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叔伯的故事
103他又坐在了那座山頂，坐的依然是叔伯常做的石頭……
才剛剛下午兩點多鐘，可是太陽已經西斜的厲害……
習慣性的拿出一隻煙，嗅了嗅，又放了回去……
心底的某個角落有些痛……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站起來開始下山……
超市鎖門了？
隔著鐵門只能聽見叔伯那隻叫賽虎的狗因為聽見門口有人，在狂暴的叫著……
這是出什麼事情了？
從鄰居的口中，他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叔伯暈倒了，他們都去醫院了，至於具體啥情況，鄰居也不了解……
他決定去醫院看看，不為了叔伯，也的為了剛子他們倆的那一次「煤丟」的情意……
醫院很近，他本來不準備打車了，可是剛剛爬了幾座山，他有些累……
他看到了一輛車開了過來，是來的時候那輛「黑車」，他記得車號……
「哎呀大哥，緣分啊？去哪……」
「醫院……」
「哎吆，那他媽的可不是好地方……怎麼了啊？」司機一邊掉頭一邊問……
「朋友有些頭暈，去醫院檢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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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子的奶奶坐在房間的門口……
他說有話要和剛子說，讓她在外面等著……嗨，這爺倆一天天神神秘秘的，什麼事情都不可以她知道啊！？
但是她還是坐在了外面……
病房內，叔伯的吊瓶快滴完了……
「……這……這真的啊？」
「……嗨，我能騙你啊？你等開春了，雪化了，我領你去一趟那裡，你就知道了……」
「……不能讓你奶奶知道這件事，她要擔心死了，人老了，讓她過幾天安心日子……她太苦了……」
她的是在很久很久前的南方，好像是山?什麼的「逃荒」過來的，是剛子爺爺的爺爺拿半袋土豆，五碗高粱米給他爺爺換的童養媳……
那時候的北渡還不是鎮，只是在岵山上有許多窩棚和架子房（用木頭搭的房子），窩棚一年四季都是熱鬧的……
春夏秋都是採藥打獵的，冬季也有打獵的，但是最多的還是「放山」的……
那些漢子爬冰卧雪的只為轉多一點的錢來養家糊口……
那時候還不是後來和現在的公有制，林子都是在地方政府的手裡，那時軍閥混戰，林子今天歸他，明天歸他，但是沒有一天在老百姓的手裡……
老百姓都是在一個個剝削者的手下艱難的活著……
後來，新社會來到了，林場歸了國家……這裡也簡村，建場了，老百姓的生活也一天比一天好了……
叔伯的養父叔占青也成了護林員……
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叔占青去鎮上給工人買酒回來的路上撿到了叔伯……
叔伯從被撿到的那一天就再養父的背上長大……
林場的人都認為叔伯活不了，可是叔占青硬是要百家奶混合著羊奶，狗奶把叔伯喂活了……
小時候，養父背著他，一點點的長大后，他就跟在後面一起「看山，看林子」（kan發一聲音，那時不叫護林員，叫看山，看林子的）
再大一點就和幾個夥伴一起「淘氣」……
而剛子的爺爺是從十多歲就開始跟著父親跑山了（跑山，當地的一種叫法，春夏秋采山貨，藥材，打獵，冬季就伐木）……
那時還沒有什麼九年義務教育，
農村的孩子，不願意讀書的，認識幾個字，不做睜眼瞎就行了……
剛子的爺爺和叔伯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林場的日子是單調而平靜的……兩個少年在生產隊的年代快樂的生活著……
這一切都在剛子的奶奶到來時打破了……
那時，林場響應號召，接受了十幾個上山下鄉的青年……
其中有幾個女知青……這樣林場就要有個女的食堂做飯的……
剛子的奶奶已經十幾歲了，她本來就比剛子爺爺大，可是因為是新社會了，不允許養童養媳，她就以閨女的身份還是留下了……
她上山了，幫助大師傅做飯……
後來，她懷孕了，是一個男知青的……
再後來，男知青被判了流氓罪……
而孩子也沒活下來，在生下來一個多月就得病死掉了……
而剛子的爺爺那時還小，不懂這些……還是在老爹的安排下娶了她……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苦難的日子開始了……
剛子的爺爺只要喝了酒，就打她……
就是在她懷著孩子的時候也不會手軟……
所以她在流掉了幾個孩子后，只留下了剛子的老爸一個孩子……
而剛子的爺爺也在一個冬天，出去喝酒的時候，掉到路溝里后凍死了……
她含辛茹苦的養大了孩子娶了媳婦成了家，有了剛子……
而剛子的爸爸媽媽卻因為一場事故雙雙離世了……
她年少時，是個童養媳，少女時被騙，年輕時挨打，青年喪偶，老年喪子……
剛剛迎來了好日子，叔伯不想讓她擔心……想讓她過幾天好日子……
「從來都不知道奶奶的命……嗨……以後我會好好孝二老的……現在，你躺一會，馬上就滴完了……我去打點水去……」
「……打啥水，掛完就回家了……」叔伯……
門邊有聲音傳進來……是那個老吳的聲音……
「……哎吆，這是咋了？我上了一趟山，你還進了醫院了呢？」吳本昆笑著打趣到「……咋滴，怕我偷你山上的啥寶貝啊？哈哈哈……」
「……哈哈哈……可不，我那可不少的寶貝呢……那金條都一窖一窖的……」
在開完玩笑后，叔伯才知道，他是真的上山了后嚇了一跳……
「……你膽子不小啊？要知道，伐木的工人年前都不返場了，山裡一靜下來，那狼可是成群的出來的啊……切狼人都是十多個，十多個的進山的……你自己就上山了……」
「……哪有那麼嚴重，你不是也一個人巡林嗎？」
「……那能一樣嗎？我和狼都認識啊……不是吹，那個山上有幾群狼，頭狼是那個我都知道……」
「……厲害啊，不過，再厲害，你這也回血了……哈哈哈……」（回血，打吊瓶結束，不及時的撤針，血液會迴流，叫回血）說著關死了開關……
「……哈哈哈……沒事……沒事……」叔伯說著就拔掉了針頭，然後用大拇指一按「……走，咱們回家嘮……」
「……不住院嗎？」
「……住啥住，走啦……剛子，剛子……」
「叫個車吧……」
「叫什麼車，就兩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