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意外死亡
下午第二場比賽結束，羅翼在體育館門口就被一輛雙門小轎跑接走。
當栗發紅眸，容貌俏麗無比的女文青坐在駕駛位上招手，周圍一群比賽選手們眼都綠了。
剛剛還是擂台上苦修者學會小公主死戰不退，打完後跟這傢伙眉來眼去，現在又換成清瀾科技總裁親妹，毫無顧忌地主動開車來接。
「媽的，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不會是咱們城主大人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不行了，我要爆炸了！明天半決賽是哪位大佬和他對決，能不能攮死這畜生？！」
七嘴八舌吵鬧聲里，排名第三的姬小樓站在人群中沉默不語，眼內那股子怒火卻彷彿要將周圍一切都焚燒乾凈——雙門轎跑離開的尾燈，和方才艾琳娜目光掃過卻視若無睹的反應，像根尖刺般將他五臟六腑都戳得千瘡百孔。
這個畜生……絕對……不可原諒！！
他心中正爆發著無聲怒吼，腕上智能終端突然響起陣悅耳鈴聲，下意思抬手看時卻見到來電界面上顯示的是「阿琳娜」三字。
姬小樓精神一振，很快接通電話：「是娜娜啊，剛怎麼沒跟我打招呼？找我什麼事？」
語調之溫柔，與方才滿眼冷酷殺意時簡直判若兩人。
艾琳娜聲音從終端內傳出，外放模式下周圍一眾選手們也都能聽到，望向姬小樓眼神內頓時多了幾分羨慕：不管什麼原因，能被艾琳娜這種級別的美女主動聯繫，總歸是件挺長面子的事情。
20歲以下三階超凡，說到底也還是少年慕艾，充滿青春荷爾蒙的年紀。
「小樓哥哥，恭喜你今天也進半決賽了，明天比賽加油噢。」
艾琳娜聲音有些嬌滴滴的，再加上「小樓哥哥」四字，聽得姬小樓整個人一陣酥麻，連帶著周遭圍過來湊熱鬧的選手們，也都一個個擠眉弄眼表情曖昧。
「基本發揮，怎麼說我也是實力榜排前三的選手，進半決賽還沒什麼值得恭喜。」姬小樓輕咳幾聲，隨口謙虛了幾句。
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終端那頭的艾琳娜就直接打斷道：「這次前四，咱們清瀾科技佔了兩個名額，希望明天抽籤運氣好一點你們不要遇到。」
姬小樓腦中浮起羅翼那張討厭面孔，幾乎咬著牙吐出三個字：「那當然。」
「噢對了，還有件事。」說到這裡時阿琳娜聲音變得愈發溫柔，聽得人心裡酥酥麻麻：「如果明天羅翼拿了第一就另說，如果小樓哥哥你贏下比賽的話……能不能把那支『蒼麟』基因進化藥劑，轉讓給我呢？小羅他妹妹得了基因崩潰病症，需要這藥劑救命……」
「啪！」
價值不菲的新款智能終端，被姬小樓硬生生捏碎。
他臉色黑如鍋蓋，整個人因為壓抑不住的憤怒而全身都在顫抖，一層密密麻麻的鱗片很快在體表肌膚上浮現：「羅……翼……明天，我必殺你！！！」
怒吼聲旁邊，是那群好懸沒笑噴出聲的參賽選手。
……
……
「奇怪，掛斷了。」艾琳娜晃晃手腕，再度撥通姬小樓電話時顯示對方已關機，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好商量呀，畢竟這支藥劑對我們變種人序列效果最強。姬小樓那傢伙又一直野心勃勃地，想成為新生代中最先突破到四階的第一人。」
「四強另外兩個還都是17號主城選手，估計更不好商量。」女文青開著車一路自言自語，
對賽后拿錢買葯的計劃感覺越來越渺茫：「坑坑，估計還是得靠你自己明天加油，為了曼曼……搏個第一名回來吧。」
羅翼目光盯著車窗外，看兩邊街道、主路景色風馳電掣般閃過，只輕輕嗯了一聲。
氣氛沉默了幾分分鐘，除了純電引擎輕微轉動，車內安靜到如同入夜後的荒野區。
「所以，那個喬穎也知道你要奪第一，替曼曼爭取藥劑了對吧？」艾琳娜目視前方，口中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嗯，說了。」
艾琳娜依舊沒去看他，只輕笑一聲：「怪不得打那麼凶。連留下頑固暗傷都不怕，也要把科技大學那倒霉蛋給拼下去。人家對你可真情深義重，又是送名額又是送前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你認識很多年的好朋友呢。」
她等了會兒沒見羅翼回應，側頭看時才發現後者依然斜靠在車窗上，兩眼始終盯著窗外每一處飛馳而過建築，彷彿根本沒聽見自己所說的話般。
「喂，你幹嘛呢？」
被艾琳娜胳膊撞了下，羅翼才把釋放在體外的天地元氣粒子，全部收回能量通道。
方才一路他都努力將體內天地元氣粒子與周圍自然元素共振，試著通過稀薄釋放和多點共振方式，強行擴大自己感應範圍，以此來尋找和昨晚襲擊者相似的氣息。
可惜這種純憑氣息感應找尋的方式，效果並沒有想象中好。
能量通道中海量的天地元氣粒子，自昨晚曼曼再生基因血液注入後有了神奇異變，但究竟如何開發使用這種變化……還需要更多的研究。
「問你話呢，你是打算把喬穎坑到啥程度啊？」艾琳娜又推推下他胳膊，目視前方語調輕鬆地追問：「人家畢竟是苦修者學會萬人寵愛的小公主，這樣被你坑得像個傻子一樣，拿命和修行道路的未來替你拼掉競爭對手，心裡就沒有一點點感動？」
「你平時……都叫我什麼來著？」
艾琳娜終於轉過頭：「知道啦，羅坑坑！坑死人不償命的死東西！」
羅翼露出絲憨厚笑容，未再多說什麼。但他心中卻有些不受控制地想起方才比賽時，喬穎在擂台上不要命般以傷換傷瘋狂進攻，將那「靈能者」境界對手硬生生拼到兩敗俱傷。最後還帶著滿身滿臉血跡……站在擂台邊轉頭望向自己時，露出來的笑容。
那股洒脫颯爽，暴力但又絲毫不帶戾氣的帥勁，直到此刻仍彷彿直接印在自己心底。
雙門電動轎跑悄然停下。
清瀾科技大廈門口圍著不少外勤小隊成員，看樣子剛從荒野區執行任務回來，一個個灰頭土臉滿身傷痕，但臉上都掛著頗為興奮笑容——顯然收穫頗豐。
等羅翼跟在艾琳娜身後下車，門口一群人先是頗為恭敬地對著後者打招呼，但沒多久便很快注意到身穿便服的羅翼：「哎，這不是交流賽那批黑馬么？」
「對，就是他！二階超凡進前四，殺瘋了！」
「這也是我們清瀾外勤小隊的成員，加入才沒多久。想不到這麼牛逼，帥氣啊。」
「兄弟，幹得漂亮！繼續加油啊，給我們清瀾搶個第一回來！」
一堆人紛紛朝他揮手打招呼，羅翼有些不習慣地以笑容回應，跟著艾琳娜在一群人興奮歡呼和加油聲中走進大廈。
只是令他稍有些意外的是，周圍所有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極為相似的波動。
超凡植物，那種與超凡異獸有著明顯區別的氣息。
「現在咱們公司外勤小隊的任務，都是在荒野區收集超凡植物資源嗎？」走進電梯里，羅翼低聲朝艾琳娜問了一句。
後者點點頭：「對啊，你不是知道么。我們三家組織，政府三方，那個聯合課題到了越來越關鍵的時候，據說今年之內就會出爆炸性成果了。課題研究對超凡植物素材需求越來越多，現在幾乎整個主城大小所有組織的外勤任務，都改成搜集超凡植物材料。」
羅翼總覺得整件事似乎透著種詭異，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據說周圍幾個荒野區，尤其是你上次去過的218……整片區域內超凡植物幾乎都要被薅禿了。」艾琳娜邊走邊說，倒沒覺得整件事有些什麼不對，倒是又始終對羅翼實力增長如此之快耿耿於懷。
「哎，想想當年一起混荒野區時我比你還強不少，現在眼看著你羅坑坑越來越強，都能憑二階超凡戰勝三階初期了。苦修者學會那個老瘋子的原生體研究，在你身上真有這麼強的效果么？」她領著羅翼一路走到四樓醫療室門外，口中依然感慨不停：「等這次交流賽結束，你真拿下第一名的話，肯定會成為整座主城最耀眼的新星……」
女文青話說到一半，旁邊羅翼卻突然神情劇變，直接將她拉到自己身後。
前面醫療室緊閉大門內，傳來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
曼曼！
他整顆心臟都瘋狂地朝下沉去，顧不上多想就幾步衝到門前，抬腳全力一踹！
「砰！」
不計其數的天地元氣粒子凝聚在羅翼這一腳上，醫療室合金大門在這記直踹下，彷彿紙糊般隨著聲爆響直接被轟碎。
房間內情形，很快出現在兩人面前。
羅曼曼依舊貼著無數電極、插著導管和針頭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上方大屏幕上跳動著代表健康狀態的綠色數值。羅翼深吸口氣，彷彿被大手攥緊般的心臟這才鬆弛下來，然後……很快看見小王、小馬兩位研究員兼醫生，就躺在病床不遠處地面之上。
氣息全無，七竅流血。
四顆眼球都被炸爛，只剩下四個黑漆漆的眼眶。
眼眶後面，是被不知什麼力量衝擊撞碎的顱骨……和顱骨裡面，攪成豆腐渣般的腦髓。
昨晚還活生生的兩人，已經變成了兩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