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老幾？

晨曦雲海籠蒼穹，霜染層林一點紅。石徑漫隨楓情轉，扶搖直上到九重。

初秋時節，天高雲淡，金黃的落葉把素有「楓葉城」的景州城又一次染成了金色。

這一天城門大開，人不算多，但是浩浩蕩蕩的王家車隊進城了。

「哇！這是哪裡啊？」

從馬車廂的窗子里探出頭墨林兒問。

「景州。」

坐在墨林兒旁邊墨軻盡量溫柔地回答：

「一個在秋天很美的地方。」

「嗯嗯嗯。」

旁邊的歐陽永玄表示深有同感。

「林兒餓了，師父能給林兒買那個糖葫蘆嗎？」

墨林兒指著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她對美景不感興趣，只是望著街上的小吃口水直流。

墨軻順著墨林兒手指的方向，看見了一個穿著破破爛爛，渾身髒兮兮的小販，不禁嘆了口氣。

「林兒除了糖葫蘆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墨林兒坐回了車裡，猶豫了一下，望著墨軻，弱弱地問：

「可以嗎？」

墨軻看著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微笑地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了，走，下車，帶你去吃遍楓葉城！」

「好耶！」

墨林兒歡呼著走出車廂，跳下了馬車。

墨軻則是緊隨其後。

另一輛馬車中，歐陽永玄問旁邊的蘇子戰：

「要不要跟著墨軻？」

「不用，現在的墨軻不那麼可怕了，不過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是弱點最明顯的。」

「嗯，也對，墨軻他一個刺客，帶著累贅就什麼也不是了。」

蘇子戰沒有搭理歐陽永玄的話，只是把頭扭向了窗外，看著外面的楓樹，彷彿思考著什麼。

最前面的王衍也是憂心忡忡：

解決呂氏的問題……呂氏有什麼問題？

難道是因為大哥失蹤，沒道理啊？

我大哥失蹤跟她有什麼關係？

唉，想想就麻煩。

「少爺，到了。」

「你叫我什麼？」

「少爺。」

「說出你的編號。」

「四十二。」

「行，走吧，你去扣門。」

「是。」

黑四十二走到了陳府門口，扣了扣門，沒有人答應，偌大個陳府門口也沒有侍衛。

王衍想了想，嘿嘿一笑：

「四十二，你過來！」

「少爺……」

「你會飛檐走壁嗎？」

「會。」

「行，那少爺交給你一個任務。」

「少爺您說。」

「翻牆進去，看看我四叔在不在家。」

「啊？」

黑四十二有些懵。

「沒事！」

王衍拍了拍胸脯：

「出了什麼問題算我的！」

「行，那少爺我去了。」

隨後只見四十二一個箭步衝到牆根地下，找到一個著力點，蹭蹭兩下就上到了房頂，四處張望了一下之後翻進了陳府里……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四十二翻回來了……

「少爺，裡面有不少人，陳將軍不在，有人找呂氏報告咱們來了，呂氏說：『知道了，不用管』。」

「嗯，不錯，事情辦的很漂亮嘛！」

四十二沒有回答。

「行！你現在先去找家酒樓，再去找家客棧，其他人去找四叔，咱們先吃一頓再說！」

「是。

」

「子戰哥！怎麼樣？能喝酒嗎？」

王衍沖著後面大聲喊到。

「哈哈哈哈哈！走！」

兩人下了馬車，歐陽永玄跟在蘇子戰後面，王衍特意讓車隊堵住陳府門口后，三人就上街了。

漫無目的地走了沒幾步，四十二就回來了：

「酒樓定好了，雲軒樓，就在這條街中間。」

「行，辛苦了，來一起喝一杯？」

王衍問。

「不敢。」

「好吧好吧，那咱哥幾個去！」

王衍一副「今天小爺我做主」的姿態摟著歐陽永玄和蘇子戰的肩膀，向雲軒樓走去。

……

王衍三人來到了雲軒樓。

雲軒樓是景州最大的酒樓，是幽雲首富家族雲氏的產業之一。

雲氏家族為了防止族產被爭，定下了世代單傳的規矩，上一代雲家家主雲無月在時正好是雲家最輝煌的一代。

但據說雲無月娶了一個瘋女人，生了個傻兒子……

咳咳，又扯遠了。

總而言之，三人找到了屬於他們的包間，剛剛坐下準備點菜喝酒，卻聽見外面十分吵鬧。

王衍叫來了一個店小二，問怎麼回事，那店小二答到：

「啊呦，真對不起，這位爺，外邊是個黃毛小子，吃飯不給錢，還說沒帶，跟老闆爭執起來了，擾了幾位爺的雅興。」

「有點意思啊，他都點了點啥？」

王衍問。

「啊，我去問問。」

店小二彎著腰走了出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之後，回來了：

「哎呀，那小子點了不少東西！什麼雞鴨魚肉不提，就是各種美酒，就得喝了足足二兩銀子！」

「你把他請進來，就說我們可能會給他結賬。」

「好嘞！」

店小二轉身出去，不一會，那人就進來了。

那人長得身材纖細，長發飄飄卻也不打理，帶著酒氣，臉色紅潤，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細細的眉毛卻不顯稀疏，睫毛尤其的長，這個人十分秀氣。

「這……真的是個男人？」

王衍看了看蘇子戰，蘇子戰看了看歐陽永玄，歐陽永玄看了看王衍，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店小二拿著老闆的賬本，說：

「幾位爺，一共二兩銀子外加七百一十三文，那一十三文給您幾位免了。」

「拿走！」

王衍隨手丟出了七兩銀子，不用找了，再上一桌一模一樣的酒席，多出來的銀子上酒。

「得嘞！幾位爺！」

店小二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催促著后廚趕緊上菜。

王衍等人則是對面前這個醉醺醺的年輕人很感興趣。

那人半醉半醒：

「你們幾個誰啊？」

歐陽永玄一聽，當場急了：

「我們給你墊的酒錢，你什麼態度？」

「哎呀呀呀，丑鬼閉嘴，你算老幾？那位小哥，咱們認識嗎？」

醉醺醺的年輕人指著蘇子戰問。

「應該不認識，不記得閣下是哪家公子？」

「我叫李小天，不是什麼公子！」

「那你還吃那麼多？」

歐陽永玄在一旁插話。

「閉嘴矬子！沒你的事！」

「你！」

「你什麼你？信不信老子揍你！」

「怕你啊？」

兩人說著就擼袖子要打架。

王衍急忙拉住歐陽永玄，蘇子戰則拉住了李小天，一邊勸道：

「別別別，不至於。」

一邊感覺到面前這個人身上軟軟的，還有一絲香氣，很不對勁。

勸了一會之後才停下來。

「行了行了，啥也別問了，相遇即是緣分，酒上來了，喝酒！」

王衍當起了和事佬。

「對對對，喝酒！」

蘇子戰也幫腔，一場鬧劇才得已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