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湖這攤渾水
真正走進西州之地，少年能聽到狂風捲起的砂礫擊打高山鏗鏘的鼓聲，暴風雪壓蓋下，小草桀驁不馴嘹亮的放歌，浩蕩行風略過群山之間譜寫美妙音譜，金輝陽光把溫暖刻在心底。
一場大雪之後，夜晚來臨，風影呼嘯，氣溫寒冷，在月光照耀下，在白茫茫的大地襯托下，兩個起著火堆的人兒遙望星空連珠，靜謐祥和。
少年內御靈氣，外穿著厚厚棉衣也覺得有些發冷，好在起了火堆，老三卻不在乎這些，他穿著薄衣布衫任憑這寒風再怎麼吹都不曾哆嗦，神情怡然欣賞著西州獨有的星羅棋布的滿天繁星。
「小子，你知道嗎？在西州有一個傳說，說是死去的人們若還有塵緣未了，便會在星空的指引下化作星魂，遊盪在這片土地，直到完成心愿，才會被解放靈魂。」
槐自命看向身旁的漢子，滄桑的臉上都是歲月的划痕，平時桀驁不羈的他此刻少有的平淡如斯。
「聽起來很像是鬼魅的另一個版本？」少年打趣道。
據老三說，他們已進了雪山區，再有幾天路程他們就要進崑崙境內了，雪山區是崑崙與西州的無人地帶，這片區域內路程難行，又封印了許多遠古凶獸，導致普通生畜也無法靠近，只得雙人成行。
說來也奇怪，明明之前催上路催得那麼凶的老三，此刻快到目的地時卻又不著急了，就依著少年的步伐，一步一腳印地踏進雪山區。
「呵呵，只是個傳說，一個小時候聽我奶講的傳說，據說已經傳了好多好多年了，可至今誰也沒見過那些星魂。」
之前老三獨自喝酒時，少年倒是聽起他講過以前好多他叱吒江湖的風流倜事，可關於他的家人，卻少有聽見。
「老三你是西州人嗎？」
「嗯，對。」
老三沉浸在回答里，也趁著這片大好星空，沉浸在回憶里。
少年對老三家裡有些好奇，本想問問老三的家人都在哪兒？家裡都有些什麼人？但是又覺得問出來不太好，於是憋著不說話，看著火堆上炸碎的火苗，不知在想些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少年的情緒，老三從回憶中閃回，他的笑容很瀟洒，語氣輕鬆地說到。
「老子今年七十多了，沒有家人，只有後人，現在回去，怕是他們都不知道我還活著吧，哈哈。」
少年如同驚雷一般，立馬轉身看了看老三的面容，又反覆看了看，又仔細看了看。
「你這到底哪兒像七十好幾的人阿？」
隨即又感嘆地說到。
「人生在世，無非兩點，活個名，順個心，至於其他的，哪兒還管得著阿。」
這番見解雖簡單質樸，卻不像是十歲少年能說出口的，老三詫然笑罵道：「年紀不大，道理懂得倒不少，哈哈哈這點比我有前途。」
自從領悟【周天功】后，少年也鮮有在夜間冥想打坐，更多的時候就是和老三插科打諢，胡亂聊天，完全沒有了剛穿越來時的緊張不安，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哦，【周天功】就是少年給【先天決】中領悟的『能自動運行靈氣的功法』取的名字，意喻也很簡單『周而復始』。
「老三，上次你提到【先天決】僅有四人學會，都是哪四人阿？你都認識嗎？」
想到上次戛然而止的話題，趁著這個機會，少年問著身邊漢子。
「說起這個，那可就深奧了~」
老三的語氣變得高深莫測，拉起了少年的好奇心，
不理解這有什麼好深奧的地方，但想到這世界上的種種異事，也不免有些期待。
槐自命平日處事穩如老年，時常讓老三懷疑，他是不是碰到了另一個和大師姐一樣的人？
可只要觸及到這些修行隱秘之事，才會表現出屬於他這個年齡的少年模樣，每每這個時候，老三都會弔上少年一陣，讓少年心思胡亂猜測，直到少年實在猜不出才會解釋，過足了當老師的癮。
槐自命如此老成，當然能猜到老三的小心思，反正閑來無事，便每次也都配合老三演出，像那些修行秘史，光靠猜可是猜不出的。
「再說那四人之前，得先說說這世上的宗門門派！你知道的門派都有哪些啊？」
少年回憶一下，隨即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地說了一串。
「這世間的門派大大小小數不勝數，其中最為出名的正道門派便是：五山，四幫，三劍，二樓，一門。
其中五山分別是【華山】：擅長劍術，以變化之道出名。【泰山】：擅長內功，劍術，以平衡之道出名。【峨眉】：擅長劍術，以殺伐之道出名。【衡山】：擅長刀法，以剛猛正直出名。【蜀山】：擅長劍術，以速度出名。
四幫分別是【漕運幫】：管內地運河-主要分佈在淮江附近，以弟子眾多出名。【仙音坊】：擅長法術，以音律誘惑感染出名。【鼎劍閣】：擅長鍛造，以鍛造兵器出名。【十方山寨】：是中立勢力，朝中退伍軍官所立，擅長類別因人而異，以其內江湖關係錯綜複雜而出名。
三劍分別是【七星劍派】：以號稱『天下劍術之集所長』而出名。【劍城】：中立勢力，乃天下劍客聚集地，是各大能散修劍客共同創立。【白家劍族】：其家族皆為劍仙後人，族內孩童先天練劍天賦高與常人。
二樓則更為簡單，分別代表著【龍吟樓】：天下財富彙集處。以及【風雨樓】：天下消息彙集處。
一門，便是指的是我們【六扇門】了。
還有一些潛伏在歷史長河裡一直未曾消滅的五教魔宗，類似於【明教】。【焚教】，【聖魔教】等等。」
來到這世界好些年了，之前一直在為了生存而努力掙扎，對於這些信息槐自命了解的很少，也沒有去可以關注過，幸好這些內容在六扇門手冊上都有記錄，閑來之時少年便記在心裡。
「呵呵，大體不差，可江湖這攤渾水，哪有這麼簡單，你說這幾個是在天下都出名的宗派，但老百姓的消息總是閉塞的，有些宗派行事低調又實力高超，所以只在江湖流傳。
像是除了你說的之外，還分別有著【谷】【塔】【庄】三方特別勢力！
【藥王谷】：擅長法術，醫術，煉丹之術，以救死人活白骨，妙手回春而出名。你之前兌換的【萃元丹】大抵也是從那裡產出的。
【藏書塔】：彙集了天下文學武學之處，其主人是當今聖上的弟弟，文武王，收到了了世間眾多武人儒生的追捧，以此而名。
【武山莊】：便更為簡單了，講的好聽點武山莊，講不好聽點就是困獸籠！
幾乎各個門派內都有練功練到走火入魔的門派高手。他們在門派里呆的時間長，身份地位高，門派內丟不掉情義，捨不得殺，也不能放他們出去霍亂蒼生，便把這些武瘋子們關在一起，互相發泄鬥武，即便是死了，也不會責怪他人，對外便稱為大名鼎鼎的江湖武力巔峰【武山莊】！
裡面幾乎隔三岔五就會死個人，很多知情的人啊，都私下稱那裡為【困獸場】，進去了，就別想活著出來咯！」
輕率的感覺不知是在嘲笑著什麼，邋遢漢子唏噓著講述江湖的廣闊與陰影下的黑暗，在月光照耀下，幾隻瑩火蟲伴隨無間奏翩翩起舞，少年默不作聲悉數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