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高鐵上的屍氣
坐起身來，張道靈直接把一張雷符遞給梁千寒，梁千寒接在手裡打量了一眼，臉色微變。
「真品道符！？這種能量波動……還是上級品質！你哪裡買的？」
翻了個白眼的張道靈其實很滿意小梁的震驚。
「想多了，當然是我自己畫的，確切來說，這東西是五方神咒符，能召喚辟邪雷霆。
在犁樂水決定對我下手的那晚，我用心口血催動雷符，犁樂水和他的長脖子老婆就死翹翹了，那道天雷也是雷符引動的。」
神色逐漸過渡到面色複雜，梁千寒關愛式的目光讓張道靈有些疑惑。
「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就是聽說用心口血使用真品道符容易短壽……你沒長白頭髮？我就說你怎麼看起來這麼成熟……」
「呸呸呸，只用一次還白不了吧？其實是我錯估了犁樂水的實力，不用心口血也能幹掉他的……
至於說我的能力，大概就是能施展金光咒和五方神咒，金光咒能守，五方神咒可攻，防身應該是夠用了。」
看得出來張道靈不是在說謊，梁千寒才豎起大拇指。
「不是夠用，是的確很厲害，你可能根本不知道能繪製符籙意味著什麼，
我聽別的調查員講過關於道術的問題，現在能親手繪製真品符籙的道士寥寥無幾，大多數都是各個道觀的觀主，又或者是觀主的親傳弟子，
那些符籙有價無市，只會有很少一部分會流傳到市面送給那些『有緣人』，大部分道士自己都不夠用，自然不會販售出去。
不過異監局的跳蚤市場里倒是可以買到一部分真品道符，只是這價格肯定會嚇死普通人，
張道靈，你想靠畫符可以隨便發財的，就算是異監局的跳蚤市場里我也沒見到過這種神咒雷符。」
「如果缺錢的話我不介意賣一些，問題是我現在不缺……」
高鐵駛入隧道的瞬間，正在吃大香蕉的玉無雙一口咬掉香蕉根，猛地竄到了張道靈的眼前，嚇了張道靈一跳。
他還以為狐仙爺又要變人。
「張道靈，爺聞到了血氣和屍氣！」
梁千寒一愣，看了張道靈一眼，又轉向玉無雙，面色陡然嚴肅下來。
「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爺對這種活死人的氣味再熟悉不過來，在三百年前的時候，有一個活屍在劉備山上吃人，就是這股臭味，爺怎麼也忘不掉。」
張道靈也認真起來。
「在這趟高鐵上對嗎？遠不遠？」
「肯定是在這輛長車車上，問題是爺不確定在哪裡，得靠近一些才能聞得到源頭。」
不再猶豫，梁千寒直接打開從吉他袋，先是從側面的鎖扣里拿出一把手槍兩個彈匣，子彈上膛后，打開保險，女人把手槍插在腰間的槍套上，又從刀劍袋裡拿出淵虹。
整個動作乾淨利落，英姿颯爽，稱得上賞心悅目。
問題是梁千寒這副生化危機女戰神的姿態恐怕會嚇到不少人。
張道靈還不想這麼快就出名。
「你這槍對活屍有用嗎？」
「子彈開過光，能頂用。」
「問題是咱們總不能就這麼帶著小玉一節節車廂找，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張道靈笑了笑，把玉無雙抱起來。
「當然有了，只是需要聯繫車組人員給我們提供一些必要的制服，這一次，我打主攻，
你就帶上開光手槍就行了。」
「是子彈開光，不是手槍開光好吧？」
……
十分鐘前，王修傑從座位上站起來，拒絕了乘務員小姐的熱心問候，捂著嘴巴搖搖晃晃地走進沒人的列車衛生間。
反鎖車門，無法忍受進食慾望的王修傑一口咬在了塗了粉底的胳膊上，破口處滲出來幾滴紫黑色的致命血珠。
任何一滴屍血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劇毒，這些劇毒對於王修傑來說卻是維持自身行動的能源。
現在，屍血不多了，無窮無盡的痛苦再次襲來。
餓，
好餓，
就像是沙漠之中一個星期沒喝水的旅人來到了綠洲湖泊前，又像是一個月只喝水，沒吃任何東西的病人走進了免費的自助菜館，
王修傑餓到恨不得吃了自己。
艱難地鬆開鋒利的牙齒，王修傑攥緊拳頭，看著堅硬如刀的指甲緩緩從指尖長出，輕鬆地在金屬材質的牆壁上劃出深深的划痕。
自從一個月前被面具人咬過後他就沒吃飽過，一開始獲得超能力的興奮已經褪去，他現在只體會到了都市之中一個異類想要存活下去有多艱難。
「忍耐……忍耐……我要是在這裡吃飯一定會暴露，忍到下個車站我就下車……再堅持一會兒……」
「先生？您沒事吧？先生？您需要幫助嗎？」
乘務員小姐動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修傑不由得回想起剛才和乘務員對視的一剎那，
那身細皮嫩肉上散發出來的誘人香味讓他難以自制，和那些濃妝艷抹，噴滿了惡臭香水的女人不同，門外這位關心自己的乘務員小姐不施粉黛，以動人的素顏保持著溫馨的笑容，
她甚至在自己露出異狀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不止一次想要幫助自己。
無論是心腸還是容貌，乘務小姐都惹人喜愛。
如果在那個夜晚之前，他或許會追求這樣的女人。
只是……
好餓，
吃了她吧，
只要打開門，把乘務員拉進來反鎖，他就能飽餐一頓，
列車的玻璃根本沒辦法阻攔自己，大不了這次吃過人後就隱藏起來，世界這麼大，總有一處棲身之所。
殭屍本就是要吃人的，本來已經拒絕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卻再次找上門來，自己吃了她，天經地義。
「先生？需要我為您叫醫生嗎？」
艱難地張了張嘴巴，王修傑用嘶啞的聲音回應道。
「沒事，謝謝你，我只是……有些暈車……不用管我了。」
大概停頓了兩秒，門外才傳來乘務員小姐的聲音。
「好吧，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來找我就好。」
「嗯……」
等到垂涎欲滴的肉香和血味從門外離開，王修傑才緩和了一點飢餓感，鬆了口氣，
沒過一分鐘時間，
「喂！暈車就不要佔洗手間了好吧？你要麼就趕緊吐，要麼就出來，占著茅坑不拉屎是吧？」
另一種令人厭惡的女聲從門外傳來，隔著門王修傑都能聞到噁心刺鼻的味道，就像是一塊滴著油的爛豬肉，只能用更臭的香水來掩蓋自己已經腐敗的事實。
「要不然，我還是別挑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