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不物是徐不物

福爾摩斯是理性的，哪怕現在是一隻貓在扮演夏洛特·福爾摩斯……那福爾摩斯也還是理性的。

一開始，貓咪還覺得徐不物是在開什麼低級玩笑，但是他轉念一想，這傢伙說得確實有道理——不能無視死者是在同性店鋪服務的可能性。

「你說得對，那樣的話死者的工作範圍會更廣，不依託警局系統我們很難找到死者的信息。」

「你在地下教堂救我的時候，不是帶著警察么？」

面對徐不物的疑惑，福爾摩斯淡然地回答：「那些警察並不知道我會說話，事實上夜闌市有專門處理質點擁有者和異常事物的相關部門，他們自稱『異常監督局』。在監督局的操作下，我一直以『會尋找到兇手的貓』的身份給警察指路。」

「所以？」

「所以向來都是警察發現非正常案件的時候去找異常監督局，然後監督局為案件確認危險等級后，再選擇是否由我和警察對接。」

「哦，你是想說你沒有主動聯繫警察的權利，對吧。」徐不物的腦迴路成功理解了福爾摩斯話語中的潛在意思。

「對喵。」

「行，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

「附近轉轉。」

徐不物的問話讓黑貓滿意地點點頭，他果然沒看錯人，只有這種邏輯在線但又瘋瘋癲癲的傢伙才可以和他這隻貓做搭檔。但凡換成一個正常人，此刻最好的表現也不過是報個警而已。

哪會想到要同一隻貓一起去調查案件？

……

「死者姓名傑克·布萊德，年齡二十八歲，表面是無業游民，但是根據訪查，我們懷疑死者一直從事同性性擦邊服務。」

位於夜闌市郊區的某間地下辦公室內，江灼站在數台顯示器前，身邊是她的年輕助手，今年只有二十四歲的安妮·克里斯。

江警督一邊聽著安妮的彙報，一邊觀察顯示器上的監控錄像。當她看到錄像中出現了一人一貓的那一刻，女人的眉毛忍不住地稍稍有些下沉。

「洞拐幺怎麼會在這裡，局裡已經有人把這個案子派給他了？」

安妮搖頭答：「他應該是擅自行動的，檔案里暫時沒有註明這次案件有質點人員參與。」

「嗯。」江灼微微點頭，目光挪至貓咪旁邊蹲著的男人身上，又問：「那和他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暫時不知道此人的身份，總部的人臉識別系統無法識別此人，很有可能是非法入境的偷渡者。」安妮的表情有些為難也有些古怪。

夜闌市的治安系統極其出色，近幾年的非法入境者確實還有，但那些人的身份都不一般，怎麼可能會無聊到大大方方地在街頭轉悠。

還是和一隻會講話的黑貓一起。

江灼當然知曉其中的道理，她習慣性地用手捏了捏鼻樑，一絲疲倦之意隨著她的動作流露而出。

這幾日的夜闌市不怎麼太平，兩天的工夫她總共就睡了三個小時不到。

「讓比爾帶他的小隊過去找這兩個傢伙，然後向總部申請特派許可，特派編號BX-071。」

「是。」

……

「這一帶的監控攝像封得很死，兇手如果想在路口殺掉死者，肯定會被監控找到。」

經過了七十多分鐘的溜達和觀察，徐不物坐在某間迷你的自動餐廳里，眼睛盯著街對角正在忙碌的警察們，心中失落地得出一個結論：兇手想要殺人或者拋屍，肯定會被監控拍到蹤跡，

警察只需要跟著監控走，基本上不可能找不到的位置。

難道福爾摩斯和華生第一次相遇后的案件就要如此草草了事了嗎？

「徐，你難道沒有看到事發地點後方的大廈牆壁上有幾處破損嗎？」福爾摩斯懶洋洋地趴在桌上，尾巴打著彎兒繞過大腿來到面前，無聊地一會兒翹起一會兒躺平。

「哦？」徐不物仰起頭裝模作樣地朝事發地點的上方看去。

「那你還坐在這兒，難不成是在等人？」【兇手可以爬牆？難怪敢在那麼多監控設備底下行兇。-】

「畢竟我們又不會爬牆。」【不用試圖追蹤了，不是尋常手段能追上的。】

「有道理。」

一段沒頭沒尾的對話過後，自動餐廳里又走進來幾位壯漢。

確切地說，是幾位全副武裝還端著大槍的壯漢。

「已經找到編號BX-071。」

比兄弟們都矮了一頭的比爾·斯密斯隊長當著兩位當事人的面直接向江灼彙報了情況，「那位非法入境分子也在餐廳里……收到。」

「這位是我臨時的搭檔。」

福爾摩斯依舊慵懶地趴著，他和比爾不算太熟，但怎麼說也是見過好幾次面的「同事」，因此對於現在凝重的氣氛並不感冒。

「還有，舉槍對準平民的話小心被投訴。」

「這話在理，小心我投……」

已經舉起雙手的徐不物話還沒說完，比爾便當場打斷道：「我想非法入境應該不算夜闌市的平民，我們不對夜闌市公民以外的人類負責。」

「非法入境？」

「非法入境喵？」

福爾摩斯和「華生」下意識地對視一眼，黑貓那聰明的腦瓜短時間內還沒能回味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而徐不物卻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八成是「唯心主義」觸發了。

自己既然認為自己是徐不物，那麼自己的臉該不會也在某個時刻變成了自己原來的樣子？

糟糕。

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顏值一不小心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