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1次
「……法克！又是陌生的太，咳，陌生的月亮。」
謝塵睜開眼睛，看著天空中那一大一小兩輪月亮。
大的平平無奇，小的綠瑩瑩的像顆翡翠掛在天上。
「死不掉嗎。」
死後反而會到達一個新的世界。
謝塵基本已經接受自己可能死不掉了這一事實。
「嗯，正常的手，開局還不錯。」
五指伸展，是一隻纖細的手。
但皮膚過於蒼白了，能清晰的看到下方的血管，視力似乎也有所退化，他看東西有些模糊……
以防再次變成方塊人之類的慘案，謝塵仔細檢查著自己的新身體。
結論有些不妙。
首先是身高，對比原來的身體有些太低了。
下巴上能摸到些許胡茬，排除異世界生物出生自帶鬍子的可能。
也就是說身體已經成熟了，但骨架瘦小，一身也沒多少肉，像是一個侏儒。
視界也出現了變化，不止是視力，在謝塵的感覺中對色彩的解析度也降低不少，看東西總是灰濛濛的。
雖然總體來說還是熟悉的類人身體，但情況似乎不太妙……
結合周圍所能觀察到的生態環境，謝塵心裡隱約有了一個想法。
或許，這個世界處於極夜也說不定。
謝塵醒來的地方，是在一個破舊的沒有棚頂的草棚中。
他躺在倒塌的棚頂上，四周零散支著木架。
蒼白中混著綠色的月光灑落，謝塵雖然看不太清，但在夜色下能夠看的很遠。
微光視覺。
簡直是為了在黑暗環境下生存，而特意進化出的眼睛。
謝塵起身，小心的探索這片廢墟，這裡似乎是一個具備軍事功能的哨站，除了地面可見的幾個草棚，中心有著一座低矮的土堡。
如果不是微光視覺的效果，他未必能發現那狹隘的入口。
內里空間不大，不過對於謝塵目前的身材來說剛好，也就是說可能是這具身體的同族建造的嗎？
謝塵其實不確認自己究竟是重生后又生成了一具身體，還是重生到了異世界的原住民身上。
不過和方塊世界里一樣，他醒來渾身光溜溜的，腦海也沒有什麼記憶碎片殘留。
想來大概是第一種情況。
不過提起方塊人，謝塵目光有些奇異。
他感覺自己似乎還有著部分作為方塊人的能力，按在牆壁上的手下意識的搓動起來。
片刻后，土堡空了一角，謝塵手中多了一個土黃色的方塊。
有效，但消耗精神。
而且這畢竟不是方塊人，謝塵看著紅腫的拳頭，再擼下來一個方塊恐怕得掉一層皮。
心念一動，方塊消失在了手心。
方塊人自帶的空間格子也還在。
嗚——！
狼嚎般的聲音響起。
謝塵眸子微亮，他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其他生物長什麼樣。
但直覺警示對方來者不善。
林中還有另外的聲音一同響起。
「卡卡庫，庫魯斯忒！」
「烏拉拉！」
雖然聲調詭異，但聽起來並不像是無意識的呼喊。
謝塵精神有些疲憊，他在聆聽這些聲音，隨著精神的消耗，他漸漸理解了呼號中的意義。
「肉！肉！」
「肉！」
「肉肉！」
嗯，翻來覆去的肉字。
謝塵頭一次知道原來肉字還能有這麼多不同的叫法。
來者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謝塵探頭探腦的偷窺著。
陰影中走來三匹，半人馬？但體型未免太小了些，半人狗？
陰影更近了些，謝塵得以看清面貌。
月光下，是手持短槍裝備著簡陋皮甲的綠色侏儒，騎在一隻只類似郊狼但體型更小的灰毛野獸身上。
「肉！有肉味！白皮！」
「吼吼！吃白皮肉！」
三隻狼騎綠侏儒嫻熟的繞到土堡入口處，但入口已經被一個方塊堵住。
綠侏儒拍拍座下狼騎，二者好似心意相通。
三頭灰毛狼便圍在土堡入口開始埋頭刨土。
土方塊並不比石頭來的堅硬，不過片刻就出現了裂縫。
三隻侏儒咔咔大笑著，手持短槍（相對它們的體型而言足夠長了）預備在洞開的瞬間就進行攻擊。
它們已經嗅到了肉味。
是愚蠢的白皮的肉味！
「咔！」
方塊碎裂，化作一捧塵土，綠侏儒大喊著，三隻矛頭精準射入土堡內部。
但裡面卻空無一物。
居中領頭綠侏儒嘟囔不清的說著無意義的語氣詞，一棍子打在另一隻綠侏儒身上。
「下去看看！快！」
挨打的綠侏儒不敢反抗，畏縮著驅使座狼向下潛過去。
在其彎腰的間隙，依稀能看清綠侏儒的上半身和座狼的背部整個連接在一起。
它們並不是坐在上面，而是長在狼背上。綠皮和灰毛在腰間的分界處熔融在一起。
綠侏儒暗黃色的瞳孔里閃爍著警惕與陰狠的光，小心翼翼的探頭進了土堡。
「沒！沒有！」
似是智力水平底下，它們只說些簡單辭彙。
「咔！」
頭領依舊是語氣詞表達自己不信與不滿的心情。
一把推開小弟，剛上前一步，卻突然轉身把另一個小弟推了下去。
雙手連帶著座狼的前爪，一起發力將另一個偷笑著的綠侏儒推下了土堡。
「咔！咔！咔！」
綠侏儒尖叫著反抗，閉著眼胡亂揮舞著短槍。
直到短槍卡在牆壁上，才偷眼瞧著土堡下的情況。
「沒！沒有！」
「洞！後邊，洞！」
確認沒人並且發現另一邊的大洞后，土堡下的綠侏儒大喊道。
「咔！」
頭領一揮短槍，座下狼騎徑直躍起，在土堡頂峰一踩，再度跳下便到了土堡的背後。
果然有一個方塊形的洞口。
雖然嗅不到白皮的氣味，但白皮一定是從這裡逃走了！
「咔！快追！吃肉！」
頭領一狼當先，身後兩個小弟很快跟上。
片刻后。
直到周圍徹底陷入寂靜，土堡內緩緩傳來了一陣捶打的聲音。
一塊方塊形狀的地板出現了裂縫。
直到那些裂縫越來越大，彭的一聲化作微型方塊落進一個高舉著的手中。
一個白皮侏儒氣喘吁吁的從地下爬了出來。
轉頭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真是差點沒憋死。
謝塵臉上卻掛著笑，他在想如果在方塊世界的時候，他不是在半空建家，而是打洞的話，是不是就能活過一個晚上呢。
哨站很快被他拋在腦後，謝塵正順著綠皮侏儒來時的方向走了很久。
天上的兩輪月亮漸漸西斜，森林裡越發的黑暗起來。
謝塵在爛泥堆里打了個滾，胡亂裹了些藤蔓樹葉在身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叢灌木在森林裡移動。
謝塵原本只想避開那三個狼騎兵，但走在這條被踐踏出痕迹的林間小道上，他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屍體，還算新鮮的屍體，至少還沒吸引來野獸。
看起來像是兩伙人偶然遭遇，突然展開交鋒的戰鬥。
但地面上只留有綠皮的屍體，而且被剝了個精光。
證明另一方不僅戰勝了綠皮，而且還有時間和精力打掃戰場收攏屍體。
會是和我一樣的白皮嗎？
謝塵下意識想到三隻綠皮狼騎兵的吼聲中所表達的意思。
綠皮吃白皮，天然的敵對關係。
戰場上除了綠皮的屍體外很乾凈，沒留下什麼有用之物，因此謝塵也只是稍作停留便離開了。
以免血腥味吸引來野獸后，連帶著自己陷入危險。
他想試著追上擊殺綠皮的那些人。
可惜謝塵並不是個熟練的老獵人，不懂得如何在森林中分辨痕迹。
所幸離開的另一方動靜不小，加上屍體和傷者的緣故，不時會有明顯的線索提醒它們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