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 粉碎機停止了思考

（ps：主角從來就沒有過系統，老爺爺這種外掛，甚至可以說金手指都很離譜，如果讓肖羽自己去選的話，我想他當初真的不一定會選擇要這個所謂的『金手指』）

宋敏今年十三歲了，可她的眼睛中看不到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天真、歡快、還有孩童特有的一點為所欲為。或許是因為女孩總歸是要早熟一點，又或許是她面前快要去世的奶奶。她大抵是沒有父母的--父親外出打拚出軌，父母離婚，母親跑到城裡又嫁了人。那兩個人就當從來就沒有過這個孩子。

除了她的奶奶，奶奶對自己並不是太好，有時候她覺得奶奶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沒人要的孩子，她從那一張蒼老的臉上看出了憐憫、心疼、還有一點不耐煩。但奶奶是她唯一的依靠，至少把她拉扯到了這麼大。奶奶的兒子很少回家，大概四五年才回來一次，或許是因為這，奶奶對她幾乎是一年比一年好。

在宋敏最無助的時候，是奶奶牽著她的手，那隻手上的溫度，她時常想起，記憶猶新。或許正因為如此，在奶奶躺在床上吃飯都要喂的時候，她沒有一點的不耐煩，甘之如飴。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從奶奶卧病在床之前一段時間村子就和外面斷了通信，而奶奶也已經八十多歲，在意她死活的人很少，人們都覺得她這個年紀該走了。

看到在病床上不斷喊痛的奶奶，很多回憶開始湧上心頭--那是她在院子里圍著奶奶轉圈的一幕，那時候她絲毫沒有發現奶奶連走路都費勁，只是看著奶奶臉上的笑臉，開心快樂；那是奶奶看著屋頂漏雨卻無可奈何，最後還是她爬上去笨手笨腳的補上漏洞的一幕，那時候她沒有注意奶奶看著梯子眼中充斥著上去可能就再也下不來了的擔憂，只是在之後的誇獎中喜上眉梢；那是奶奶在做飯的時候接連不斷的咳嗽，她沒有注意到不知道從何開始，這咳嗽的頻率就越來越高，只是為這一頓飯有肉而由衷高興......

一幕幕場景在她的腦中不斷出現，一行行淚珠從她的臉頰滑落於地，她想嚎啕大哭，卻發不出聲音，只能低低嗚咽。或許，或許奶奶這一次真的不行了吧。

宋敏走到了村子外的那一片山林，面前枝繁葉茂的場景讓她感到心煩，她要找找有沒有奶奶愛吃的蘑菇，那種蘑菇能做出來肉的味道。

宋敏在尋找蘑菇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綠色帳篷，帳篷上沒有落葉與塵土，顯然是新搭建不久。隨著她靠近那個帳篷，裡面的一些對話聲也證明著這裡面有人。「城裡來的？」她想。

宋敏走了過去，她的腳踩在地上，層層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隨著她的靠近，帳篷裡面的聲音忽然消失，接著，一個少年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是村子裡面的人？」，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少年的面貌，「啊？是。」

肖羽看著眼前這個衣服上帶點臟，頭髮有些蓬亂，眼神暗淡無光，頂多十六歲的女孩，「這村子裡面的人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活動不受影響？那裡面的東西會不會控制一堆人過來直接讓我們嗝屁？」

「小妹妹，你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張亮從帳篷裡面出來，看到了來者，語氣裡面帶著警惕。

「嗯......你們能救救我奶奶嗎？」肖羽看著眼前的小女孩抬起頭，眼神中是茫然可憐與無助。

肖羽想了一下他們一行人的現狀，「我為什麼要幫你，或者說，你能付出什麼代價？」

宋敏看著眼前這個面目表情的少年，

從他平靜的語氣與漠不關心的眼睛中，她彷彿看到了奶奶給她講的關於那些最壞最壞的人應該有的模樣--那些人的行為比她的父母對奶奶做的事要可怕一萬倍。

宋敏沒有繼續想下去，望著那個少年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堅定，「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

肖羽看著眼前的女孩--她的眼神微微顫動，然後像尋找什麼一樣往左右扭頭，最終又注視著肖羽。肖羽沉默了許久，沒有在意張亮在一旁給他使眼色，「行，帶我去看看你的奶奶吧。」

小女孩在前面走，三個人跟在身後，「沙沙」的聲音從腳下傳來，頭頂的綠葉在太陽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你為什麼要答應？」

「那個小女孩是個正常人，至少在和我們對話的時候是。」

張亮看了看肖羽，嘆了一口氣，「我們該更謹慎一點的。」

肖羽沒有回話，只是注視著前方，看著眼前的女孩，看著越來越近的村莊。

「你叫什麼名字？」

「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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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羽看著眼前這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癌症晚期？」

張亮手裡拿著女孩給他的確診單子，「對。」

肖羽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又看了看那個老太太，「你的奶奶就算這次治好了也活不太長了。」

小女孩咬著嘴唇，手抓著自己有些髒的衣服，神情痛苦，「我知道。」

「行，你們先出去，不要讓別人進來，至少明天早晨再進來。」

「你真要救？」

「今天晚上你們最好在村外的帳篷處過夜，把自己固定結識，別鬼上身了。」肖羽沒有解釋太多。

看著三人離開，又看了看眼前這個還在睡覺的老太太，他把安眠藥溶在水裡給她灌了下去。他的能力可以隔山打牛，在有充足的時間鎖定目標的前提下，因該可以直接破壞癌細胞的遺傳物質，最大的問題就是癌細胞的數量了--這估計是以千億為單位的。

肖羽的想法是把自己的能力固定化，就像一段寫好的程序一樣，只要檢索到類似的結構，就一律摧毀。這樣癌細胞的數量就不再是問題，唯一的問題就變成了他的精神能不能支撐的住--如果是把這些細胞放到一塊，-那體積並不會太大，消滅起來相當簡單，但如果是在幾十萬億的細胞中尋找這些細胞呢？肖羽沒有把握，他不確定自己的大腦能不能支撐的起這樣的工作量。

肖羽放鬆身心，開始將自己的注意力向微觀世界轉移，他開始尋找第一個癌細胞，這並不難找，腫瘤這種東西就在那，很容易就可以被發現。他開始尋找癌細胞和正常細胞的不同點，開始標記它們的遺傳物質。當肖羽標記好后，開始將他的注意力放到患者全身，檢索癌細胞的時候，他的意識告訴他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這不是人類能做到的。

他不是在3D掃描患者的全身，是在檢索整整二十多萬億的細胞，一後面跟了整整十三個零的數量的物品，而且還是在細胞層次上！

但肖羽根本不在意這源自於本能的警告，開始強行進行，他將意識在患者的身體分成了無數份，每一份的任務都相同，那就是判斷這個細胞是不是癌細胞。就在他開始強行分裂意識的時候，就像一個一心二用都難的人強行一心億用一樣，如果不是根本辦不到，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肖羽的意識在那一瞬間模糊，破碎，這不是在攪拌機裡面被人絞成肉泥，這是直接化成了灰燼，然後灰燼直接變成了離子態消散在了空氣中，什麼都沒了。

然而就在意識快要破碎的那一剎那，卻奇迹般的停止了，就像粉碎機遇到了需要粉碎地心的任務，那是根本沒辦法開始就直接被對方壓縮融化的對象，粉碎機停止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