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那就抓住這次機會

湯米與索菲婭走出坦帕國際機場，坐上接他們前往佛羅里達州聖彼得堡的商務車，司機是個本地白人，穿著花襯衫，不斷通過後視鏡好奇的觀察這對預定了機場商務車接送服務的青年男女。

「在聖彼得堡，每個遊客都要像蘇聯間諜一樣接受你們的注目禮？」湯米在對方第五次瞄向自己時，開口問道。

司機咧嘴對著後視鏡內的湯米笑了一下：「不，只是二月和十一月之外，很少有遊客像兩位這樣獨具慧眼，選擇來聖彼得堡度假，他們更願意去邁阿密。」

隨後司機就專註的開車，不再多嘴，索菲婭則看向旁邊的湯米：「我覺得你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加州本地的廣告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我的直覺告訴我，佛羅里達才是更好的選擇。」湯米望著窗外的風景，嘴裡說道。

他們兩個人從西海岸的加州飛來東海岸佛羅里達州的聖彼得堡，當然不是為了度假，雖然雜誌上說佛羅里達州擁有美國最純凈的海水與最迷人的風景。

他們是來談電視廣告，在電視上銷售計算機軟體的廣告。

整個美國，電視上也許出現過銷售電腦的廣告，但軟體廣告從未出現在電視中過，似乎從軟體誕生的那一天開始，這些軟體業的人就認為，購買他們那些軟體的人絕對不需要從電視上知道軟體的名字。

商務車穿過白沙碧海的清水灣，聖彼得堡這個大村鎮就呈現在兩人面前。

穿著背心短褲，頭戴草帽叼著煙斗，扛著漁具或者農具的本地人讓湯米與索菲婭直觀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從美國人口最多，有錢人最多的加利福尼亞，來到了遍地黑人與古巴或者中美洲偷渡者的美國貧困大州，佛羅里達。

湯米要見的家庭電視購物俱樂部，就位於這處與華威看起來沒有太大區別的聖彼得堡。

霍莉，賈森甚至索菲婭都不清楚為什麼湯米選擇捨近求遠，霍莉甚至非常後悔向湯米提供了這家公司的資料，在加州辦培訓學校，跑來遙遠的佛州打廣告，而且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家公司的電視購物節目，加州人根本看不到，信號只覆蓋佛州本地。

在聖彼得堡中央大道一間漢堡店與洗車店中間，湯米終於看到了家庭電視購物俱樂部的廣告招牌。

推開門走進去，裡面只有一處大概相當於兩個車庫大小的大廳，七八個人此時正坐姿各異，熱火朝天的打著電話，要不是門上掛著一串風鈴，可能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湯米與索菲婭走了進來。

雖然冷氣機在呼呼作響，但大廳內仍然讓人感覺熱浪逼人。

「帶收音機功能的衛生紙收納盒？朋友，我不知道你大腦遭遇過什麼才研究出這樣一個商品，但銷售難度很高，沒錯，看我們節目的都是想收穫實惠的窮人，不是錢多的沒處花的白痴，我們要絞盡腦汁想各種廣告詞，一天播放三次，單次時長十五分鐘，單周報價五千塊，這已經很廉價！我們要說服看廣告的人，為什麼只是去上個廁所，還要打開收音機？難道靠電台教他們如何上廁所嗎？沒等搜索到電台信號，說不定就已經拉完。」

「我們是家庭電視購物頻道，不是成人收費頻道，伱就算是陪我上床，也不可能登應召廣告！我們還不想關門大吉，但你可以留下電話號碼，我發薪日下班后可能會打給你……」

「帶拍照功能的錄音機有沒有可能賣出去？申請了專利？誰會買下一台五公斤重的錄音機，然後扛著它給人照相！當然，你要願意出高價，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總能精準的找到各種願意付錢的傻瓜……」

索菲婭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處充斥著混亂，髒話和濃烈煙草味的大廳，對湯米說道：「這和在加州見到的電視廣告公司完全不同，你確定是這裡？」

「這裡與加州當然不同，這裡更直接，絕不虛偽。」湯米環視著大廳說道。

總算有個中年人掛掉電話之後朝著兩人走了過來，打量著兩人開口說道：「我們這裡不需要實習生，除非你們不要報酬，只需要我們的推薦信。」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說的，絕不虛偽。」湯米先是對索菲婭笑著說了一句，隨後與對方解釋道：

「我打過電話，actor軟體公司，來自加州，想在這裡登電視廣告，並且指定貴公司的合伙人鮑勃-科斯塔幫我們在節目內銷售。」

「鮑勃！有你的影迷！」中年人聽完湯米的話，回頭朝著大廳內用力吼了一聲。

很快，一個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棕發白人青年從角落走過來，不解的看了看湯米兩人，又用探詢的目光看向同伴。

中年人對他說道：「他們要登廣告，說之前打過電話，來自加州，希望指定你幫……」

「湯米，湯米-霍克對吧？」聽到對方的話，叫做鮑勃-科斯塔的青年露出微笑，主動向湯米伸出手，笑著說道：「我是鮑勃，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這是我的法務顧問索菲婭。」湯米介紹了一下，隨後看看聲音嘈雜的四周：「我們能換個地方聊聊嗎？或者你願意我們每人一個擴音喇叭，面對面對話。」

……

一處房車旁的遮陽傘下，湯米與索菲婭坐在躺椅上，鮑勃從房車冰箱里取出幾罐可樂，放在兩人身旁的桌上，做完這一切才自己落座，笑著說道：

「我猜這裡應該足夠清凈，這裡環境不錯。」

湯米接過可樂打開喝了一口：「的確不錯，我們長話短說，因為我希望用三個小時討論完廣告的問題，然後去機場，飛回加州。」

「我仔細想過，霍克先生……」鮑勃-科斯塔雙手交叉，身體前傾，與湯米拉近距離開口說道。

湯米打斷他，笑著提醒這位堪稱全世界帶貨主播的鼻祖，靠帶貨賺到十億美金的廣告節目主持人道：「叫我湯米就可以，鮑勃。」

他之所以跑來佛羅里達，就是看到了霍莉給他的佛州家庭購物俱樂部電視廣告公司的資料，從上面發現了鮑勃-科斯塔的照片與名字，雖然這是一家去年成立的公司，但鮑勃-科斯塔卻是上一世在商學院演講過的知名商業人物。

這傢伙高中畢業做了脫口秀演員，在酒吧講各種段子為生，結果差點餓死，隨後去電台做脫口秀主持人，自從他主持深夜脫口秀開始，計程車發生碰撞類事故比之前高了將近百分之十，因為司機聽他的段子都聽困了。

因為被聽眾們不斷羞辱，說聽他口播廣告，都比講段子好笑，於是他乾脆嘗試做電視廣告節目主持人，結果事實證明，這傢伙天生就該是個電視推銷員，用各種段子介紹商品，通俗易懂，整個美國70%的家庭婦女都買過他在電視廣告里推銷的商品，後來甚至開創了不收廣告費，直接分成的規則，也就是在他的廣告節目推銷商品，不收廣告費，但他每賣出一件，都會抽取若干傭金。

「好吧，湯米，我在電視推銷節目中大概已經賣過七十多種商品，只要對方付錢，我們什麼都賣，包括能作弊的魔方，因為這裡很多家長都玩不過自己的孩子，所以它的銷量很好，家長們買回去用它在親子遊戲中保住尊嚴，以及騙男人穿了之後不用鍛煉就能長出胸肌的胸衣，其實也賣給女人，一些小尺碼的就會賣給女人，對她們說穿了能豐胸……但老實說，我覺得你的軟體最有難度，因為看電視的都是收入不高的觀眾，大多數都是家庭婦女，希望買些實用並且廉價的東西，我敢保證80%的觀眾家裡都沒有計算機。」鮑勃-科斯塔對湯米說道：

「我當然願意做你的生意，只是怕你事後抱怨銷量不盡人意，所以才先對你講清楚，我知道軟體這東西都很貴，和買一台計算機的價格差不多，你覺得那些女人會買嗎？」

「售價49.99，我們承諾，購買之後只需要認真學習八天就能熟練掌握，然後就能去報紙上翻看那些大公司招聘文員的高薪廣告，對了，還有免費培訓，我們與很多大學學生組織合作，舉辦了免費的培訓班，佛州這裡當然也有，所以只需要買下軟體，甚至不需要自己購買計算機，我們提供計算機用來免費培訓，然後就有一份最低兩百周薪的工作在等著你，佛州遍地都是旅行社，那些旅行社都需要文員幫忙錄入旅客資料，讓她們去了解一下，看看幫旅行社錄入資料的人每周賺多少，買了我們的軟體，她就和那些人一樣，擁有一份體面的收入。」湯米取出香煙，點了一支，對鮑勃說道。

鮑勃瞪大眼睛：「49.99塊？我們公司用三百塊買了台二手計算機，也想搞些電子表格之類，讓自己看起來更高檔，結果聽說我們是公司，對方直接報出1295的價格，足夠我們買四台計算機。我是說如果真的是49.99？不限量？也不會騙人？而且真的有免費培訓？」

「當然。」湯米肯定的點點頭：「我們不會騙人，我們是大學生，只想做些幫助女性的公益活動，賺取微薄的利潤來保證開支。」

「如果是這種價格，我覺得可以試試，這裡很多婦女都只能做些零碎兼職，大部分時間待在家裡，不然也不會每天看這種廣告節目打發時間。」鮑勃有些意動，他之前最大的顧慮是軟體這東西的價格太高，讓一群家庭婦女花費數百美元買款軟體，她們才不會拿錢出來，但現在只需要不足五十美元，就能買到軟體，最主要的是，買到了一份穩定且高薪的工作，應該會有很多人心動。

湯米看向鮑勃，疑惑的問道：「只是試一試？」

「沒錯，因為我沒賣過這東西，我只能試……」鮑勃對湯米解釋道。

湯米突然轉移了話題：「那個騙人說能自動長出胸肌的胸衣，你賣了多少件？」

「九萬多件，但它很低廉，售價才9.9，就算不長出胸肌，只是當成普通背心穿，觀眾也能接受。」鮑勃想了想，對湯米說道。

「如果我投放四周時間，你能賺多少錢？」

「你如果買最好的時段，一個月大概需要兩萬塊，我個人在這間公司只有10%的股份，所以大概兩千塊？」

「我們可以換個合作方式。」

「什麼方式？」

「廣告費我照付，但我準備播出之後再付，我可以與你私下籤一份銷售協議，至於你怎麼和你的公司合伙人解釋，那是你的事，協議內容就是，你每賣出一套軟體，我付給你14.99美元。」

「……」鮑勃瞪大了眼睛，看向湯米。

不止是他，連旁邊的索菲婭都瞬間石化！

湯米-霍克的吝嗇她可是見識過，說付給自己每周八十塊的兼職周薪，到現在自己都沒有見到，結果現在對這個叫鮑勃的電視推銷員居然主動給出這麼多好處？

這傢伙是基佬吧！面對自己這種美女，只會一再壓榨，面對男人，卻主動提價？

湯米盯著鮑勃的雙眼：「我不需要你賣出九萬件，但如果你能在擁有九百七十萬常住人口的佛州，幫我賣出一萬套，你就能拿到十四萬九千九百塊。」

「賣出一套，我就能拿到十五塊？十五塊？」鮑勃深呼吸了幾次，才不確定的朝湯米連聲追問道。

湯米語氣肯定的說道：「沒錯，所以我希望你精心設計一下你的廣告詞，除了忽悠她們拿錢出來之外，還要加上actor公司創立的初衷是為了幫助窮人改變命運，促進女性就業等等博取女人與窮人的好感，而且actor公司為了做這種正確的事，承受著巨大壓力，因為有些軟體商不希望看到窮人和他們一樣獲取知識之類的話，具體資料在簽合同之後，索菲婭會交給你。」

「不用看那些資料我都相信actor的初衷。」鮑勃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開口說道。

湯米笑著問道。「為什麼？」

鮑勃也笑了起來：「因為首先你願意給我個高價，先幫我這個窮人改變命運，這是我出生到現在，距離賺到十萬塊最近的一次。」

「那就抓住這次機會。」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