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有預謀的轉變
萊恩伯爵從小就接受非常嚴格的武技訓練，和作為大公繼承人的哥哥一直出現在社交場合不一樣，常年累月的征戰讓他鍛鍊出了異常敏銳的直覺。
經過漫長地跋涉之後，楓葉林包圍的故居已經可以遙遙望見，這一路上沒有任何惡魔出現。
對！明明很順利萊恩伯爵心中就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估計它們還沒得到消息吧，當我們這支正義的討伐軍攻擊的時候，它們將是何等驚慌和失措。」
說話的貴族有些特別的嗜好，喜歡欣賞俘虜眼中浮現出深深的絕望和無助，那樣的感覺讓他有凌駕一切的快感。
就在伯爵大人還在猶豫是否要給這個討厭的傢伙一頓訓斥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不知道怎麼搞的，行軍隊伍的後方冒起火焰了。
萊恩伯爵匆忙策馬趕到現場。
討伐軍的輜重全燒了起來，周圍很多士兵提著水桶，但就是不敢上前澆滅火焰，濃郁的黑煙直衝天際。
「怎麼回事？誰放的火？」
萊恩伯爵用馬鞭指著看守輜重的騎士責問道。
那名騎士的臉都熏黑了，用力的揮舞手臂試圖解釋情況，焦急的他用了好長時間才說清楚。
「紮營的那會，天上有幾隻蝙蝠在盤旋，可當我們把輜重卸下來的時候，蝙蝠突然變多了，它們還扔下些東西砸在了輜重上，然後就燒起來了。」
空氣中瀰漫著焦臭味，但老練的萊恩伯爵還是嗅出了淡淡的粘膩味。
「是火油！」萊恩伯爵驚呼道。
「為什麼蝙蝠會有火油還砸我們？」
剛剛的那個貴族奇怪的發問。
萊恩伯爵用看智障的眼神斜睨著他，甚至懶得解釋了。
「因為那不是蝙蝠，而是惡魔中的蝙蝠魔，看來佔據楓葉城的惡魔已經發現我們了。」上級法師約瑟夫撫摸著鬍鬚，坐在轎椅上靠了過來。
約瑟夫大師穿著繁雜華麗的魔法袍，上面秀著複雜深奧的符紋，就算是在黑夜中也隱隱透著光。
「哦，原來是這樣，您的智慧堪比天上的繁星。」萊恩伯爵適時的拍上馬屁。
通過這些天的交談，萊恩伯爵早就吃透了這個法師的性格，約瑟夫大師臉上那種高人一等的自以為是和得意，表現的比任何人都要直接。
這種表情萊恩伯爵也曾有過，後來吃了不少虧之後才被歲月的風霜磨礪掉。
不過約瑟夫大師也的確有引以為傲的資本，他師從卡希米亞法師協會僅有的三名魔導師之一，杜林大師。
以不到四十的年紀就得到上級法師職稱，前途無量，在同樣注重門閥派系觀念的魔法師中，他的驕傲是完全正當合理。
「垂死掙扎罷了，以惡魔的作風，它們要真有能力早就出城和我們決戰，而不是用這些手段拖延時間。」約瑟夫大師不屑的分析道。
「太自負了，很容易導致決策出錯。」萊恩伯爵暗道。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約瑟夫大師的分析很有道理，以他跟惡魔戰鬥多年的經驗來看，惡魔打仗能動手就絕不會動腦子。
燒輜重這種事，它們真的想不到，也不屑去干。
不過輜重被燒了，確實對討伐軍有些影響，畢竟都是正常人類，一頓不吃飯餓得慌。
好在這裡是人類的國度，四處也很和平，想來周邊的村鎮已經貯存了相當可觀的食物，明早派些人去徵收就行了。
耽誤行軍也就一兩天的時間，
萊恩伯爵不急，他都等了那麼久，也不缺這點耐心。
......
砰！
老舊的大門被粗暴的踹開，一幫全副武裝的傭兵沖了進來，他們簡直像回家一樣輕車熟路。
藏在床下的乳酪，地窖里的麥子，房樑上曬著的肉乾，埋在牆角下的酒桶，統統被搜刮一空。
房屋主人只是個普通的農民，他用身軀掩蓋著妻子和女兒，盡量不要讓她們被發現。
可比鬣狗還要貪婪的傭兵怎麼會錯過難得的發泄機會？
兩個女人身邊圍著一圈急不可耐的傭兵，而那位老實的農夫拚命想要扒開他們，卻迎來了一記榔頭，倒地不起。
......
男孩緊握著手中的木劍，死死的捏著那是父親為他親手製作的木劍，而父親作為民兵被徵召死在了與惡魔的戰場上。
因此他將來想當上光榮的騎士驅逐惡魔。
可他那張滿臉期盼的笑臉卻永遠凝固了。
小木屋前，一個老人抱著男孩的屍體痛哭。
在這之前，那些前來『籌集』糧食的騎士因為好玩，折斷了男孩的木劍，並告訴他賤民可沒機會當上騎士。
憤怒的男孩抓起一把糞便扔在了騎士身上，然後他得到了騎士『正義』的一劍。
臨死前男孩眼裡帶著疑惑，他想不明白吟遊詩人口中英勇、公正、榮譽的騎士怎麼會是這種樣子。
感到榮譽受到羞辱的騎士在殺了男孩后，依然沒有消氣，他睜大眼感覺周圍的村民目光刺人，就像在嘲諷他一位高貴的騎士竟然被小孩戲弄了。
像著魔了一樣，騎士指揮手下士兵，將那些膽敢嘲笑他的村民全部殺光，還一把將村莊焚毀。
......
「萊恩大人，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我們明明是來消滅惡魔，拯救楓葉城的，為什麼要虐待這些村民呢？」
雇來的幾位法師中有個年輕人，看不慣村民受到欺壓忍不住去找萊恩伯爵討說法。
「您還年輕，不知道時間的寶貴，我的手下確實有些過分，不過這都是為了儘快籌集糧食奪回楓葉城，所必須經歷的陣痛，放心，等一切安定后，我會補償他們的。」
沒經歷過這個時代險惡的年輕法師還真信了萊恩伯爵的忽悠，為了消滅惡魔的大義他也沒多說啥了。
然而戰時奪取平民的財物食物，早在惡魔出現前就已經是卡希米亞諸國貴族們的習慣了，與其花大價錢和口水跟這幫刁民交易，還不如手中的劍『徵收』來的輕鬆。
根本沒有貴族會在意自己統治下領民的生死，再說了，向貴族交稅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