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龍灣之夜的告別

終究還是差了點火候，沒能讓梁千寒承認自己的前輩身份。

為了給趙惜月開家長會，張道靈拒絕了梁千寒馬上動身前往組織【異常監督管理局】的提議，而是另約了一個出發時間，

順帶張道靈也提出了不要繼續派人監視他的要求，事情已經辦完，梁千寒自然不會不答應，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異監局的成員其家屬會受到國家的關注和保護，而張道靈善於失蹤的老爸自然是不在張道靈的考慮當中，男人毫不猶豫地把兩個名額留給了趙惜月和趙志強爺孫兩人。

目送梁千寒開車離開。張道靈才從小樹林里走出來，返回村子里。

「單靠自己收集情報獲取陰魂的效率太低了，遠不如依靠國家的力量來的方便，只要上面沒有空降個自大的白痴在我腦袋上指手畫腳，這個決定就不會比現在我的處境差，

有足夠的修鍊資源，我的實力就能突飛猛進，實力越強，現實能限制我的因素就越少，

大不了乾的不爽找機會離開就行，我有很多選擇，找一條效率最高的道路提升自己，比自己悶頭單幹強不知道多少。」

心情大好的張道靈乾脆在村子里買了兩斤豬頭肉和兩筐啤酒，又給趙惜月買了五斤最喜歡吃的香米蛋糕，這才返回趙家院子。

之後的一個星期里，張道靈除了在網上找了幾本關於宅風水的電子書看之外，沒有再進行任何修鍊，

四點陰魂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用來戰鬥還能撐得住，修鍊所消耗的陰魂數根本就是無窮無盡的，沒有足夠的陰魂他也只能看看書。

除此之外，張道靈把時間全都放在了趙惜月的身上，除了每天接送小姑娘上下學之外，還買了許多玩具和零食給小姑娘。

馬上就能吃上國家飯，張道靈自然不擔心自己會沒錢花，把自己的錢送給趙惜月和趙志強肯定是行不通的，買買買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吃過晚飯，趙惜月已經完成了作業，張道靈就帶著小姑娘來到了河灘邊，對張道靈來說，龍灣太遠，坡底村卻就在自己眼前，

他怎麼也無法想象近乎於乾涸的河灘會是某條龍卧過的地方，就像是劉備山上的梧桐樹，鳳凰石一樣遙遠，

傳說有的時候更像是人對美好期盼的一種情感寄託，或許每個山溝溝里生活的人都妄想過自己生活的地方是某個洞天福地，或許傳說就是這麼來的。

現實終歸會打破一切妄想，除非那美好的期盼從一開始就不是妄想。

月光溫柔地撒在河灘的碎石中，波光粼粼的小河潺潺地流著，清涼的夜風裹挾著夏蟲發出的陣陣清鳴回蕩在耳邊，小小的，輕輕地，這是屬於夏天的夜晚。

或許這裡真的是龍灣也說不定……

張道靈忽然有了這種奇怪的想法。

收回自己的奇思妙想，張道靈看著靜靜地坐在自己身邊低著頭的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趙惜月似乎沒之前那麼開心。

「小月，明天就開家長會了，你的成績這麼好，會讓不少同學的家長羨慕的吧？哪像我，因為不願意好好學習而成績太差，從小到大，都沒人願意給我開家長會。」

終於抬起頭來，趙惜月搖搖頭，凝視著張道靈，小臉上說不出的失落。

「怎麼了？是學校有人欺負你了嗎？告訴哥哥，哥哥幫你教訓他們。」

「沒有人欺負我……我的成績最好，他們不敢欺負我的……」

輕嘆一聲，

張道靈知道，趙惜月作為班級第一，在白老師的照看下確實沒人敢明目張胆的欺凌，小姑娘卻因為沒有爸爸媽媽來學校開家長會而受到了同學的冷落。

在成年人看來這只是一件小事，對於孩子來說，這就已經足以成為孤立別人的理由。

每一次小組值日，其他人都會把工作全都留給趙惜月自己做，其他需要小組共同完成的活動，趙惜月也只能和白老師一起做，因為她的班級三年級二班一共有四十一人，

趙惜月就是剛好多出來的那個人，一開始白老師還管，之後因為趙志強不願意去學校，也沒辦法繼續管下去。

冷暴力一點也不比直接傷害的效果來的差，尤其是趙惜月這種心思細膩的小姑娘。

摸了摸趙惜月的小腦袋，張道靈輕聲道。

「那小月能告訴哥哥你為什麼難過嗎？」

趙惜月低下頭。

「哥哥，要走了吧？跟那個漂亮姐姐，我，我聽到哥哥和那個姐姐打電話了。」

張道靈一愣，沒有說話。

這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他如果是個普通人的話還能陪伴著趙惜月長大，當她的半個家長，直到她徹底獨立，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為止，

可惜他有自己的道路要走，一直留在坡底村只能蹉跎光陰，毫無長進。

他想見一見這個世界更精彩的部分，想知道其他的修鍊者有多厲害，想走一走自己的路，看看能走多遠。

得到了獸皮卷的他要是因為一個令人疼惜的小女孩就把自己的腳步停下來，他會看不起自己。

於是乎，他只能說出唯一的答案。

「是啊，哥哥要走了，出一趟遠門。」

默默地拉住張道靈的右手，低著頭的趙惜月抽了抽鼻子，把酸澀的淚水強行憋下去。

「哥哥還會回來看小月嗎？」

感受到了小姑娘的揪心，張道靈歪過腦袋看向河流，讓自己硬下心來。

「如果我能做到的話，當然會來看小月的，這裡才是哥哥現在的家。」

「那哥哥要是沒回來看小月呢？」

趙惜月的話讓張道靈噎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那哥哥可能是迷路，永遠都回不來了，即便是沒有哥哥陪伴，堅強的小月也要自己長大，當一個好姑娘。」

再也無法遏制心裡的委屈，從懂事開始，趙惜月第一次放聲大哭。

抱住嗚咽顫抖的趙惜月，一隻手輕拍小姑娘的後背，另一隻手卻是擦了擦眼角，張道靈艱難地笑了笑。

這三年級的小屁孩居然把自己一個大男人搞哭了，真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