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真後悔剛才沒能掐死你(精)

078 真後悔剛才沒能掐死你(精)

她緊咬嬌唇,因為用力過大,唇瓣上溢出一抹鮮紅,那凄然的模樣真是楚楚動人。

固執瘋狂起來的女人是最可怕的,陸曼不是沒有想過這個理由,可當真由葉大哥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她真的一點也接受不了。

這樣惹人憐的女人看在葉翌寒眼中卻是一點憐惜感都沒,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萬,可他心中唯一中意的就只有他媳婦,別的女人再嬌艷明麗,也和他沒關係。

「是,我確實明白,以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沒想著避嫌」。他微頜首,絲毫也不隱瞞,剛毅的面容上掛著淡淡寒光,微抿的薄唇輕啟,冷聲道。

「可現在我已經成家有媳婦的人了,不能老是不顧影響的照顧你,陸曼你應該清楚,你已經二十二了,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以後你也會遇見真心愛你疼你的男人」。

他並不覺得,陸曼對他的愛慕是刻骨銘心的愛情,其實更像是一種依賴,也許真的是他以前對他太好了,所以才會讓她有所誤會。

她家世好,長相也不錯,就是性子太目下無塵了,不過,世上男人這麼多,總會有那麼一個會包容她一切的。

「葉大哥,你也知道我已經二十二了?」陸曼眼角含著晶瑩淚花,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一向傲嬌無禮的面容在此刻染上脆弱之美,她聲聲絕望道。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每次都拿我當小孩子看?我是女人,是可以和你結婚的女人,為什麼你和那個莫寧夏才認識幾個月就要娶她,而我和你打小就認識了,就卻要這般疏離我?」

她可以接受葉大哥和溫婉表姐在一起相親相愛,那是因為溫婉表姐處處都比她強,可現在突然間出現的莫寧夏,她有什麼本事能把葉大哥的心給奪去了?

是個女人遇上這種事都會不甘心,更別說一向就是嬌寵著的陸曼了,面對平平的寧夏,她身為女人的嫉妒心就如毒蛇般蹭蹭蹭冒了出來。

「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包容你,完全是看在小時候的面子上」。葉翌寒緊皺劍眉,低沉冷銳的目光落在陸曼身上,不帶一絲別的情感:「溫婉也好,溫靈也罷,你們在我心中都是一樣的,我媳婦是寧夏,現在是,以後也會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改變,你的那些混賬話,我以後不想再聽見了」。

說來葉翌寒也鬱結,他都不知道到底做了怎樣的事情讓她誤會了?可現在卻不得不說明白。

她總是拿溫婉出來說事,其實都是一樣的,就算現在溫婉站在他面前,他的決定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葉大哥,我不信,我不信」。陸曼聽言,連忙搖頭,眼底有瘋狂之色閃過,晶瑩淚水順著紅腫臉頰滑了下來,神色猛然一頓,她揚聲尖銳道:「反正不管怎樣,莫寧夏就是配不上你,這世上唯一可以和你般配的只有溫婉表姐,等她國慶閱兵的時候回來,一定要會把那個賤女人給攆出去的」。

見葉翌寒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陸曼漆黑瞳孔中隱過一絲驚懼,緊緊咬著紅唇,最終慘淡的捂著側臉滿是不甘的跑了出去。

她的人生一直都順風順水,可在葉大哥這,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碰壁,也許正因為求而不得,才更讓她瘋狂的想要成功。

「兄弟,你可真夠本事的,瞧瞧把人家小姑娘勾引的五迷三道的」。眸光幽深複雜望著陸曼凄慘跑出去的背影,戴清玩笑似輕勾薄唇,唇畔邊揚著譏諷笑意,沉沉笑了起來。

「這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就跟花骨朵一樣,我就不明白了,她怎麼就看上你這個都可以當他叔叔的男人了?」

他語調中的挖苦,葉翌寒不是沒有聽出來,唇際邊揚起一抹苦笑弧度,然後在辦公桌前坐下,無奈笑道:「算了,你少在這和我貧了,剛剛那事,你聽了,心裡別介意才好」。

雖說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就算關係處的在好,內心深處也還有一份不想讓別人窺測到的秘密。

就像溫婉的事一樣,要不是陸曼口無遮攔的說出來了,他都快要忘了,可被戴清聽了去,他這心中多少有些彆扭。

「別著啊兄弟」。戴清摸著下巴,眼底精光閃爍,注視著坐在那,眉宇間疲憊的葉翌寒,他盎然笑道:「怎麼?對付一個小姑娘就把你累成這樣了?平時的果斷上哪去了?」

「陸曼的潑辣勁,你剛剛又不是沒有體會到」。葉翌寒閉上鷹眸,閉目養神,眉間緊皺,冷峻臉龐上有淡淡疲憊:「看來古話說的可沒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種事再讓我碰上一次,估計半條命都沒了」。

和陸曼說理都困難呀,那姑娘一向自大慣了,誰的話聽不進去,現在就連在他面前都敢放肆了。

平時和小媳婦雖然也經常鬧,可那是夫妻之間情趣,他痛並快樂著,可比面對陸曼時舒坦多了。

「嘿嘿,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戴清聞言,忍不住的笑噴了,眉梢微微挑起,低沉的嗓音打趣道:「我這消息可真不靈通,原來溫中將這些年來一直沒結婚,是在等啊?你倒是說說看,當年怎麼把人家姑娘的心給傷了?」

葉翌寒擺擺手,示意戴清不要再說下去了,他皺著眉,冷銳鷹眸緩緩張開,眼底幽光濃郁,一扯薄唇,沒好氣道:「你該幹嘛就幹嘛去,別在這找我的悶子玩,我現在沒這個心情,她溫婉一向是新時代的好女人,年年黨中央評選的先進人才,我這個土的掉渣的老男人哪裡能傷的了她?」

他語氣中漸漸表現出來的不耐和煩悶是那麼顯而易見,戴清微微一怔,忽然有些不明白這男人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可這麼多年的情分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溫婉常年都在大西北帶兵,好像也就09年閱兵的時候回來了吧?」

葉翌寒眉梢緊鎖,面對戴清關心的眸光,他緊抿的薄唇微啟,悶聲應道,可想了想,又補充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不希望你誤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要是心中還紀掛著她,早就把她給找回來了」。

他從來就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對於所愛,自然會大膽追求,就像小媳婦,在某一刻認清自己的心之後,他就開始採取一系列舉動。

溫婉固然是好的,可並不是他情有獨鐘的女人,他自然不用在想著她。

這些,葉翌寒心中都有數,可卻擔心別人誤會了。

戴清搖搖頭,微揚薄唇,淡淡笑道:「你說的話,我還能不相信?這閱兵也不是每年都有的,自09年之後,都三年沒閱兵了,那照這麼說,溫婉還真的就三年沒回過北京了?」

他和溫婉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有的不過就是從別人那道聽途說的。

「她比任何一個男人都要剛硬,區區三年不回家算得了什麼?」回想起往事來,他薄唇輕掀,冷酷鷹眸中閃爍著森冷:「好了,戴清,你別在我面前說這些了,都是過去事了,我現在有我媳婦,這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他有他的小媳婦,心中早就滿足,就算外面的花在明艷動人,他也不稀罕。

戴清本來想要問,你媳婦知道這事嘛?可在他漸漸寒霜下來的神情中,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問出聲來,而是爽朗笑道:「娶到小嫂子那樣溫柔賢惠的媳婦,你小子真是好福氣啊!」。

溫柔賢惠?葉翌寒聽在耳中,嘴角抽了抽,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媳婦哪賢惠了?連個像樣的菜都做不出來。

要說溫柔吧,那更是不沾邊,也就在床上和他恩愛的時候,會紅著臉害羞,平時就是無法無天的主,在他面前橫著走。

心中雖然這樣無奈抱怨,可當著外人的面,他還是揚唇清潤笑了起來:「我媳婦自然是好的」。

含笑的嗓音頓了頓,他抬眸,望著站在他兩步開外的戴清,衷心一笑:「謝謝你了戴清,陸曼這些日子的無禮,我知道很讓人厭煩,以後不會再有了,謝謝你和那些隊友們的不計較」。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可他此刻卻覺得,上天待天果真不薄,不但讓他有了可心的小媳婦,還有這麼一群冷暖知心的好兄弟。

戴清聽言,本是冷肅的神情瞬間鬆懈下來,所而代之的是濃郁玩笑,他擺擺手,滿臉無所謂:「得了吧,你在我面前這個客氣可真是讓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葉翌寒一陣失笑,倆人目光在空氣中聚集,彼此之間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那份兄弟情誼卻是用言語描繪不出來了。

……

軍總住院部。

「副局,大夫說了莫寧夏這是由於一天都沒進食導致的低血糖,再加上天氣炎熱,她身子骨本來就弱,所以才在大街上倒了」。

充斥著藥水的病房內,吳靖正低著頭向身旁的徐岩報告,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什麼指示。

只要咬牙繼續提醒:「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北京那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莫小姐既然沒事了,稍後就能醒來,副局現在還不打算回去?」

心中另外一個聲音越來越大,他很不想往哪方面想,可瞧見副局之前恐慌緊張的神情和現在怔愣中的割捨不下,他卻不得不相信了。

副局到底是怎麼想的?和肖小姐分手,那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人攀龍附鳳。

可現在躺在病床上還沒清醒的莫寧夏算怎麼回事,這可是他的殺父仇人啊!

第一次,跟了副局這麼多年的他看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徐岩漆黑瞳孔中蕩漾森森幽光,目光一瞬不瞬注視著躺在病床上緊皺黛眉的寧夏,大夫說她這是因為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體力不支導致的,還說她曾經吃過大量關於精神方面藥片傷了身體,所以才比常人體弱。

明明這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和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恨不得她下一刻死去才好。

可如今看著她就這麼神色慘淡躺在這,他內心深處竟然抑制不住的疼痛。

「副局?」見徐岩居然還是這麼怔怔注視著病床上的人,吳靖壓低的聲線不知覺揚了起來,低沉語調中難掩那一絲關心:「北京還有很多事等著您回去處理呢!」

出的起錢,住的病房自然是高級的,除了寧夏一人,並沒有多餘的病人了,所以吳靖才敢這麼正大光明的稱呼徐岩為副局。

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徐岩猛然間回過神來,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吳靖,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咱們局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回去處理」。吳靖眼中光芒淡了淡,有些無力又重複了一遍。

情之一字最讓人心煩意亂,瞧瞧,就連副局這麼精明幹練的男人,在這種事上,腦袋也開始犯糊塗了。

「你先出去吧,等下我就和你回去」。徐岩皺著俊俏眉梢,清雋的面容上掛著一貫冷稍,可卻挫敗揮揮手,心中的煩悶一直發泄不出去,使他額頭上太陽穴不斷跳動。

他驀地發現的現實讓他不敢面對,很想就此回去算了,他還是堂堂交通局副局長,前途光明坦亮,而她則是葉翌寒的妻子,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她在南京,他在北京,如果沒有必要,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碰面,可他做不到,他竟然覺得自己做不到這樣的井水不犯河水。

「副局,這是葉大隊長的妻子」。吳靖抿了抿薄唇,臨走前還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不是提醒,不是警告,只是一種淡淡陳述,陳述這個誰也抹不掉的事實。

徐岩渾身卻是一顫,臉上神色變了幾變,想也沒想就揚聲反駁:「我知道,正因為她是葉翌寒的妻子,所以她在我面前昏倒,我才要留下來再仔細看看,要是在不能確定她真的沒事之前,我就離開了,最後真的出事了誰來負責?」

他的解釋太過牽強了,語氣中的急切是那麼顯而易見,吳靖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抿著唇退了出去。

他想,副局恐怕是真的對莫小姐余情未了了,不然也不會連平時的冷靜也失了,事到如今,竟然連如此蹩腳的理由都說的出來。

……

直到病房門被人從外面關了起來,徐岩才恍然驚覺,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麼話。

垂在兩側的拳頭緊緊握起,清俊面容上隱過絲絲沉痛,他冷淡寒霜的目光掃了一眼閉眸昏迷的寧夏,眼中閃過無數光芒,有惋惜,有留戀,有複雜,可最終卻沉寂如土。

良久之後,才輕勾薄唇,蒼涼一笑,笑聲中充滿了嘲弄和悔痛,直到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他才戛然而止,隨即快步向著病床前走去,五指微彎,對著她雪白細膩的頸脖襲去。

她昏迷中的睡眼並不安寧,黛眉緊皺著,像是極為不安慰似的,可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卻是那麼讓人疼惜。

這樣的寧夏讓他心驚,更讓他害怕,在他眼中,她應該是刁鑽跋扈,眉飛色舞間帶著一向的傲氣,而不是現在這樣脆弱的睡在這神志不清。

本是帶著極大的狠戾,可粗礪的手掌碰上她白嫩如玉的頸脖時,他手臂快速一抖,深邃眼底濃霧漸漸朦膿氤氳起來……

這樣白玉的肌膚,這樣明艷動人的美人兒,當年竟然可以那麼心狠,撞死了人之後就逃之夭夭?

她還有沒有一點良心?還不滿十八周歲的年紀,在瞧見那麼血腥的一面時,她想到的不是彌補,而是推脫。

要是她當年能有一絲慈心的在撞了人之後,先把人送去醫院,也許他現在就不會這麼仇恨了。

不過短短數秒鐘的時間裡,徐岩就想了無數種可能,可最後,還是卻還是化為母親的瘋癲和父親的死亡。

……

寧夏六年前剛去美國留學的時候,每晚都被噩夢纏身,車禍中的一幕幕總是盤旋在腦海中,沒辦法,她只有大把大把吞食安眠藥,是葯三分毒,身子骨早就不如十*歲時的硬朗和舒適了。

每個月痛經就是最大的折磨,好在,她也是學醫的,平時在飲食方面多加註意,除了這個明顯的副作用以外,這些年來倒也是相安無事,可誰知道,不過就是兩頓沒吃,被這烈日晒了曬就能昏倒在街頭?

「咳……咳咳……好難受……」。睡夢中的寧夏覺得呼吸越來越悶,素唇微啟,緊皺黛眉,無意識的胡亂揮手,頸脖間彷彿有一雙嗜血的手在不斷收緊,掐著她呼吸困難,出氣多,進氣少。

難受,呼吸越來越少……

徐岩低眸,望著眼前這張本是如雪蒼白的面頰在漸漸憋紅,他眼底複雜流光越發濃郁起來,手臂在不斷顫抖,可動作沒停。

但不知為何,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幕畫面,那時她不過才十九歲,卻靠在他腿上,仰望深邃天空時,總愛幻想著以後她和他的家是怎樣。

那時他心中有滔天仇恨,自然不是真心實意待她,可若即若離,冷冰冰的情緒並沒有影響她的熱情,她依舊喜歡在他面前嘰嘰喳喳,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這些,他曾經最為不堪不屑的事情,如今卻一一出現在他腦海中,是那麼刻骨銘心,仿若黃粱一夢,就像昨日發生的一般。

寧夏的雙眼陡然睜開,本是迷糊的神情在他絕情嗜血的動作下,瞬間清明過來,劇烈掙紮起來,手上也胡亂揮舞了起來:「徐岩?你……」。

在她驟然明亮閃耀的清眸下,徐岩俊顏上那一絲恍惚還沒有收斂起來,手上動作抖了抖。

乘著他走神片刻,她用了身上所有的勁,狠狠將他一把給推開,扶著床沿,身子坐了起來,素手捂著胸前,靠在床頭劇烈咳嗽,一張精緻中但卻透著虛弱病楚的小臉憋的通紅。

徐岩被她推的身子猛然向後退去,撞到了旁邊的椅子,他清雋身軀快速倒在後面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哼。

這時,椅子倒地發出的劇烈響起,在空蕩蕩的病房內快速響起,為這空寂冷淡的病房平添一抹生動。

外頭烈日依舊酷暑的厲害,病房內打著空調,可徐岩靠在這雪白的牆壁上還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不是身上冷,而是心中,正浮現出絲絲寒意,冷的他忍不住打起哆嗦來。

剛剛,他真的是下了狠心,才走了上去,想要把這個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女人掐死。

就差那麼一點,那麼一點……

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寧夏虛弱靠在床頭,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一抹冷汗,猛地抬首,望著靠在牆壁上,神情隱晦冷峻的徐岩,她眼底的怒火和驚懼是那麼明顯。

蒼白尖俏的下巴微微揚起,她揚聲尖銳笑了起來:「徐岩,你竟然想要我死?好,好,真是好樣的」。

她一向寧靜淡薄的神情在這一刻終於爆發,在面對他徐岩時,她一直就是隱忍退讓的多,可像如今這般疾言厲色真是不多見,尤其是那雙狹長的鳳眸中隱隱閃過的痛恨是那麼耀眼。

「對,我確實欠了你的,可我已經知道錯了,早在當年你就報復過我了,你以為這些年來我過的很好?不,你錯了,剛去美國那會,我每晚都能夢見自己被怨鬼纏身,我已經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了,為什麼你還要這麼逼著不放?」

這些一直被她刻意迴避的往事,她並不願意說出來,甚至想就此忘了。

在家中,一直被莫父嬌生慣養長大的寧夏,和這世上大多數的獨生子女一樣不知道世間疾苦,不知道父親賺的每分錢是多不容易。

曾幾何時,她也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乖張女,她和世上每個女孩一樣,幻想著總有一天會身穿潔白美麗婚紗和心愛的男人在教堂里,當著親朋好友的面,共結連理,從此以後相親相愛的過上一輩子。

可當殘酷的現實擺在她面前時,她又不得不接受,原來愛情真的如飲鳩酒讓人揪心難忘!

「我問你,撞了人之後,你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把我父親送去醫院?」

她用泣血含恨的眼神看著他,讓徐岩臉龐上最後一絲恍然也收斂了起來,聽著她顫抖怨恨的聲音,他渾身卻猛然一怔。

心中突然間浮現出剛剛大夫說的:你朋友她早年服用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精神方面藥品,所以內分泌失調,身體也越來越差,我看她年紀也不大,現在調養應該還來得及,不然以後對生孩子都有問題。

這麼說來,她剛去美國的時候晚上被噩夢驚醒之後,就開始吃安眠藥?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在他心中就如海藻般瘋狂長了起來,另他臉色漸漸蒼白下來,可在她含恨怒氣的面容下卻怎麼也問不出來。

「對,那是我錯」。說起這個,寧夏忍不住的閉上眼,陳年舊事漸漸在腦海中清楚起來,那血肉模糊的場景是她這輩子的痛。

「我當時年紀小,做出這等慘痛的事情之後,早就被嚇的神志不清了,又哪裡想的到要先將人送去醫院?」

他對她的恨,她一直都理解,可當初她才不過才是十八歲的女孩,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以前玩的,性子早就野了,面對那樣血腥的場景,她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跑回家,根本就沒有膽子下車去看路邊那人是死是活。

也許有人會說她真缺德,連這點良心都沒,可她當時心中緊張害怕的很,根本就沒這個智商去考慮馬路上的人怎樣?

當她跑回家,驚懼的把這事和爸說了之後,更是一直擔心受怕,剩下來的事都是爸在處理。

長到那麼大,她雖然一直生活的奢侈,花錢如流水,可到底還是個沒見過社會黑暗的孩子,哪裡敢面對闖禍之後的代價?

「聽聽,莫寧夏,你怎麼好意思張的了這張嘴的?」

想著她曾經無數次在睡眠中驚醒的模樣,徐岩本來冷硬如冰的心漸漸有些柔和下來,可聽著她的回答,抑制不住的大聲譏諷笑道。

「你一枚的說自己知道錯了,可就這樣說說就行了?你撞死的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不是阿貓阿狗的可以隨便處理,那是我父親,是生我養的親生父親,你要真知道錯了,怎麼不去公安局自首?」

因為他語氣中的忿忿不平,寧夏焦急的喘了喘,緊閉的雙眼也漸漸睜了起來,淡淡搖頭,苦笑了起來:「我不能去坐牢,我有爸爸有妮妮,還有翌寒,他們都是我至親的親人,失去我,她們會受不了的」。

也許這麼說,別人會覺得她很自私,甚至虛偽,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認,可這卻是她內心深處最深的聲音。

對於那場車禍,她始終都是虧欠的,她從來都不否認這點,在徐岩面前,她可以放棄所以的尊嚴懇求他原諒,可卻不會去自首。

以前年紀小的時候是因為害怕,現在則是因為身上的一份責任。

對於這些至親的家人,她也許做不了什麼報答他們對她的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全並且健康快活的生活在他們身邊。

尤其是爸,他一個大男人,早年喪妻,這些年來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娘的把她拉扯大,別的女人一眼都不看,現在好不容易把公司賣了,過上兩天安穩瀟洒日子,她要是這個時候出點什麼事,豈不是把爸往死路上逼嘛?

「你的家人就是親的,捨不得了?那我的父親是什麼?」靠在牆壁上的徐岩此刻挺直了腰板,把心中不明的情緒死死壓了下去,忍不住上前兩步,緊盯著寧夏,眼底儘是濃濃血腥仇恨。

「在你莫寧夏的眼中,自己在乎的人都是寶,別人家的父母就是草?」

他的家庭也許並不是大富大貴讓他一生不愁的,可父母的恩愛,家庭的溫馨美滿卻讓他格外舒心。

父母都是簡單打工的人,他自幼就聰明智慧,知道家裡供他上學的不容易,所以一心努力學習,總想著能考上名校,畢業之後找份好工作,好好孝敬父母。

可就算去北京上了清華又怎樣?還不是抵不過一方土財主,這個世道道德禮儀變得不再那麼重要,有錢有權才是大爺。

他一個寒門出生還未畢業的大學生有什麼本事和家財萬貫的莫宗天比?她莫寧夏就是命好,撞死了人之後,還有心安理得的生活著,事後自然有人給她擦屁股。

「不是的,不是的……」。寧夏聞言,快速搖頭否決,可在這個她說的再多都是錯。

高深莫測的目光落在她掛著點滴的手背上,輸液管內已經有鮮紅在倒流,那鮮紅的顏色看在徐岩眼中,竟然成為一種變態的快感,他上前一步,一把鉗制住她姣好的下顎,在她猛然驚恐的瞳孔中,身子微微靠了上去,得意的翹了翹薄唇。

冷冽低沉的嗓音中染上絲絲歹毒怨恨:「我真後悔剛才沒能動作快點把你給掐死,也許你停止呼吸了,我這心中的恨意才能減輕!」

他丰神俊朗的臉上掛著讓人琢磨不透神情,話一落,指腹細細摩擦著她精緻的臉頰,感覺觸手間那細膩光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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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大人是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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