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精怪報恩神復仇
北溪村。
書生楊岳站起身揉了揉腰,拿起方才做的文章頓時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次府試我定能中個秀才!」
桌子上的燭火開始搖曳,忽然一道人影走出:「郎君文氣昌隆,莫說秀才,來年的舉人也是無憂的。」
楊生噌的站起身看向來人,喜道:「婉君?」
隨即想起那晚的事當即哆哆嗦嗦道:「你你別過來,你是人是鬼?」
只見那女子赫然是余景上次來北溪村撞見的那隻衣魅,乃是一件宮衣有了靈性化作人形。
「郎君莫怕,妾身雖不是人卻並未想害你,這些日子也多虧你照顧,只是望你帶著妾身脫離苦海。」
這女子說著便哭將起來,可謂是嬌花堪折,惹人憐愛。
那楊生哪裡把持得住,當即便上前抱著家人,細膩的肌膚、撲鼻的香氣讓他頓時沉醉了進去,抱著女子便就親熱。
一番雲雨後,那女子才告訴他自己曾經是八百年前越王府上的婢女,陪葬在蘭若寺后崖下的大墓中,前番有人破壞了墓穴才逃了出來。
此番來是希望楊生能夠帶她離開,往後必定服侍左右以報恩情。
似它這種小精怪沒什麼廝殺的本事,若是獨自外出極易遇上惡鬼凶妖,頃刻間便就沒了性命,還有各地的山神土地,城隍陰差這些,但若是跟在一位有功名的書生身邊便要安全許多。
「婉君放心,明日我就動身去縣城,你與我一路便是。」
婉君聞言當即大喜,忽然,楊生髮覺懷中的美人兒忽然顫抖起來。
「婉君怎麼了?」
「有,有河神來了!」
這是真正的河神,可不是那隻老鱉一樣的野神。
村外的小溪中,只見一位頭頂光禿禿,弓著背拄著拐的老者立在溪水之上。
「吾兒,該死!誰敢殺了吾兒?」
老者震怒,霎時間,只見溪水汩汩的翻滾上漲。
噗噗噗——
一隻只魚蝦精怪冒出頭來,還有一團團水藻,皆是惶恐道:「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啊!」
「說,是誰殺了我兒?」
這河神也是一隻老鱉,修行了近五百年,如今乃是北溪的河神,這條小溪不過是一小支流罷了。
雖說它膝下兒女有不少,但如今開悟靈智,有修行機緣的就只有這一個,這才將其放在這條小溪中享受村民香火安心修行。
「啟稟大老爺,乃是一個閻羅轉世的凶人,主人收留了一隻蘭若寺那邊的女鬼被那凶人撞見,不由分說就打死了二位黑魚總管,又一刀砍死了主人。」一隻水鬼說道。
「哼!蘭若寺......」
河神看了一眼蘭若寺山中的方向,心中忌憚那老樹妖,當即便口中念咒,化作一股風吹進北溪村中。
這一夜,無數村民都在夢中夢見了河神老爺,而對於神靈的畏懼讓他們也不敢隱瞞這幾日發生了何事,將余景等人的信息和樣貌都透漏給了黑神。
「鎮獄司余景,老朽必要你死!」
......
正在家中休息的余景翻了翻身,又該起來去收集露水了。
帶上竹筒直奔後山。
只是剛入山中,余景便發現山道上的露水都被蹭掉了,頓時面色便跨了下來。
「汪汪!」
忽然,一聲犬吠傳來,那個方向正是他上次埋那個貨郎的地方。
背好竹筒,余景便悄悄的跟上前去查看。
「老大,挖到了,是個死人,看樣子死了好幾天了。」
那漢子走上前忍著惡臭查看,只是宋三半個腦袋都被打爛了,蛆蟲在血肉間鑽來鑽去的,他也沒辦法確認。
「阿福乃是神犬,它既然找到這裡那恐怕這就是宋三那個倒霉蛋了。」
「這次還真多虧了阿福。」
「是啊,看樣子老大升任幫中長老的事穩了。」
幾名船幫成員相互吹噓著,想著回去升官發財到哪裡去快活,全然沒注意到一旁的獵犬此刻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一個龐大的身影將林間的月光給遮蔽了。
「找甚麼哩?」
「關......呃呃呃!」余景一把掐住那廝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殺了他!」
為首的老大一眼便認出了余景便是昨日撞見的那個鎮獄衛,當即抄起一旁的朴刀便向他砍去。
只是余景伸手一推將手中那人便砸了過去,老大不得不用手接住。
剛要再動,忽然見幾名小弟哆哆嗦嗦的指著自己背後:「老老大,你背後......」
聞言,那老大緩慢的轉身,只見一隻背生雙翅的夜叉惡鬼正滿臉猙獰的看著他。
「啊——」
當場便嚇暈兩人,剩下三個雖沒暈但也腳軟了跑不了。
從這便可以看出這些普通人與鎮獄衛的差距了,面對鬼怪,普通人哪怕會武藝但也多是嚇得連刀都忘了怎麼使,但鎮獄衛至少還敢揮刀。
余景本來打算就將這幾個傢伙打死埋在此地,但一來這幾人今夜直奔山中難保沒有別人知道,二來則是不想這麼快就被人盯上,需要有人給自己打個掩護。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我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發現......」
熟練的跪地求饒讓余景索然無味。
「沒事沒事,看到了也沒關係,來,說你們叫什麼名字,各自都有什麼秘密,你先來。」余景一把拎起那領頭的男子到一旁去了。
而後依次操作,成功收服五個卧底。
五個人都被逼著喝下了一滴夜叉的口水,這樣的話以後余景便能隨時找到他們。
「知道回去怎麼說吧?」
「知道,知道。」五人連連點頭道。
「這狗......」余景看著趴在一旁的獵犬。
五人中的老大當即道:「余爺喜歡就送給余爺了。」
「嗯,走吧。」
五人這才急匆匆的下山而去,只是走著走著突然就打了起來。
「趙四你個狗日的竟然敢偷老子媳婦兒!」
「呸,錢三兒你也別裝好人,老子當初孝敬船幫長老的錢竟是被你個狗日的私吞了一半,我說怎麼沒辦好事兒呢......」
五人因為互相揭了老底瞬間打做一團,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回了家。
余景也見時候不早了,露水也收集滿了,牽著狗下山回家去。
只是那狗蹲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死都不走,余景伸手去抓它還險些被咬。
「走啊,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天色朦朧,為生計許多人家都已經早起了。
鄭屠夫叫僕人們去豬圈趕豬,自己則磨刀準備開殺,忽然間一股香味飄來。
「大清早的,誰在烤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