是很好的,只是嫁到了滬市,很少回來。
「謝謝,姑姑,你們累了吧,趕緊進屋休息會兒。」
江寧看到趙舒寧臉上的倦容,趕緊對趙岩說:「你把客房收拾一下,讓姑姑和表妹先住下。」
趙岩轉身去收拾了。
「給你們添麻煩了。」趙舒寧有些不好意思。
「應該的。」
趙舒寧握著江寧的手,再問她孩子的事。
一會兒,趙岩就收拾好了,讓趙舒寧和唐子珊先進屋休息。
兩人確實是累了,從滬市坐火車到京市走了兩天兩夜,還是坐票。
這會兒進屋去休息了。
張溪和江愛國繼續去洗衣服。
趙岩扶著江寧進了屋。
讓江寧坐下,趙岩才開口說:「我姑姑回來去老宅找我,沒找到,找去了葉家,是葉甄帶來的。」
江寧問趙岩:「姑姑怎麼找到葉家?沒去找你爸?」
「我姑姑和李婉雲合不來,見面就吵。」
趙舒寧說話直,又看不上李婉雲做事和說話的態度,兩人性格合不來,又有趙志軍夾在中間,所以趙舒寧很少去趙家。
江寧倒也理解。
「姑姑這次來,怕是出了什麼事?」江寧看的仔細,趙舒寧雖然說話帶笑,但難掩眼裡的悲傷。
趙岩沉默片刻,「我覺得姑姑變了好多。」
趙岩說的不是單指趙舒寧外貌的改變,而是性格的改變。
以前的趙舒寧走哪都是笑聲不斷,性子又是率真直接。
可剛剛趙岩從她臉上看到了尷尬和不好意思。
果然,趙舒寧和唐子珊進了屋,兩人都累的躺床上,看著唐子珊慢慢睡著。
趙舒寧的眼淚就不禁流了下來。
當初賭氣嫁到滬市,這一走就是十幾年,唐家又因為一些事,被調到了東北的農場。
她當時都懷孕了三個月了,也只能跟著唐義德去了農場。
東北太冷了,到了農場,她懷著孕還要幹活,又凍又餓又累。
她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種罪。
可是她不能回來,也沒臉回來。
爸爸不在了,趙岩那會兒還是個孩子,她哥那邊她也不敢指望。
雖然唐義德對她也不錯,可是在那種環境下,所有人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
在農場一呆就是八年。
子珊從小就營養不良,她的奶水不足,又沒奶粉喝,只能喝點玉米糊糊。
她也月子沒坐好,生了子珊后再沒懷上過。
在那種環境下,導致子珊不愛見生人,也不愛說話。
而那八年也熬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傲嬌和不甘心。
八年了,終於可以回去了,好不容易回了滬市,生活好了。
可是唐義德在農場累下了肺病,起先是咳嗽,到慢慢咳血。
回來這幾年不是給唐義德看病,就是在看病的路上。
可終究還是沒把人留下,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房子也賣了,都用來給唐義德治病了。
可最終人財兩空。
這期間,趙舒寧也想過回來,可是她不敢,不敢看到這兒熟悉的這一切。
沒辦法,現在她還有女兒要養,家沒了,她只能回來。
都說年少時的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趙舒寧看著女兒熟睡的臉,她雖然累,但是沒睡著。
晚飯的時候,是趙岩去敲門叫的趙舒寧。
唐子珊也醒了,和趙舒寧從屋裡走了出來。
蛋蛋也放學回來了,好奇的看著飯桌前的兩個人。
趙舒寧當然看到蛋蛋不停看過來的視線,笑著說:「趙岩,這是你兒子吧?跟你長的很像,眼睛長的像小寧,比你好看。」
趙岩失笑道:「對,六歲了,小名叫蛋蛋。」
趙岩摸著蛋蛋的腦袋跟他說:「這是爸爸的姑姑,你可以叫她姑奶奶,那個你叫姑姑。」
蛋蛋奶聲奶氣的叫著:「姑奶奶,姑姑。」
「哎,好孩子。」趙舒寧笑著應道。
唐子珊看趙岩指著她對著蛋蛋說,有些局促,不安的揪住趙舒寧的衣角。
趙舒寧拍了拍女兒的手,「那是你表哥,你不要害怕。」
趙舒寧嘆了口氣,「小岩,姑姑也不想瞞你,我這次回來就不打算回去了。」
「姑姑,我姑父…?」趙岩以為趙舒寧是離婚了。
趙舒寧眼眶發紅,對著趙岩說:「他兩個月前過世了。」
飯桌上的幾人都驚訝的看著她。
唐子珊也哭了起來。
趙岩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問趙舒寧:「姑姑,到底怎麼回事?我之前聽說你們去了哪兒的農場了,是真的嗎?」
趙舒寧點點頭,抹了把眼淚,把她嫁到滬市后的事都跟他們說了。
所有人聽完都沉默了。
江寧還能看到趙舒寧的手上全是老繭。
江愛國和張溪也是同情的看著趙舒寧。
趙岩眼睛發紅,抱住了趙舒寧。
趙舒寧這一刻在趙岩懷裡終於忍不住失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中帶著多年的心酸與苦楚。
唐子珊也在低聲哭泣,蛋蛋看著她們哭,拉了拉江寧的手。
「媽媽!」
江寧握住蛋蛋的小手,看著這一幕,覺得心裡有些酸澀。
好一會兒,趙岩才放開趙舒寧。
趙舒寧哭了一頓也感覺好點了,或許是,她早就需要宣洩心中的苦悶。
「姑姑,你回來就好了,以後有我,我們一家,都會好的。」
趙舒寧擦掉眼淚,聲音中還帶著哭過後的沙啞,「我知道。」
一家人安靜的吃了個晚飯,因為江寧懷著孕,趙岩就帶著她先進屋了。
蛋蛋明天還要上學,江愛國帶他去睡了。
張溪倒是和趙舒寧坐著聊天,或許是年紀相仿,本來性格就能合得來,兩人倒是聊的不錯。
張溪看出趙舒寧應該是有些失眠,特意給趙舒寧把了把脈,趙舒寧身體虧損嚴重,生完孩子也沒補起來,再加上失眠,整個人看上去老了不少。
「我給你開些葯,明天讓趙岩抓回來,你吃幾天,失眠就會有改善。至於你的身體,慢慢調養吧!」
趙舒寧沒想到張溪還是大夫,「謝謝你。」
張溪搖頭,「別客氣,都是一家人。」
唐子珊很乖,一個人坐在趙舒寧身邊,摳著手指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