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亂象

而這一隊，和南方軍藍色的制服有點不同，這一隊軍隊的士兵身穿淺灰色制服，肩上扛著一把帶著刺刀的步槍，鼓手在兩旁擊鼓行軍，腳步隨著鼓聲前進。他們排成線列浩浩蕩蕩地向村子進發，看起來，像是要佔領這個小鎮，不過到底是為什麼琳娜就不知道了。

在鎮上巡邏的士兵看到遠處來襲的外敵立刻敲響了警鐘，鐘聲響起，所有的士兵們立刻集中在小鎮門前，排成線列陣準備迎敵。指揮官在陣前勒馬，停下腳步看著遠方即將到來民兵們。正規軍的陣隊已經列好，第一排士兵架好了槍，等待民兵們進入射程。

砰砰砰！

第一波攻擊發射出去，還在前進的民兵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這一輪的攻擊全維伊了。等到士兵們填裝好彈藥以後，民兵們已經來到了離正規軍百米處的地方，這裡沒有任何可用的掩體，兩方軍隊都用上了線列步兵戰術，指揮官騎馬站在最前方，用手中的劍指揮士兵們作戰。

幾輪射擊下來，雙方僅有幾位士兵受傷，子彈已經打出去一百多發。受傷的士兵們被拖到後方進行治療，而他身後的戰友則向前走一步頂替受傷的士兵。

而小鎮內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少部分還留在城鎮里的士兵到處阻止人們拿起武器響應外圍民兵的攻擊，士兵們為了鎮壓內亂甚至不惜使用武力，有好幾位剛拿起武器就被士兵阻止的人被殺死。其他毫不相干的人們在街上亂跑，慌不擇路地找到自己的家然後進去將門堵死。

從容坐在客店裡吃飯的琳娜遭到了店員的驅趕，琳娜不滿地嘟起了嘴，「我可是付了錢的吧，我要在這裡坐一會也不行嗎？」

「小姐，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您要是在意那點錢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退給您，還請你馬上離開。」店員用哆嗦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了兩枚銀幣正在桌子上，隨後將琳娜推推搡搡地往外趕。這兩枚銀幣很明顯都超過了琳娜的飯錢好幾倍了，店員也不甚在意，只是一個勁地想要自保。

「哎呀哎呀，別那麼急啊......」琳娜極不情願地往外走，可是外邊的的情況似乎發生了一點小變化。一些人們不知從哪裡拿出了一些武器，斧頭、小刀什麼都有，這些東西在公爵的領地內是被明令禁止的。而領導他們的是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個挨打的行人。

人們拿著武器沖向那些想要鎮壓他們的士兵，此時士兵們也顧不得什麼法律了，他們舉起槍瞄準眼前快速前進的人們，一輪槍響后八九個人倒在地上，可這並未阻止人民前進的腳步。他們拿著武器沖了上去，強迫士兵們與他們進行戰鬥。

見到這幅景象，店員鬆開了推著琳娜的手，搶先一步走到門前緊閉著，鎖上門栓，將一副桌椅頂在了門前。

「先說好，我可沒有什麼能給你的。」琳娜矯揉造作地捂住了胸口，故意用害怕的語氣說。

「這時候您就別開玩笑了，趕緊進來吧。」店員無視了琳娜的話語，拉著她的手就往後廚跑。琳娜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站在櫃檯里的掌柜也跟在店員後面來到了后廚里。后廚是個露天的大廚房，燒火做飯什麼都在這裡做。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雨天就不能開張了。

看起來老闆並不在店裡，只有一個店員和掌柜，還有客人琳娜。

「我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琳娜疑惑道。

「姑娘，聽你這口音應該不是本國人吧？」掌柜的接過了琳娜的話，

他是一個留著長鬍須的老頭子，但眼睛亮的很。

「呃......不算吧。」琳娜猶豫了一會，她曾經在別的國家生活過一段時間，因為那裡的語言和法尼葉帝國不太一樣，琳娜融入的太快導致自己的口音也變了不少。來到這裡后她就一直在極力剋制自己不帶那邊的語言習慣說話，卻還是被眼前這個老者聽出來了。

「姑娘，你不知道。我們的領主公爵大人前兩年新頒布了一條收稅令，說是要為了慶賀國家建立一千二百年的周年慶，屆時會舉行一場巨大的盛宴，很多地方都在為了盛宴做準備。我們這個地區的收稅增加是帝國里最嚴重的。比之前多了三倍不止，本來就已經吃不飽肚子了，現在稅又加了，連生意都沒得做了。」掌柜的一臉怨恨又難過地說著，他的話語中帶著猶豫，「所以很多地方的人民都開始不滿起來，他們紛紛拿起武器進行反抗，但都被地方軍鎮壓了。但是近幾個月的起義就有點不正常了，原本很容易對付的起義軍變得難打起來，他們用各種計謀擊潰了地方軍。就像是......背後有人在指使一樣，我感覺這太不正常了。很多個縣城都已經宣布獨立，再這樣下去的話，估計卡卡馬鎮也要這樣了。」

「沒錯。」店員贊同地點了點頭。

「那你們呢？」

「我們這裡可不一樣。」店員道，「雖然卡卡馬鎮的稅賦加重了不少，可正如你所見，我們沒有餓的只剩皮包骨頭。這是因為鎮長在每年的繳稅上面自己掏錢替我們補上了那部分空缺。鎮長是個好人，他曾經經商致富，然後來到了卡卡馬鎮里做了個鎮長。我家就住在他家旁邊，他還會經常從外地帶點好吃好玩的給我的兒子玩。」

「這年頭還有這樣的官員啊。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宣布獨立了不是會更好嗎？擺脫了沉重的賦稅，生活會更好一點吧。」

「不，姑娘你錯了。一旦卡卡馬鎮宣布獨立，就會像其他縣城一樣陷入戰爭中，到時候人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壯丁要被強行征入隊伍當兵。我的兒子，約翰在漢城附近的一個小縣城裡就是這樣在戰場上送了命。」掌柜的說著眼角里盈滿了淚水，他嗚咽著把話說完了。

「不僅如此，那些可惡的民兵們還會搜刮有錢人家的屋子，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然後一把火燒掉，等等......」店員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什麼就拉開后廚的門往外跑，琳娜比他更快，她上前一步就拉住了店員的手，「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