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日記、罐子和媽媽
「我又一次夢見她了,這是她第一次對我說話。
『當黎明前的鐘聲敲響,你會再願意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嗎?』
當這句話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時,我被驚醒了,但事實上那個聲音非常溫柔,『我感覺她』就像一束光將我包圍了...
今天她又出現在我的夢裡了,這已經是我不知道多少次夢見『她』了,
就好像她住在了我的夢裡,『她』真的很美,但好像除了她很美之外我便無法繼續描繪『她』的樣貌。
每當我試圖去描繪『她』的樣貌時,我就會變得語無倫次,或許『她』不可名狀,但她又想讓世人知曉的美貌......」
看著被撕掉了一頁的日記張偉的眉頭變得緊皺,但還是繼續翻了下去。
「真的好美,我想永生永世的追隨『她』,『她』簡直太完美了,我願意獻上生命,一輩子去追隨『她』,『她才是人類唯一是曙光......』」
「哎」
張偉嘆了口氣,他用手撫平了自己的眉頭,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遍翻看這本日記了,但仍然沒有哪怕一點點的變化。
他只不過睡了一覺便到了這個自己的「家」,
雖然這跟之前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除了這本有點奇怪的日記,還有......那個烏漆麻黑的罐子。
「張偉,過來吃飯了。」
「老媽,你先吃吧,等會我就過來。」
張偉隨口答覆著來自媽媽的呼喊,但他的思緒卻還是在那個奇怪的日記上,還有......那一頁缺失的日記。
只是做了一天的夢,但卻讓一個人甘願獻出生命,張偉越想這事便感到越發詭異,甚至令張偉感到脊背有些發涼。
而與此同時他那個因為童年車禍而留下的傷疤,也讓他感到了微微的疼痛。
「張偉!再不吃飯飯可就涼了!」
「知道了老媽,我馬上就來。」
張偉將日記合攏,藏在了自己的床墊之下,便趕著出去吃飯了。
「怎麼現在才出來啊,張偉你真的是越大越不聽話了。」
「知道了老媽,這我不要開學了嘛,我在準備東西呢。」
「你還知道自己要開學了啊,一整天就知道窩在你的房間里,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鬼事情,連飯都涼了才來吃。」
張偉看著老媽數落了自己一通,嘆了口氣,拿起筷子便開始吃飯。
飯菜是如此的可口,房間與客廳的布置也顯得非常溫馨,可這個家他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
哪怕這飯菜跟平常沒什麼兩樣,而客廳也令他感到溫馨與熟悉,可就好像就是有什麼東西與這一切格格不入,這種感覺讓張偉顯得煩躁不安。
張偉一邊夾著菜一邊看向了老媽,他隱約感覺老媽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她的模樣令張偉感到有些許陌生,但那語氣和對他的態度卻又讓他感到無比的熟悉。
「張偉你咋不吃飯了,看我幹嘛,怎麼?媽媽臉上長花了啊?」
「沒有老媽,就是覺得老媽你辛苦了,到時候吃完飯盤子我來洗吧。」
「喲,張偉長大了,懂得幫媽媽分擔家務了,那洗盤子的任務媽媽就交給你咯。」
張偉笑著看向媽媽,而媽媽在看一眼張偉之後便笑著出門了。
看著媽媽出了門,張偉便收斂了自己嘴角的微笑,他感覺事情變得越來越怪異,他知道媽媽一定有問題,
但他卻始終說不出奇怪的地方。
張偉邊吃著飯,邊思考著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
「一本奇怪的日記,還有媽媽...嗯...還有那個黑色的大罐子。」
嘴巴微微的動著,張偉不斷地喃喃自語,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這番話好似真的有人在傾聽。
日記已經看完了,媽媽也已經出門了,張偉摸了摸胸前的傷疤,好像從遇到那場事故開始,
自己就感覺整個世界都怪怪的,甚至在一周前,自己突然就來到了這個自己的「家」。
「或許所有問題的答案都藏在了那個黑色的大陶罐里。」張偉想到。
但實際上張偉並不是沒有嘗試過去打開那個陶罐,但每次要去打開的時,媽媽總是會在旁邊制止他,
甚至就算他挑的是晚上,也已經去確認過媽媽入睡了,但她卻還是會忽然起來,將想要開罐子的張偉抓個現行。
雖然媽媽也跟他講過這隻不過是一個腌菜的罐子,但這發生的一切顯得太過巧合,這種說辭令他完全無法接受。
張偉靠近了那黑色陶罐,將手伸到了蓋子上試圖將那蓋子拿起,可那蓋子彷彿與陶罐本身渾然一體,無論張偉如何使勁都無法將蓋子拿下。
看著眼前的罐子,張偉抿了抿嘴,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將這個黑罐子給砸開,冥冥之中張偉感覺這個黑色罐子里的東西或許可以解答他的答案,
但如果將它砸開了,媽媽是肯定會知道的,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新問題產生。
張偉糾結的站在罐子前,時間在一點點流失,而張偉感覺自己身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在不斷的加重。
緊盯著黑色的罐子,張偉想通了,那一次次的巧合......如果自己想知道那一切真的是否是巧合的話,這一鎚子下去便會得到答案了。
手中的鎚子向罐子砸去,而一旁的開門聲也同時響起,就在鎚子即將落下之際,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張偉的手臂。
「張偉,媽媽今天還高興你終於懂事了,結果現在你就要砸媽媽的腌菜罐子!你就對這個腌菜的破罐子那麼好奇嗎?」
「沒,老媽我就想吃腌菜了,但是罐子打不開。」
「打不開你就用鎚子砸啊?想吃不會跟媽媽說嗎?」媽媽邊說話邊拿一個小塑料片對著蓋子的底部轉了一圈。
「你看這不就打開了嗎?長那麼大也不知道動動腦子,你這樣讓媽媽怎麼放心你啊。」
看看老媽輕鬆打開了陶罐,張偉感覺自己好像似乎真的多慮了,但那股令自己不舒服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
隨著罐子的打開,張偉想要過去看一眼,但是忽然感到胸前一陣陣的陣痛,頭也變得昏昏沉沉的...
「張偉!張偉!你醒醒啊,不要嚇媽媽啊!」
張偉隱隱約約聽到了救護車的響聲,他感覺自己好像被背了起來,就像小時候的那場車禍一樣。
胸口的疼痛漸漸蔓延至全身,但卻有奇怪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徹著,他卻聽不真切,
張偉感覺那個聲音神聖無比,他想起身膜拜,但他已然沒有了起身膜拜的力氣。
「『祂們』可名狀......可直視......但絕不可褻瀆......」
莫名的話語從張偉的口中傳出,但聲音太小了,那話語沒人聽的真切。
張偉睜開眼,想要起身卻被人一把按回了床上,他感覺眼裡的世界變得無比的朦朧......
「請問...我的兒子......」
「孩子沒什麼事,只舊傷複發了,但我們的醫護人員在救護車上聽到他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如果可以的話您最好帶孩子去做個心理諮詢吧。」
媽媽聽到了醫生的話,她欲言又止,朝著醫生離去的方向伸出了手,但她卻沒有追上去,只是看著醫生漸漸的走遠......
躺在病床上的張偉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一首神聖的歌?
歌詞已然記不真切,冥冥之中他感覺,那不是自己可以去明白的東西,似乎就連舊傷的複發,都是「他們」給予的警告。
剛剛放下的疑慮,又纏上心頭,他不明白自己幾年都沒有複發過的傷,為什麼會突然複發。
難道真的是像自己所感覺的那樣嗎?難道真的有人不想自己接觸這一切?
重重的躺到床上,張偉的雙手攤在兩側,眾多的事情擾亂了他的思緒,他試圖用手撫平自己皺起的眉頭,但卻沒有撫平,只惹得自己更加心煩。
事實上要不是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張偉根本不想管這一切,
無論是筆記、陶罐、傷疤還是媽媽,這一切的一切都太奇怪,或者說太過於巧合了...
張偉也不是沒有想過不去管這一切,他只想好好的生活,哪怕未來的生活很平凡很平凡,那也很好了......
「為什麼是我呢?」張偉迷茫的望著醫院雪白的天花板,口中道出略帶絕望的話語,顯得蒼白又凄涼。
天花板很白,但也很普通,張偉就一直看著天花板發獃,因為他知道沒有人能回答他的疑惑與問題。
張偉呼吸聲在空曠的病房裡顯得如此的沉重,他的眼睛里失去了神采。
「算了就這樣吧,這些東西在就在吧,反正應該也不會影響我的生活吧?無所謂了,反正不去管就好了吧。」
張偉在這空蕩蕩的病房裡自言自語著,隨著自己話語的落下,彷彿所有疑慮被全部清空,而張偉的臉上的愁容也盡數消散,
嘴角也微微的揚起,臉上也浮現的久違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