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反敗為勝

當龍騎兵拔劍繞過橫隊開始進行衝鋒之時，山坡上出現的十幾門火炮讓鄧肯大吃一驚。如果他能謹慎一點的話，那或許就能避免這個錯誤了。但是自信滿滿的上尉可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退縮。這太蠢了，龍騎兵的衝鋒已經開始，如果現在吹響撤退號曲的話會讓龍騎兵們挨上一輪槍子兒，並且對士氣的打擊還是十分嚴重的。我相信你啊，蒂萊恩（他的副官）。

十幾門大炮在米娘身邊架好了，她手中緊緊抓著佩劍看著遠方的龍騎兵迅速朝著這邊衝來。那一個騎兵團都加入了衝鋒，這場景看起來簡直是震撼人心。吶喊聲還有馬蹄聲似乎讓空氣中產生了層層的震蕩，馬蹄后的塵土飛揚起來讓他們如看上去的那樣更加勢不可擋。米娘早就不在乎那些民兵會怎麼樣了，他們要做的只有自保。在這時候已經不可能讓這些人組成方陣——只有訓練有素的士兵才能在騎兵衝鋒時組成方陣並且保持隊型。只要民兵們好好躲在掩體后觀看接下來的戲碼，那麼就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填裝好葡萄彈和榴彈，等我的命令發射！」米娘的命令還沒有完全喊出來的時候中尉已經猜到了他的想法，炮手們正忙著把一包的葡萄彈還有圓圓的榴彈塞入炮管口內。然後搖動軸桿調整炮口的角度，點火杖舉在點火口的上方，等待著司令官的命令。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還有吶喊聲越來越近，看著自己的指揮官還在等待那「十分愚蠢」的時機，民兵們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過他們現在誰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其中部分可是經歷過北部邊境戰役的老兵，帝國軍的龍騎兵威力如何在戰場上他們已經有所體會了，如果不是方陣隊形的話那麼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騎兵的衝鋒。當然，還有一個那就是大炮群。

騎兵們手中的軍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反光，他們面部表情猙獰，喉嚨發出巨大的吶喊聲來助威。幾乎要越過障礙的他們揮舞起了手中的馬刀。「開炮！」但是琳娜的命令讓他們手中的動作戛然而止，十幾門火炮的炮口一齊炸出刺鼻的硝煙以及致命的炮彈。葡萄單在出膛的一瞬間分裂成上百個滑膛槍子彈向前飛去，那些正在衝鋒的騎兵們一部分被飛來的帶著白色尾煙的子彈擊中，慘叫一聲之後摔落馬下。而一顆榴彈在密集的騎兵衝鋒牆上方炸開，讓他們之中出現了一個缺口。

整齊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以方隊陣型出現的正規軍開始向前走來。在他們完全走下山坡的時候龍騎兵的馬刀鋒芒幾乎落在了他們的鼻子上。但是這鋒芒下一刻就偏轉到了維伊處，胯下的畜生無論如何也不想向著那看著就很危險的刺刀牆裝上去。騎兵向著方陣兩邊走去，而兩邊的士兵們早就架好了槍等著他們了。指揮官的命令一下，方陣三面一齊開火。騎兵指揮官在刺刀牆前勒住了馬，大叫著讓號手吹響撤退的號子。騎兵團已經不能再遭到更多的損失了，大多數的騎兵都在這早有預謀的埋伏中受傷或死亡。炮兵中尉不失時機地讓炮手填裝好實心彈，然後在騎兵撤退之時發射——這樣的炮擊一直在持續。至少紅衣軍的橫隊還出現在火炮的射程範圍之內，儘管實心彈對橫隊造成的傷亡很小，但是霰彈或許會給友軍造成誤傷。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就不多贅述了，畢竟這樣的局面就算是上帝也挽救不回來了。帝國軍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預備隊還有龍騎兵。如果單靠線列步兵的話是不可能贏得了革命軍的。別忘了，米娘可是打算打一場陣地戰還有伏擊戰的。

紅衣軍在正面對壘確實是魔鬼，但別忘了革命軍這邊也有原先的紅衣軍，兩虎相爭必有一死。鄧肯自知大勢已去，這場戰鬥僅僅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就輸的這麼徹底。鄧肯不會再有回去見菲娜絲的想法了，這樣做肯定會被大罵一頓然後受到處罰。但如果他不這樣做的話，那麼後果就會比這嚴重的多了。

在這些正規軍中有不少是之前參加過北部邊境戰役的士兵，他們和米娘之間有某種羈絆，或者說是之前他們在米娘的領導下贏了幾場戰鬥。那些質疑琳娜能力的士兵也不得不心服口服了，畢竟這事實就擺在眼前了，不管怎樣不信都要承認米娘贏了。贏的如此徹底。

客觀來講，如果是菲娜絲親自指揮戰鬥的話，帝國元帥必然會大敗烏合之眾。僅僅依靠單一的兵種就想要取得戰爭的勝利那簡直是天方夜譚。而單一的兵種也很難面對敵方多兵種的協調攻擊。散兵作戰方式讓帝國軍吃了大虧，而他們的大炮遠遠落後於隊伍。龍騎兵的衝鋒也太過突然。正如菲娜絲所說的，「這就是為什麼你沒辦法在晉陞下去的原因，鄧肯上尉。我勸你在帶給軍隊更多損失前就退役回家吧。」

在米娘獲得勝利的同時，陶德和賈爾斯也正在北邊有條不紊進行著自己的工作。例如組建國民自衛軍來抵擋更多外來武裝勢力的攻擊。同時，他們也在考慮建立起一個革命政權。既然革命的勝利是志在必得的，那麼就需要在推翻伊西斯政府後讓一個政權上台取代而之。而這個政權必須是貫徹革命精神的政權。平等、自由、博愛，這三者缺一不可。既然如此，那麼就需要建立一個民主政權了，讓人們當中選擇出一些代表來參與會議制定新的憲法。一種與舊制度相對的政權和憲法。這樣做勢必會遭到封建勢力的強烈反對，因此就需要快速剿滅他們來為之後的道路掃清障礙。而一些思想較為先進的貴族也願意放棄自己的貴族身份參加到革命當中，不過這樣的例子僅僅是極少數，百里挑一罷了。

蒲柏.倫納德，我們應當記住這個人的名字。他是一個出生在工人家庭較為富裕的中產階級，不過他對於目前國家現狀還有人民的生活狀況感到十分不滿。於是他走上了作家這條道路，起初並不如意，因為一些較為激進的抨擊文章被當局政府給查封——連著報紙一起。儘管如此還是有報社願意刊登倫納德的文章，而他也沒有因此受到打擊，反而愈發憤慨了。他發誓要用筆杆子改變這個國家的現狀。很顯然只靠筆杆子是不可能的，因為文人都喜歡高談闊論而不會投身到實踐當中，他們熱衷於普遍理論，並且以此為榮。不過倫納德並不屬於這一類人，他開始參加參加政事，並且在政治生涯中屢屢受挫。一些利民的提議總是會被否決，而這往往會觸及貴族的利益。因此倫納德憤憤不滿地離開了政治的道路。他來到了西里亞，在這裡看到人民窮苦的生活，並且深有感觸。於是他以此為背景進行了小說創作，一本將會被後世銘記的小說：《污水》。但是其中具有抨擊以及諷刺性的文字導致這本小說一出版就被立刻封禁了。而大革命讓倫納德看到了機會，他在報刊上大肆發表文章，宣傳民主自由的思想。我們都知道，通常這種人的下場都是會被逮捕入獄的，而他卻是被捕了。但是很快就被釋放出來，因為他當時恰好在拿靈都監獄，在維伊出逃不久后監獄就被暴民們拿下了。倫納德逃離了這裡，去到了革命的中心地區——北部邊境。革命需要這樣的人才來宣傳民主思想，從而讓更多的人加入革命的行列，而陶德也邀請倫納德作為人民委員會委員之一。他欣然答應了，並且就此踏上了實現自己政治抱負生涯的第一步。

倫納德提出的許多建議都很有用。他的文章具有強烈的煽動性，他懂得人們吃哪一套，並且對症下藥。同時在西里亞的經歷也讓他看清楚了這個社會階級與階級之間的矛盾。最主要的就是貴族與窮人了。一個吃飽穿暖還把能夠讓十幾個人吃飽的剩飯菜扔給狗吃的普通人和另一個衣衫襤褸有上頓沒下頓的普通人。平等就是人們最渴望的東西了。準確來講，還有另一樣東西凌駕於此之上。

那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