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煉成術與方塊人

「《萬物煉成》開篇第一句：萬物為我，我為萬物。」

「根據對這句話的不同理解，也衍生出了許多煉成術學派。但其中大多數只是曇花一現，最終真正形成體系，並不斷傳承下來的大致可分為三類。」

「煉金師，煉獸師，煉藥師。」

「煉金師們精研物質的形變與質變。強大的煉金師能夠化石為泥，也能聚沙圍城，他們能夠將腦海中構建的模型在現實中進行具現化，傳說中煉金師們以煉成能夠實現一切願望的賢者之石為最高目標。」

「煉獸師們放棄了對理論的研究，是煉成師中的戰鬥流派。他們習慣將一切落在實處，他們可以快速的將物質煉成種種可驅使傀儡，精研此道者能做到完美復刻永夜之中那些強大的凶暴野獸的力量。」

「煉藥師，煉藥師獨樹一幟，他們在不斷的煉成中發現了人體與萬物同源的關係，他們善於利用物質的與人體的互補，能夠做出具有種種神奇功效的藥劑，延續生命，再生肉體，甚至是阻止死亡。」

「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夠在煉成術上真正有所成就的大多是專註某一道路者。當然，初學者的你還遠不到去選擇道路的時候，只是讓你事先了解。」

艾尼卡在煉成的黑板上寫滿了文字。

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著有些犯困的謝塵，艾尼卡眉頭微皺。

老娘特意做足了功課來教你……

「你應該專心！」

小教鞭啪啪敲著桌子。

出於對老師的尊敬，謝塵挺直了腰背，卻又忍不住打了個哈哈。

他能夠理解這些異世界文字，但在理解過程中耗費了不小的精力。

「好了，現在教你第一個的煉成陣。」

艾尼卡換塊黑板繼續書寫，一個圓，內嵌三角。

「圓代表世界，三角代表自己，這是最基礎的煉成陣式，用來引導出你的精神力。「

艾尼卡在手心具現出一個基礎煉成陣。

「試著勾勒出它的形狀，在其中灌注你的精神。「

謝塵依言在桌子上反覆描繪，圓和三角很簡單便能勾勒出來，最多是不太規整。

但問題在於怎麼灌注精神力。

謝塵對於自己的特殊性是自覺的，但他並不認為這就代表著自己一定能學會煉成陣。

就像卡克說的，學得會就是學得會，學不會就是學不會。自己未必有這個天賦。

不過他對煉成術的確很感興趣，也是下足了功夫在不斷練習。

只是一遍又一遍，謝塵幾乎是用手指在桌子上磨出了痕迹。

但並沒能感受到艾尼卡所說的精神力與煉成陣鏈接的感覺。

艾尼卡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也沒有鼓勵他繼續去嘗試。

「長老看重你一定是有原因的，大概是我水平有限。不過如果你無法刻畫出煉成陣的話，那麼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才能教導你。」

謝塵點點頭，只是看著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

對於精神力的調動他不算陌生，但是煉成陣對他而言似乎只是徒有其表的紋路，不是接受與拒絕，而僅僅是視若無物。

「艾尼卡大姐頭，你能給我在展示一次煉成的過程嗎？」

「叫我隊長，或者艾尼卡！」

「…不過你想看幾遍都可以。」

「是大姐頭，知道了大姐頭。」

謝塵敷衍的點點頭，看的艾尼卡額頭上又是一個井字。

「哼……總之看好了。

」

艾尼卡長舒一口氣，不跟他一般見識。

單手按在桌子上，似是刻意放慢了這一過程，煉成陣的光影在其手下緩緩生成。

謝塵的眼中映射著煉成陣的光芒，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每一個過程。

片刻后，謝塵似是發覺了什麼。

趁艾尼卡還沒反應過來，一隻手徑直按在了她的手上。

「原來是這樣」

謝塵閉目感受著艾尼卡手下的煉成陣的生成以及精神力在其中的流轉。

「你幹什麼！這樣很危險的！」

陡然被打亂的煉成陣光影忽明忽滅，艾尼卡急忙收斂了精神力以防止其暴動。

「別動，繼續，就這樣繼續。」

謝塵依舊閉著眼睛。

艾尼卡看著一臉臭屁（冷靜）的臉，心下越發的煩躁。

繼續是么！好，那就繼續！

艾尼卡不在壓制煉成陣的運轉，而是加大了精神力的輸出，原本的巴掌大的陣式瞬間籠罩了整張桌子，肉眼可見的能量電流在房間內激射。

一直壓抑著維持在生成階段的煉成陣眼看就要暴動，艾尼卡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手下的能量流，正欲將其釋放時。

謝塵按在她手背的手緩緩抬起，隨著這一動作，原本在艾尼卡掌控下的煉成陣也隨之脫離了她的手心。

手掌翻轉，煉成陣隨之轉動。

舒緩下來的能量風暴溫順的如同羽毛，原本狂暴的明黃色能量電流轉換為默然的黑藍，隨著謝塵的動作輕飄飄的拂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桌子變成了水晶，黑板變回了牆壁，屋頂變成了透明的玻璃，腳下的木質地板化作了大理石。

謝塵五指輕攏。

龐大的煉成陣隨之收縮，化作一個藍色光球靜靜的懸浮在手心。

謝塵彷彿想到了是么，輕笑一聲伸手點在艾尼卡身上。

原本艾尼卡一身的黑色兜帽長袍，現在卻分解在生成為了一套小號的職業OL裙裝。

「嗯，這才像個老師的樣子。」

謝塵滿意的點點頭，上下打量著艾尼卡的新形象。

「喂！你做了什麼？」

艾尼卡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手，剛才她感受一股無可阻擋的力量剝奪了她對煉成陣的控制。

那種感覺，詭異到令人發寒。就像被人當面ntr，你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這個？」

謝塵舉起手掌，原本光潔的手背上印有一個黑藍色的繁雜陣式。

艾尼卡很熟悉，那正是她所慣用的煉成陣。

艾尼卡聲音隱約有些發顫。

「你……學會煉成術了？」

這種事情她從未聽過，剝奪他人煉成陣的力量什麼的。

「不，不算學會，只是使用，嗯，嚴格來說應該是借用。」

謝塵不適的活動著手掌，刻印中積蓄著不少能量，壓抑的手掌有些發麻。

「其中的能量耗光，我也就沒辦法使用煉成術了。」

謝塵對艾尼卡解釋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就是……剝奪煉成陣。」艾尼卡咬著嘴唇，她幾乎顧不上在意自己被人換了身衣服這件事，只是急於得到一個答案。

謝塵想了想依舊搖頭道：「說不清楚，就像沒辦法解釋人為什麼會呼吸，走動一樣，這大概是屬於一種本能，我覺得我可以，然後的確可以。抱歉，我也是第一次發現，似乎嚇到你了。「

艾尼卡沉默不語，下意識雙手抱胸後退幾步。

「……你休息吧，我先離開了。「

「喂「

不等謝塵在說些什麼，艾尼卡帶著風的走出了重組成現代防盜門樣式的大門。

「……這是你家，你走什麼啊。「

四下無人。

謝塵打量著右手背刻印下的煉成陣。

他沒有騙艾尼卡，的確，這個刻印內的能量耗光之後他便無法正常使用煉成陣。

即使有著提魯族的身體，但謝塵的精神力依舊源自他的靈魂，對這個世界而言是種異質。

『萬物為我，我為萬物『

這一煉成術的基礎從根本上便和他相斥。

但謝塵還有不算正常的方式。

心念一動。

左手手心出現一枚土黃色方塊。

他的確無法和這個世界的物質產生聯繫，自然也就談不上對其進行煉成。

不過……

土黃色方塊上基礎煉成陣的光影一閃而過。

光芒消退，出現在手心的赫然是一個微縮形的艾尼卡手辦。

方塊人的能力讓他能夠將物質轉化為另一種形式，這種情況下，也就改變『萬物非我，我非萬物『的前提。

精神力與煉成陣在方塊上實現了完美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