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恥辱

五天後，西城。

米歇爾.維伊在薩米城接受彼得利斯的良好待遇的時候，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公爵的耳朵里，他暴跳如雷，同時也悔恨不已，但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國王隊這場戰爭也有很大的興趣，他派出了一名使者去薩米城和西城打探情況，從雙方的表現看來這場戰爭確實是真實的。於是國王下詔：允許薩米城的領主彼得利斯.珀西從伊西斯.加菲爾德的領地中劃出一片不超過一千畝的土地作為自己的封地。

這簡直要了公爵的命，但好在彼得利斯並沒有接受國王的旨意。而是選擇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選項。同時也是讓公爵無法接受的，公爵現在開始想彼得利斯接受國王的旨意了。

彼得利斯提出的代替方案在別人看起來就仁慈許多了，他要求伊西斯.加菲爾德自己一個人帶著幾噸的茶葉前往薩米城。並且在彼得利斯面前賠禮道歉，還必須要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屆時薩米城的人民將會看到這個名聲大噪的公爵對一個小小的領主低頭。

而這也是兩名領主交戰的時候必須接受的條約之一。公爵不得不接受。

「該死！」公爵在聽到彼得利斯的要求之後氣的用拳頭錘在桌子上面，放在桌子上的許多茶杯里的茶都飛濺出來了。但是沒有人敢出聲，議員們圍坐在長桌前，靜靜地等待公爵的發言。

「該死！你們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站出來替我分憂嗎？！」公爵帥氣的臉扭成了一團，他破口大罵的樣子就像一個張開嘴的蝸牛，嘴裡開不斷向外噴吐著清晰可見的唾液。

「混蛋維伊！什麼狗屁將軍，贏了一場小小的戰役卻輸給了一個曾經的手下敗將，多麼可恥！而現在這份恥辱要我來擔當！你們誰能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公爵最開始是咆哮著的，但最後漸漸變成了絕望。

所有人都知道向彼得利斯低頭道歉會造成怎樣的後果。不說別的，就最簡單的，在自己領地內對人民的威信會下降。這樣就算頒布了新法令人們也不會有多大的意願去執行，並且一些相對自治的城市還有可能跑去投靠其他領主。

西城以及周圍的附屬城市是蒂拉法尼葉帝國數一數二的工業城市，有著很強大的實力。但是卻敗在了一個大小不過西城三分之一的小城市手中。天大的笑話！整個帝國都會把公爵作為笑柄的。

而在次日，公爵不得不遵守國王的旨意帶著十幾輛裝載著茶葉的車向薩米城進發。而在他前往薩米城的途中維伊已經被運送回西城了，這事公爵還是在到達薩米城之後才知道的。不過他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要怎樣處置維伊。不過眼前現在還有一個不得不面臨的困境，那就是自己要怎樣才能把這十幾噸的茶葉運到薩米城去並且保證不被別人打主意。

他只是一個人，並且是一個嬌生慣養的貴族。幹不了這種粗活。儘管一開始他還自信滿滿，但是在趕了一天的路之後他就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有多麼愚蠢了。因為在這一天的時間裡他才走了不到二十里路，照這樣下去估計一個月都到不了薩米城的。

於是公爵就瞞著別人從村子里雇了一些人替他來趕車。但是這些人卻在公爵睡覺的時候偷走了他的錢，但是他們並沒有偷走茶葉。這還是算好的，但是公爵沒有盤纏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派人去向彼得利斯求助。彼得利斯慷慨地提供了一些幫助，那些人在十天的時間裡把公爵和十幾噸的茶葉帶到了薩米城。

這天是十月中旬，天上的太陽並沒有很亮，因為它被吼吼的雲層擋住了視線和光芒。讓太陽無法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彼得利斯身上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軍裝——北部邊境戰役的民兵服裝，公爵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他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彼得利斯面帶微笑地迎接了公爵和身後的趕車人。公爵在彼得利斯和眾人的簇擁下來到了大廣場，大廣場上有一個很大的斷頭台。

斷頭台高三丈有餘，而頂部的斜刃微微向外側偏去，刀鋒閃爍的銀光讓公爵看的脊背發寒。

「各位，各位薩米城的人民。今天我們迎來了一位尊敬的客人，是我們帝國的一位令人望而生畏的領主——伊西斯.加菲爾德。他是一名值得令人尊敬的領主，他一接任就頒布了許多的改革政策，但是這些政策都推動了自己領地內的起義暴動。還讓其他的領地受到了影響，但是加菲爾德公爵憑藉自身強大的軍事實力鎮壓下了這場大規模的起義，但是起義已經蔓延到其他地區了。

我想這是不可饒恕的，國王陛下也不會輕易饒過你。而還有一條罪行，那就是伊西斯.加菲爾德謀殺了我們敬愛的軍團隊長，吉爾伯特.珀西。我親愛的弟弟。他作為一名軍人是值得敬佩的，他做到了許多軍人戰士都沒有做到的戰場馬革裹屍還。但是！加菲爾德卻讓他的夢想破滅了，加菲爾德在謀殺了軍團隊長之後拒絕交出屍體，並且向我們發起了挑戰。

面對這樣的挑釁，我們怎麼能夠忍耐？我們忍了這個強大的敵人已經太久了，現在是時候拿起武器反抗了！而現在擺在諸位面前的就是這場戰爭的結果，我們勝利了！加菲爾德以軍事實力著稱，但是現在卻敗在了我們手裡，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加菲爾德的統治已經走向了衰亡，他不能再代表著什麼了！而現在，加菲爾德將會對我們，薩米城的所有居民還有所有忍受加菲爾德家族剝削統治下的人民們道歉！」彼得利斯的一番演講激起了台下民眾的憤慨，他們大聲高呼著，揮舞自己的雙手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彼得利斯的話就像是一塊巨石一樣落入了水中，民眾的喊叫聲則是濺起的無數水花。伊西斯站在旁邊，嘴角抽搐著，彼得利斯的話許多都是憑維伊捏造的，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這純粹就是在污衊。他根本沒有實行什麼改革政策，只是將糧食稅稍微提高了一點，還有商品和茶葉稅都適當降低了。但是這並沒有起到作用。因為他並沒有禁止士兵們濫用權力。

糧食稅的提高讓大部分的農民更加憤怒，因為最近的糧食收成本來就不太好，加高了糧食稅哪怕是通過降低其他稅賦也是毫無意義的。而伊西斯認為這場挑戰會輸完全是因為自己看走眼了。但現在他必須要面對這個事實了。他輸了。

伊西斯.加菲爾德徹底輸給了彼得利斯.珀西。

這場豪賭是他輸了，他曾經認為自己有絕對的實力能夠碾碎薩米城這隻小螞蟻，但是這隻小螞蟻對上大象，就動了自己的腦子打敗了大象。

不過彼得利斯似乎還沒有打算這麼快就接受公爵的道歉，倒是先收下了那價值幾百萬金幣的上等茶葉，在與公爵共進午餐——彼得利斯讓下人給公爵端上了一些粗糧，那是只有貧苦人家才會吃的糧食。而自己也吃著和公爵一樣的食物，儘管如此公爵就算心有不滿也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