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見面會

8月22日星期四，鄉政府大樓四樓會議室。

之前在黨校時候，團縣委領導說過的2019年第二批西部計劃志願者也在黨校培訓結束以後到了油邁鄉政府。自此，油邁鄉政府有12個西部計劃志願者，新來的兩個志願者都是女的。

我們被叫去四樓一個小會議室開會，除了兆委員，還有三個領導在，都是男的。大家都坐到了離這兩個領導較遠的對面和側邊。一長排，看著有些擁擠。我沒有想到12個志願者就把這兩邊都坐滿了，我只能坐離領導近一點。我坐在領導的右邊一排，後面就是空調，在外面的時候熱得冒汗，現在被吹得要縮成一團了，一直把雙手放在桌子上抱著。

坐下去的瞬間。冷風吹到我的背上，把從外面帶進來的熱氣都吹沒了，可比外面的悶熱舒服多了。我慶幸自己選了一個好位置，覺得其他坐到另一邊，離著領導遠的的人都是笨蛋。我卻不知道，真正的笨蛋是我，在開會的時候，居然敢坐到空調下面對著吹，簡直是瘋了。至於為什麼，等到開會結束我就知道了。

主席台中間的兩個領導開始介紹。

在主席台最中間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眉毛稀疏而筆直，眼神很是銳利，像劍一樣，鼻子高挺，嘴唇很薄。看著很瘦很帥。

他是鄉鎮黨高官胡煌，他說話口音很重，速度很快。他說歡迎大家到油邁來，鄉政府裡面也是有幾個以前來的志願者。他之前在望謨縣城開會了，沒有來迎接我們志願者。他是晴隆人，說如果我們以後在油邁有經濟困難，可以找他們借錢。還問我們有多少人打籃球，有四個男生舉手了，就我和陳澤同一個寢室的兩人沒有舉手，宅男無疑了。

他還說了一些他剛剛畢業時候的事情，在沒有參加工作以前，他也是到處考試，而且都是報那種很遠的地方，每次考試都走不同的路線，領略不同的風景。他認為年輕人就是應該多出去看看。

直到考上工作，在組織部待了八年時間。才被調到油邁鄉人民政府擔任黨高官。他說說鄉政府事情是很多的，如果事情不是很多的情況下。他們都會很體諒我們，我們最主要的事情是考取工作。胡煌就像你們的前輩高斗一樣。

平常工作不忙的時候，不會耽誤我們志願者太多時間，他們都不會管我們，我們可以看書，哪裡有考試，我們都可以請假去報名，每個志願者可以請假去參加考試培訓，我們盡量以考試為主。只要向分管領導請假，到辦公室備案就行。如果分管領導不給批，找他請假，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去全心全意備考都行。

如果鄉政府忙的時候，他希望大家能夠全心全意幫忙。

他說接下來會給我們每個人三分鐘介紹一下自己，說一下自己至今為止最後悔的事情和最得意的事情。算是一個小小的面試。

他說話口音很重，聲音很尖細，我覺得我能夠聽到記起這些已經是很可以了。

我們又被安排了，只是這個自我介紹的問題，好像就是我大四時候參與的那個學校專門組織的求職培訓里的一項重要考核之一，只恨自己當時做考官去了，沒有好好準備。

接著是一個體格寬胖、臉盤肥大的寸頭男人，他說他是油邁瑤族鄉的鄉長岑禮，是油邁本地人，是從教師轉業過來的，說話比較慢。他說話聲音很粗獷，我都忘了他說的都是些什麼了。

還有一個也是戴著眼鏡，梳了一個三七分，叫宋廷，

說話很快，我完全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歡迎辭說完后，他們讓我們準備一下就可以開始自我介紹了。

我冷得受不了了，想著趕緊結束，就在他們講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打腹稿了。於是把手機打開，把時間調好，舉手說自己可以先來。我早就被空調吹得受不了了，我站起來，果然站高一點，沒有冷風要暖和一點，舒服一點。

我就隨便介紹自己在大學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好好讀書，沒有積极參加課外活動。看見幾個領導一邊聽，一邊在記筆記。最得意的事情就是考得了導遊資格證，雖然說導遊資格證的考試和公務員考試不能比，但是它的難度也是差不了多少的，也是考綜合性的知識點，考天文地理、歷史常識等等。剛好三分鐘結束。

從我的右手邊開始，輪到其他人的介紹我就腦殼痛了。不足三分鐘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可是超過三分鐘的就讓我恨得牙痒痒。

楊清說他是望謨縣本地人，漢族，家在縣城裡面，也是在興義讀的計算機專業，平時自己組裝電腦，喜歡打遊戲。擅長電腦維修。先在鄉扶貧站，後到納王村駐村。兩年期滿結束舊回家準備考編。

黃業是望謨本地蔗香的，布依族。說她大學是在銅仁讀的旅遊管理只是沒有考得導遊資格證。然後又開始像我們從望謨黨校出來在車上時一樣，開始吐槽自己帶團時，其他年長的導遊欺負她的事情。先在鄉綜治辦，再到巧路村駐村，和村指揮部指揮長鬧掰了以後，最後回到鄉安監站。兩年期滿結束以後到王母街道辦做臨聘。

陳澤是隔壁冊亨縣冗渡人，漢族。大學是在貴陽讀的，學的是化工與製藥類化學工程與工藝專業。喜歡打遊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說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以介紹的。先在鄉林業站，又到各沙村駐村，回到項目辦，最後到了綜治辦兼計生辦的工作。做了2.6年就辭職回家備考。

周禮說他是貞豐縣珉谷鎮必kei村的，漢族，興義讀的大學，也是什麼都擅長一點，說自己在學校組過樂隊，也會維修電腦，也在學校搞過記者，打過籃球，什麼都沾了一點，什麼都會。唯一的遺憾就是大學沒有考得教師資格證。這簡直就是一個全才。看來這人大學過得很是豐富啊，真是看不出來啊。當記者，我也干過。

2019年10月國慶期間周禮考了貞豐縣的輔警就回油邁辭職走了，之後干過銷售，再之後就不知道了。

陸書也是冊亨縣的，八渡鎮的，布依族。大學是在興義師專讀的體育專業，在興義的一個小學實習了三個月，他走得的時候，那些娃娃都是哭成一片的。當過體育老師感覺老師不容易，但是離開學生的時候真的捨不得。先在納絨村駐村，又到油邁村駐村，最後回到司法所。兩年期滿結束回冊亨老家當村幹部去了。

阮勇說他是銅仁的，漢族，因為女朋友是望謨的，所以到瞭望謨來。他平時也是喜歡運動和遊戲。口音很重，剃了一個板寸。一直在項目辦干著。2020年就考了興義的輔警辭職走了。

游亢是畢節的，漢族，大學四年是在貴陽讀的，沒有取得任何成就，她說她大學時候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只考了會計資格證書、教師資格證書等等。她是比我們所有人都多兩個證書的人，而且這兩個證書我想考都沒有考得。這讓我們其他人唏噓不已，很明顯，其他人也和我一樣，沒有考得教師資格證。可以說游亢是我們這十個人之中，到目前為止，成就最高的了。她卻不知道，這教師資格證能夠給她帶來是比這個志願者更好的的工作，但是她很快就會明白了，只不過那也是一年以後的事情。她先跟著林業站的站長，後來到了綜治辦，2020年辭職到貴陽當老師去了。

楊覃是望謨本地新屯街道的人，漢族。至於她說的其他的話，我忘了。國慶以後抽調到縣委辦知道兩年期滿離職，2021年考上了當地的麻山人民政府的事業單位。

王細是個女生，望謨本地昂武的人，布依族，在興義讀的大專，專業是農業類茶葉加工與茶樹栽培專業，我卻是沒有聽清楚。她說話聲音很細，但是個子很高，是這幾個女生之中個子最高的，很是纖細肖瘦。先在黨政辦，再到民政辦，後到移民站，最後回到黨政辦。2年期滿離職后外出深圳電子廠做管理人員去了。

楊梅是第二批的西部計劃志願者，家是油邁的，幹了幾天，被拍到油邁村去駐村，覺得村民難以溝通，太累了就辭職走了。後來好像去打工了。

另外一個名字偏男性化的第二批志願者叫啥我忘了，好像是附近縣域的，被分到平卜村駐村，也是幹了沒有幾天就辭職走了。她的介紹我也忘是什麼內容。

12個人的介紹各有千秋，大家介紹了自己的專業，年齡，性格，籍貫，族別。我發現一點，就是沒有人介紹到自己報名參加西部計劃志願者基層服務的類型。卻不知道，這一個致命的缺陷，將會直接影響到我們後來的崗位安排。

介紹時有比較怯懦的楊覃和王細含糊不清的介紹，也有暗自攛掇領導心思，把成就拉低的凡爾賽游亢，還有自吹自擂無所不能的全才周禮。

大多數都是和我一樣平平無奇的凡人。才有五個人介紹完，我就被空調吹得發抖，像打了擺子一樣。但是其他地方沒有位置了，只有領導那一排了，-不得已我只好撐著，想著這些人應該很快就介紹完了。

到所有人介紹完，領導開始總結。然後幾個領導又吹了幾十分鐘的牛皮，我真的是遭不住了，已經冷的打擺子了。終於結束了，我趕緊出來外面過道，好溫暖啊。

午休后我照常到辦公大廳崗位上編輯表格，沒想到已經有一個拿著公文包的老幹部坐在我那個辦公崗位。我只好做到他的旁邊玩手機。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是新來的西部計劃志願者。他說他是我本家，叫王曾。這個人都是一米八的大個子。後來又來了幾個人，都是男的，高個子，愛笑，很健談。

聽他們吹牛，我又不好插話，只得在旁邊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繼續編輯電腦裡面的表格。他們很尊重其中一個說話聲音非常低沉的幹部。叫他王書記，又是和我同姓。總是圍著他，我第一次面對這種局面，不是很習慣。

其中一個皮膚很白，頭髮也有些白，聲音卻很年輕的幹部問我是誰，我說是剛來的西部計劃志願者。

還有一個可以從臉上看到很明顯的布依族特徵，眼睛很亮，留著精幹的短髮。王老者來了以後，和他們擺白一會兒也一起上樓開會了。

我也拿著紙筆跟著上去開會。到了四樓，裡面早已坐滿了人。我看人太多了，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了。我趁會議還沒有開始就溜了下來。

晚上，群裡面發消息說領導要請我們吃飯，讓我們全都到政府大樓前面集合。

我們到了政府大樓，果然早上那幾個鄉鎮領導全在，我們其他志願者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