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樹園，莫離聽著柚子的回話，曉得大廳那邊已經鬧開了，只讓青杏給換了衣服，跟著過去。

廳中，除了已經哭紅了眼睛的王氏，還有黑著臉的莫老夫人跟著莫長卿。

莫離咬著唇進到廳中，全然一副委屈，卻也不說話，猶如往常一般行禮，便站在一旁，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朝著王氏瞧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莫長卿見此，心中甚是難過，想來她定是聽到下人們在院子里閑話了吧，可是卻想不通，這孩子怎就沒有她母親當年的半分聰慧，反而如此軟弱不堪的。

嘆了一口氣，只讓她坐下來，這才朝轉過臉朝著自己的母親道：「這件事情，我是不會答應的。」

「我這是為了大姑娘的好。」莫老夫人也是一副語重心長，覺得兒子不明白自己的苦心。

「母親糊塗，離兒與商家還有親事，即便是沒有，那我莫長卿堂堂一個知州，便是庶女也沒有嫁給鰥夫續弦的道理。」莫長卿說著，憤憤的站起身來，甩了甩袖子，看來也是給他這娘氣得不輕。

「鰥夫怎麼了？申大還是你親表弟呢。」莫老夫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半分錯，更沒有發現兒子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依舊理直氣壯道：「那商家什麼人，怎可能真的來娶她這樣的一個人，便是有你這麼個父親在又怎樣，你瞧瞧她，還不如霏兒霞兒，有哪個人家願意要她。」

莫老夫人到底是上不得檯面，考慮也是十分的不周，竟然將這樣傷及兒子臉面的話當著妾室丫頭們的面子說了出來，而且那莫離又在。

莫離向來對這些話是有視無睹的，可是身邊的柚子卻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道：「老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姑娘怎也是老爺的嫡親長女，怎到了老夫人的口中，就是什麼也不是？」

莫長卿知道他的母親向來不可理喻，可是卻也沒有想到她把女兒說的如此不堪，只是子不言父母之過，因此只將矛頭朝著王氏指了過去，「這個家你要怎麼折騰，我不管，可是你卻如此不善待繼女，如今她這個年紀了，你不交她管家也就罷了，還不找先生與她功課，我看你就是誠心故意見不得她的好。」一面站起身來，滿臉的後悔，頓首捶胸，「我當初怎就娶了你這麼一個不善的悍婦，虧了我的嫡親的女兒。」

王氏自打過門來，還沒見過莫長卿如此的生氣，此刻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只滿臉期待的朝著莫老夫人瞧去，只希望她能站出來給自己說話。

不過莫老夫人卻是眼觀鼻，鼻觀口，只假裝沒有瞧見她的求助。

梅香此刻是左右為難，本來打算一直站在中間看戲的，可是這一次的秘到底是自己告的，若是王氏與老夫人說了，那以後老夫人定然不會在搭理自己，如此自己還怎麼指望老夫人幫忙與王氏斗，而且這事情又是有利於老夫人的。

可是於此事來看，老爺似乎十分看重商家與大姑娘的婚事，可就如王氏所說，這大姑娘沒半點出息，以後便是真的嫁到了商家，怕是莫家也撈不著什麼好處，倒時候怕老爺還白高興一場。因此衡量再三，決定還是幫站在老夫人那邊，一面勸說著莫長卿不生氣，一面又道：「老爺，且不說夫人怎樣，但說大姑娘，如今已經是及笄了的，在學什麼都晚了，倒不如就應了老夫人的意思。」

莫長卿聞言，不禁也嘆了一口氣，現在確實是學什麼都晚了。

梅香見此，只趁機道：「那申家雖然是小戶之家，可到底是有老夫人的這層關係，大姑娘若是真的過去了，也吃不了虧啊。」見著莫長卿不說話，又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若說商家還記得這親事自然好，說明還是瞧得上咱們家的，可是那商家的十四爺，咱們都曉得是個什麼情景，即便是他們還有心，記著這親事，可大姑娘過去了，還不是守著藥罐子，如此倒不如找一個身子好的，到也哪能踏實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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