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執政官
「這話說出來還真的招人討厭。」
諾爾斯知道韋伯大概率不是在撒謊,但正是如此才更讓人討厭。
「這就是調動情緒,諾爾斯小姐,我成功引起了你的討厭。人心是被情緒所左右的,同一個人在極度興奮的時候和極度憤怒的時候會對同一件事情做出完全相反的反應。」
韋伯歪了歪腦袋,看向了諾爾斯。
「所以說你做出這副讓人討厭的樣子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諾爾斯很討厭韋伯,但哪怕知道韋伯可能在故意讓自己討厭他,但現在的情況是自己更討厭他了。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目的達到了。
「誰知道呢?走吧,我這次可不是單純的為你下聘書的,我還要護送你去王宮。」
韋伯將話題拉回了御醫的這件事上。
「現在?」
諾爾斯的語氣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自然,他們將聘書給我,那麼我回去報告的時候就要帶上人。」
「這……稍等,我給馬赫寫一封信。」
諾爾斯拿出一張空白的信紙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而韋伯則是非常老實的走出診所,在屋外等候。
諾爾斯趕忙將剛剛的情況寫在了信紙上,雖然她知道這可能正是韋伯想看到的,但現她不得不寫這封信,韋伯那些話真真假假,她現在已經不太能分辨了,但她相信其他三人一同討論的話說不定能討論出些什麼。
「好了。我們可以先去一趟商業街嗎?」
諾爾斯背上醫藥箱,將信封揣在懷中,她決定還是親手將這封信交給弗里克。
「當然可以。」
韋伯對於諾爾斯的要求沒有絲毫的意外,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這也是最讓諾爾斯討厭的地方。她明知道自己在做對方希望自己做的事情,但自己又不得不做。
諾爾斯將信封遞給了弗里克,並說明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什麼?」
弗里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韋伯居然能做的這麼絕。
「這件事我希望你能以稍微委婉的方式告訴馬赫,我現在只知道那個韋伯很可怕,恐怕激怒馬赫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諾爾斯提醒弗里克。
「他究竟想幹什麼?」
弗里克將自己的手捏的咯嘣咯嘣直響。
「不知道,總之讓馬赫小心,現在情況已經如此,我有什麼消息會盡量想辦法傳出來的。」
諾爾斯說罷便背著藥箱離開了。弗里克也只能目送,對抗韋伯他有信心,但是當聘書下來的那一刻反抗的話就是向整個國家作對。雖然他們的目標正是推翻整個國家,但很明顯不是現在。
——
王宮。
諾爾斯背著藥箱跟著韋伯走在王宮金色的走廊上,她的手緊緊握著藥箱的跨帶,手心不停地出汗,因為現在她真正站在了決定生死的地方,現在起任何的失誤都可能把小命丟掉。
在韋伯扣響了一扇漆黑大門之後,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進來吧。」
韋伯得到命令后才小心翼翼的推開大門,一個熟悉的面龐出現在了諾爾斯面前,正是那日出現在布魯所引起的鬧劇現場的執政官。
「見過執政官大人,您要的人我已經帶到了。」
韋伯見到執政官之後立馬單膝跪地,低頭行禮。諾爾斯再不爽也不會蠢到現在使性子,她跟著韋伯一起跪了下來,說道:
「見過執政官大人。
」
「起來吧。」
「多謝執政官大人。」
諾爾斯和韋伯得到起身的命令后異口同聲的說道。
「韋伯,你就先走吧,下來是關於國王病情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了。」
「是。」
韋伯沒有多嘴,執政官讓他退他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執政官見韋伯離開了房間,開口問諾爾斯:
「諾爾斯,你之前應該是一個角斗場的奴隸吧?」
「是的。」
諾爾斯沒有撒謊,也沒法撒謊,畢竟角斗場是的確登記過的。
「據說你後來贖身了,之後便當了醫生,在貴族圈子和貧民窟的口碑都挺好。」
執政官彷彿是在拉家常一般,說討論國王的病情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彷彿非常不在意一般。
「大家找我治療是相信我,我只能用自己的畢生所學來回報這份信任。」
「聽說你向貴族索要的醫藥費比貧民多得多。」
執政官看向了一旁的諾爾斯,諾爾斯則是冷汗直流,這是一道送命題。但是諾爾斯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沒錯,我認為醫生是稱量生命的職業,命有貴賤,自然價格也有分別。」
諾爾斯這暗暗的抬了一手貴族,希望這樣能將這件事糊弄過去。
「哈哈哈,我就說那麼多貴族喜歡找你治療,你說話人聽了心裡就是舒服。」
執政官笑了起來。
「謬讚了。」
諾爾斯長出一口氣,這件事算是翻篇了。但很快另一個更重量級的問題從執政官口中問了出來:
「索納塔那傢伙的兒子是你救回來的吧?」
「!」
諾爾斯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一股涼意順著脊髓直衝大腦。
「是我,我治療了他的黑血病,不過這都多虧了典獄長大人心善,願意將手中的貓淚石用於治療。」
諾爾斯小心的斟酌著,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索納塔的事情背後牽扯到很多東西是不能說的,尤其是那出瞞天過海。
「哦?他真的是出於心善嗎?或者說,這背後有什麼隱情,你知道嗎?」
執政官的眼睛盯著諾爾斯,諾爾斯的大腦瘋狂運轉,背後那骯髒的交易是不是要捅出來。如果不說,那麼執政官若是早就知道了背後的交易,那麼自己就無法取得他的信任。如果說了,那麼萬一執政官只是想詐自己一下,那麼實話實說就相當於賣掉了其他人。
「具體的幕後交易我並不清楚,但我知道一件事情。」
諾爾斯嘗試性的說道。
「什麼事情?」
執政官顯然對諾爾斯所說的事情非常感興趣。
「這件事便是作為賊貓的索納塔並沒有死,起碼在斬首之後我還看見他領走了兒子。但我沒有敢多問。」
諾爾斯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
執政官看向一旁的諾爾斯,眼裡滿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