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鱗片,海蛇依然不離冒險船
1
機器修好后,冒險船繼續返航。
火焰爺爺四人在甲板上等了一會兒,見海蛇沒有返回,便回到休息艙。身上多處疼痛的火焰爺爺坐在地板上顯得有些疲憊。還是女孩子懂得關心人,豌豆鵝圍在火焰爺爺身邊問了一會兒哪裡摔疼沒有,然後命令布老鼠給火焰爺爺拿礦泉水,忽然又改變命令:
「氣球貓,你去拿吧。」
布老鼠和我也都圍在火焰爺爺身邊。布老鼠剛站起身,我也站起來一把抓住布老鼠:
「豌豆鵝讓我去拿。」
「她先說的讓我去拿。」
布老鼠努力掙脫我的手。
「可是她改口了。」
「那是他的問題,跟我沒關係。」
「你獻殷勤。」
「你更獻殷勤。」
「我是服從命令。」
「我更是服從命令。」
「那我們石頭剪子布,誰贏誰拿。」
「誰輸誰拿。」
「你們有完沒完啊?」豌豆鵝發火了,「想把火焰爺爺渴死啊?」
「那你說誰拿?」
布老鼠和我異口同聲地問。
豌豆鵝瞪著布老鼠:
「氣球貓,你去!」
「嘻嘻……」
我鬆開手笑嘻嘻地走過去。
布老鼠沒言語,卻跟在後面。火焰爺爺笑呵呵地看著我們倆,突然打起噴嚏。耳麥里傳來水滴奶奶的聲音:
「這倆小傢伙,一會兒不吵都難受。」
我拿來一瓶礦泉水遞給火焰爺爺,卻被豌豆鵝一把奪過去。
「不會擰開蓋子啊。」
豌豆鵝擰開蓋子,將礦泉水瓶遞給火焰爺爺。我臉上突然現出尷尬的表情,慢慢坐下「嘿嘿」一笑。布老鼠拿來三瓶礦泉水,坐下來擰開一瓶的蓋子,放在豌豆鵝面前,自己擰開一瓶喝一口,另一瓶放在懷裡,還用眼睛瞥了瞥我。我突然感覺渴了,伸出舌頭舔舔有些乾燥的嘴唇,伸手去拿布老鼠懷中的礦泉水瓶。
布老鼠抓住我的手:
「幹什麼?」
「我也渴了。」
我嘻笑著說。
「為什麼不自己拿?」
「我剛才心裡只想著火焰爺爺,忘了自己了。」
「你只想著服從命令獻殷勤了吧。」
布老鼠依然抓著我的手不放。
「就算吧。嘿嘿嘿……」
我終於掙脫布老鼠的手。豌豆鵝瞪了我一眼。火焰爺爺喝了兩口礦泉水,依然笑呵呵地看著我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他是那麼喜歡我們。布老鼠急忙拿起懷中的礦泉水瓶:
「那你也去自己拿。」
「我知道你兩瓶喝不完的。」
我伸手來搶。
布老鼠向一旁躲避:
「那也不給你。」
「嘿嘿嘿,我知道你這瓶是給我拿的。」我終於奪下那瓶礦泉水,「我就不用你擰開蓋子了,嘿嘿嘿……」
「是不還需要我替你喝呀?」
布老鼠的話把大家全逗笑了。正在喝水的豌豆鵝因為忍不住笑喝嗆了,連聲咳嗽不止。耳麥里還傳來了水滴奶奶的笑聲:
「布老鼠啊,你的話越來越氣人啦。」
「要能把海蛇氣跑該多好。」布老鼠說,「來一次氣一次,來一次氣一次。三四回就能氣它住院去。」
「還用你氣?」豌豆鵝說,「早讓冒險船給撞得心肝脾胃腎都碎了。現在,說不定在醫院裡換內臟呢。」
「內臟是不也包括腸子啊?」
布老鼠瞪著眼睛問。
「剛才那一下是冒險船撞海蛇呀!」我的表情里即有驚訝也有失望,「那麼精彩的鏡頭——唉,可惜,可惜呀。」
「不是鏡頭,是瞬間。」布老鼠也是剛剛知道冒險船撞擊海蛇的事,只是故作冷靜。「要不要水滴奶奶伯伯再撞一次給你看?」
「恐怕不會有機會了。」豌豆鵝說,「那一下就算不住院,——當然,海洋里也不會有醫院,我們只是童話式說法——肯定把它內臟撞傷了,還不得養半年啊?那個精彩瞬間,你們恐怕這輩子也看不到了……」
2
突然「呼嗵」一聲響,接著冒險船開始劇烈顛簸,把大家全嚇住了。手中的礦泉水瓶全部掉在地板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猜想肯定海蛇返回了。突然,冒險船橫向動了一下,接著向左側橫向移動。耳麥里傳來水滴奶奶的聲音:
「冒險船失去控制,開始橫向移動了。」
「我們不用等下輩子了。」
我看著布老鼠。
布老鼠看著我:
「希望水滴奶奶現在就撞一次。」
火焰爺爺率先走出休息艙。我們三人緊跟後面。到了甲板上,我們都是大吃一驚。原來,一條大海蛇將冒險船纏繞一圈,頭部在冒險船西面,尾巴仍在海水中,一點點向前遊動。說不清海蛇有多大力氣,竟然能將前進中的冒險船拖住,按照它前進的方向移動。
海蛇頭部在距離冒險船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忽隱忽現。尾巴那邊還有多長,冒險船上的人無法看到。
「熄火吧。別跟它硬扛了。」
火焰爺爺向水滴奶奶發布命令,然後走近海蛇。
我們都站在火焰爺爺身後,都有些緊張。火焰爺爺注意觀察著海蛇。它的身軀有肥豬腹部那樣粗細。棕色背部和黃色腹部上面長有一層厚厚的鱗片,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們位於海蛇身軀至少2米,依然聞得到一股濃重的腥膻氣味。如果不是已經聞慣了魚腥味的他們,恐怕早已退避三舍。
布老鼠走過去摸摸海蛇的鱗片,又輕輕拍兩下:
「難怪冒險船不能把它撞傷,鱗片也太厚了。」
豌豆鵝向前走兩步,急忙捂住鼻子退回來:
「布老鼠,你能受得了它的氣味?」
「他們是近親,早習慣了。」
我趁機說。
火焰爺爺打了兩個噴嚏,揉揉鼻子,一直向西方眺望。布老鼠不理他們說什麼,用拳頭砸兩下海蛇鱗片,見海蛇沒有反應,增加一點力氣又砸兩下,見它還是沒有反應,又增加一點力氣砸兩下,還是沒有反應,乾脆使足了力氣猛砸下去——
「呀——」
布老鼠怪叫一聲。
海蛇仍然沒有反應。布老鼠的手卻疼得忍受不了。他咬著牙抖著手,在甲板上蹦了幾下,用另一隻手輕輕握住砸疼的手,口中發出「吸吸」的聲音。我仍然跟他開玩笑:
「你家親戚太不給你面子了。」
「就是啊。」豌豆鵝也來湊熱鬧,「你大嬸出征還穿一身盔甲,怎沒給你帶一身來?」
布老鼠疼痛難忍,沒有精力跟我們吵架,只能瞪我們一眼,然後,再瞪我們一眼……豌豆鵝和我都忍不住「嘿嘿」地笑著。火焰爺爺揉揉眼睛,又向西方望望:
「不能任由它這樣拖。」
「是不是那邊很危險?」
我問。
「不危險也不能去那邊。我們家在這邊。」
布老鼠的手依然在疼,說話時還咧著嘴。
火焰爺爺沒有回答,連續打起噴嚏。
豌豆鵝出一個餿主意:
「用斧子將它攔腰砍斷。前半截去哪裡不管,後半截就是我們的收穫,而且可以震驚世界。」
我提醒說:
「陸地上的蛇被攔腰砍斷,前半截是不會死亡的。不然就沒有『打蛇打七寸』的說法了。如果海蛇前半截也不會死亡,萬一拚命報復,那我們的危險可就大了。」
「你說的是蚯蚓吧?蛇被砍斷半截會不死嗎?」
布老鼠問。
我猶豫了一下:
「我、我也說不準了。」
「這樣拖著我們肯定有它的目的。」火焰爺爺故意幽默地說,「我相信它的目的不會請我們吃西餐。」
「說不定要把我們當西餐。」
布老鼠說。
我修改一句:
「我們只能是中餐。」
「中餐的材料也可以做成西餐。」
「布老鼠,你的手肯定不疼了。」
豌豆鵝嗆了他一句。然後再沒有人說話,都將目光集中在火焰爺爺身上。火焰爺爺又向西方望一眼:
「向西大約50海裡外應該有暗礁群。如果我們被暗礁卡住,真就成了海蛇的中餐了。」
豌豆鵝點點頭: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它還真挺聰明。」
「那我們怎麼辦?」
我問。
布老鼠連想也不想就回答:
「當然把還啥打跑了。」
「問題是怎樣才能把它打跑。」我瞪他一眼,「難道還用你的小拳頭?」
「呵呵呵……」豌豆鵝忍不住笑,「他那拳頭?還不如饅頭硬呢。」
「你倆用拳頭試試呀。」
布老鼠說完生氣地離開。
豌豆鵝和我看著火焰爺爺,等候他拿主意。火焰爺爺看看豌豆鵝又看看我,微笑著說:
「你倆跟它商量商量,讓它離開?」
「啊——」
我和豌豆鵝奇怪地看著火焰爺爺。
「哈哈哈,哈哈哈……」火焰爺爺天真地大笑,突然打起噴嚏,揉揉鼻子然後說,「布老鼠有辦法了。」
「他——」
我才不信。
「興許害怕躲起來了。」
豌豆鵝也不信。
布老鼠拿一根兩米左右長的鐵棍上來:
「你們靠後。我請海蛇離開。」
我看著豌豆鵝:
「有拿著鐵棍請的么?」
豌豆鵝不理會我,走上前攔住布老鼠,伸手接鐵棍:
「你手還疼吧?給我吧。」
布老鼠猶豫一下:
「別打太狠。我從火焰爺爺眼神中看出來,不想讓海蛇受傷。不然,我就拿砍刀了。」
「我知道輕重。」
豌豆鵝接過鐵棍深深吸一口氣,然後憋住呼吸走近海蛇,舉起鐵棍砸下去。海蛇的身體像一隻堅強的皮球。「嘭」一下把鐵棍彈起來。豌豆鵝急忙向後退兩步,呼一口氣,轉過身去深吸一口氣,再轉身走近海蛇,揮起鐵棍又砸下去。
這次,她增加了力量。「嘭」一聲,又將鐵棍彈起來。鐵棍彈起的慣性差點將她帶倒。她控制不住自己向後趔趄兩步。海蛇的身體卻一動不動。她又急忙退後幾步做深呼吸。火焰爺爺一直觀察著海蛇,思考著問題。我一會兒看看豌豆鵝,一會兒看看海蛇,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布老鼠的表情在不停地變化。看的出他在為豌豆鵝使勁兒。當他看到海蛇一動不動時又有些著急。
豌豆鵝轉過身深吸一口氣,再轉身過來走近海蛇,使出全身力氣向海蛇砸去。她希望這一鐵棍下去,海蛇能因疼痛快速逃走。否則,我和布老鼠肯定會嘲笑她力氣小。可惜,海蛇仍然一動不動。而且隨著鐵棍落下,又是「嘭」的一聲,鐵棍快速彈回。那慣性帶動豌豆鵝向後連續趔趄了幾步。
她呼出一口氣,搖搖頭,目光轉向我……
3
「女生到底沒力氣。看我的吧。」我從豌豆鵝手中接過鐵棍走近海蛇,突然吐出一口氣,不停地用手在面前扇風,快速退了幾步,「難怪豌豆鵝背著臉深吸一口氣。這海蛇好像幾萬年沒洗澡……」
「胡說什麼啊?海蛇哪天不洗澡?」布老鼠的言外之意,是說海蛇天天在海水裡泡著,怎能說它不洗澡,「問題是,你目們的承受能力不夠。看我剛才……」
「感情了,你們是親戚么,氣味相同。」
豌豆鵝玩笑說。
「我們就是親戚了,怎麼的?」布老鼠大聲說,「動物是人類的朋友。海蛇也是動物,難道不是你們朋友嗎?」
豌豆鵝瞪他一眼,不再說話。火焰爺爺向西方望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轉回頭看著我。我朝手心吐口唾液,雙手合在一起搓兩下,握住鐵棍,深吸一口氣,向海蛇走來。然後雙腿分開站穩,高高舉起鐵棍向海蛇砸下,口中還發出「嘿」的一聲。
布老鼠笑嘻嘻地看著,希望這一棍下去絲毫不起作用。他希望海蛇在他的鐵棍下逃走。豌豆鵝希望這一鐵棍下去,海蛇乖乖離開。這樣,可以早些擺脫海蛇的糾纏,快些回到家。火焰爺爺不做任何幻想,他只是默默地觀察。百年難遇一次這樣的海蛇,只要沒有危險,無論怎樣周旋都是一種考察和實驗。
我當然希望這一鐵棍下去就能打退海蛇。可是,隨著「嘭」的一聲響,鐵棍「嗖」一下彈起,帶著我向後趔趄兩步。鐵棍差點脫手而出。我勉強穩住身體,口中呼出一口氣,還「咦」了一聲。明顯可以看得出,我這一棍比豌豆鵝使出的力氣大了許多,而海蛇依然一動不動。
「海蛇是不死了,根本沒知覺了。」
我抖著震痛的手,看著火焰爺爺。
火焰爺爺向西方望一眼。海蛇的頭部依然忽而潛入水下,忽而露出海面。再向東望一眼,大約二三十米的地方,海水不斷地捲起浪花。那是海蛇的尾巴在水下不停地擺動——海蛇的表現毫無差異。冒險船依然向西方橫移。看起來,我這拼力一擊,對海蛇來說,毫無疼痛之感。
「嘿嘿嘿……,別找借口了。」布老鼠覺得自己出手的時刻到了,「我就知道你們不行。論力氣,你們兩個都差遠了。」他又看一眼火焰爺爺,「我們四個,我的力氣應該最大。」
火焰爺爺連續打起噴嚏。
豌豆鵝向火焰爺爺看一眼。
我白了布老鼠一眼:
「我還沒有發揮潛能呢。」
「潛能?你有什麼潛能?」布老鼠有些疑惑,「難道你是聖鬥士?我看你什麼『能』都沒有了,就別給海蛇撓痒痒了。」
布老鼠向前要奪回鐵棍。
我急忙避開:
「我再試一下。如果這一下海蛇還不逃走,那就歸你。」
「我得離遠點。」布老鼠向後退幾步,「別你砸不跑海蛇,鐵棍再飛出來。」
這話提醒了火焰爺爺和豌豆鵝,他們也都向後退幾步。我看一眼火焰爺爺,又看一眼豌豆鵝,再看一眼布老鼠,將鐵棍立起靠在胸前,仍然向手心吐口唾液……
「嘿嘿嘿……,那就是你的潛能啊。嘿嘿嘿……」
布老鼠嘲笑我。
「呵呵呵……布老鼠,不鬧行不行?我都被你鬧沒力氣了。」
我止住笑,雙手合在一起搓兩下,然後緊緊握住鐵棍,深吸一口氣,走近海蛇,將鐵棍高高舉起,「嗖」一下掄下來——鐵棍帶動一股風,「呼」的一聲響,接著「嘭」的一聲,砸在海蛇身上。海蛇仍然毫無知覺,卻「嗡」一聲,鐵棍脫手而出,從布老鼠頭頂飛過,差點打到冒險船上空盤旋的一隻海鷗……之後,「邦噹噹」砸在甲板上。我向後趔趄幾下坐在地上,接著,雙手抓在一起,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鐵棍振痛了我的虎口,而且疼痛難忍。
豌豆鵝布老鼠都被飛起的鐵棍嚇住了,一時間大腦出現了空白。火焰爺爺急忙走到我身邊蹲下,十分關心地問:
「怎麼樣?」
我搖搖頭,雙臂不停地顫抖著,眼淚在眼圈內閃動。
火焰爺爺抓過我一隻手認真查看虎口:
「還好,沒有振裂。」
4
布老鼠大腦中已經有了思維,走過抓起鐵棍,在手中晃動幾下,走到海蛇面前,輕輕在海蛇身上砸幾下:
「我要給我的好朋友報仇。」
說完,砸了一棍。
「我要看你到底能挺多少棍。」
說完,又砸了一棍。
「我要看你皮硬還是鐵棍硬。」
他說一聲砸一下,每一下都使出了最大力氣,一連砸了十幾下,海蛇依然毫無異樣,布老鼠卻已經全身冒汗。火焰爺爺止住布老鼠,站起身走上前查看,剛剛被鐵棍砸過的地方,鱗片上稍稍有一點白。火焰爺爺搖搖頭:
「看起來——,阿、阿嚏——,這個方法不行。」
「那、那怎麼辦?」
豌豆鵝的思維也恢復了正常。
火焰爺爺搖搖頭,顯然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布老鼠想了想,欲言又止,又想了想,向前走兩步:
「火焰爺爺,要不、要不、要不就用砍刀吧?」
火焰爺爺盯著布老鼠,臉上幾乎沒有表情。布老鼠不知什麼意思,心裡有點發毛。豌豆鵝看看火焰爺爺,又看看布老鼠,再看看火焰爺爺。火焰爺爺收回目光,走回我面前蹲下,再次輕輕握著我的雙手:
「好點沒有?」
我點點頭:
「好多了。」
「嗯,孩子,你很堅強的。再堅強點!」
我又點點頭,眼圈裡的眼淚消失了。
火焰爺爺站起身走到海蛇身邊,又仔細看了看,拍著海蛇說:
「能長這麼大,真是很不容易。在海洋里,它也算得上是寶貝了。如果,我們真把它砍斷,或者因為我們的傷害導致死亡,真是太可惜了。唉——那我們就是犯罪啊。」
火焰爺爺抬起頭看看布老鼠,又看看豌豆鵝,再看看布老鼠,然後向西望望,繼續拍著海蛇:
「我們把你當朋友,可你卻不知道把我們當朋友啊。阿、阿嚏。冒險船不能再向西行了……」
「火焰爺爺,我拿砍刀去。」
布老鼠轉身要走,被豌豆鵝叫住。
「火焰爺爺,電視劇里我看到魚精被打掉鱗片,是很痛苦……」
「我想到辦法了火焰爺爺。」布老鼠向前走兩步說,「我們揭海蛇身上的鱗片。它肯定疼痛難忍,然後會乖乖逃走。」
「布老鼠,是你想到的嗎?」豌豆鵝突然發火,「明明是我想到的。你是抄襲我的,你是剽竊我的……」
「誰抄襲你誰剽竊你了?你以為你是作家寫小說呢?」布老鼠也喊起來,「興你想到就不興我想到……」
火焰爺爺想勸架,一著急話沒說出來,反而打起連環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
「我可以作證,是豌豆鵝先想到的。」
我的手已經不很疼,走過來一邊說一邊示意布老鼠。我本來的意思是不讓布老鼠爭論,讓他注意到火焰爺爺已經打起連環噴嚏。豌豆鵝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表面支持她,暗地裡在支持布老鼠,便把矛頭指向我:
「你什麼意思你?你什麼意思你……」
說著奔我衝來,還揮起了拳頭。
我嚇得急忙跑開,連忙解釋:
「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說你先想到揭海蛇鱗片的話,是真心的。我示意布老鼠,是讓他好男不跟女斗……」
「好啊,你又跟他一夥了……」
看來我又說錯話了。豌豆鵝繼續追趕我,見追趕不上,脫下一隻鞋向我砸去。我一轉身躲開,彎腰撿起鞋嘿嘿笑著:
「火焰爺爺,把這隻鞋扔給海蛇吧。海蛇聞到臭味肯定昏迷過去。冒險船就可以把海蛇拖到碼頭……」
「哈哈哈……」
布老鼠忍不住大笑。
豌豆鵝也笑起來:
「氣球貓,大嬸啊,我不追你了。快把鞋還給我吧。不然,我的鞋真變臭了。」
火焰爺爺終於止住連環大噴嚏,卻仍然說不出話來。他揉揉鼻子,然後又揉揉眼睛。連環大噴嚏弄得他不但流出眼淚,而且頭昏腦脹。他已經顧不上制止我們三個打鬧。
「可惜海蛇沒長腳。不然,我給它穿上。」
我果真將鞋扔給豌豆鵝。豌豆鵝一邊穿鞋一邊大笑不止。布老鼠忽然明白豌豆鵝那句話的意思,忍不住大笑說:
「氣球貓啊,你的手太臭啦,把豌豆鵝的鞋都染臭啦。」
我突然一愣,這才明白豌豆鵝那句話的意思,也忍不住「嘿嘿」地笑起來。火焰爺爺終於能說話了:
「看來你們三個不怕海蛇啦。」
我們終於止住打鬧,一起走到火焰爺爺身邊。我見豌豆鵝雙手捂住鼻子,也將鼻子捂住。布老鼠看看豌豆鵝,又看看我,突然說:
「火焰爺爺,我知道您剛才為什麼打連環噴嚏了。都是海蛇氣味把您熏的。您還是離開一點吧。萬一再打連環噴嚏,把鼻涕打在海蛇身上,海蛇再得皮膚病……」
「哈哈哈……」
豌豆鵝和我都忍不住大笑。
火焰爺爺瞪他一眼,果然又要打噴嚏,便向後退幾步,揉揉鼻子,向西方望望,然後說:
「布老鼠,你負責揭鱗片。氣球貓,你注意海蛇尾巴。如果發現海蛇尾巴翹起來,或者向這邊拍過來,立即報告。豌豆鵝,你注意海蛇頭部。如果發現海蛇頭部向這邊伸過來,也要立即報告。揭鱗片肯定很疼。我們要注意海蛇用頭或尾巴報復……」
說了這麼大一段話,火焰爺爺仍然沒有打噴嚏,真是不容易。豌豆鵝和我都答應一聲,一個向西張望,一個向東張望。布老鼠突然感覺重任在肩,向前走一步站在海蛇身體旁邊,雙手向前一伸,手指摳進一片鱗片的縫隙中,輕輕一掀,沒有掀動,用力一掀,還是沒有掀動。他回頭看看火焰爺爺,見火焰爺爺正注視著自己,便將身體向後挪動一點,口中「嘿」了一聲,雙手突然用力——
「海蛇腦袋翹起來了。」
豌豆鵝大叫。
「海蛇尾巴翹起來了。」
我大叫。
「啊——」
布老鼠大叫。
原來,布老鼠將鱗片掀開不到十厘米,海蛇感到了疼痛,頭部突然伸出海面,轉回來向這邊看一眼,又落下去。尾巴也是突然伸出海面搖擺一下又落回水中。本來沒有什麼危險,豌豆鵝和我的叫聲,卻嚇得布老鼠突然沒了力氣,結果鱗片突然復原,反將他雙手的手指夾在了鱗片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