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燭峰山 第4章 「1年父親」
夏柳白還發現,那頁一角處貼著張照片,那是一位長發女孩,白皙的臉蛋,有著一雙淡淡的柳葉眉,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一眼看去,能把人溺進裡面,穿著一身碎花裙,看起來乖乖的,看長相應該是多數男生喜歡的那款。
筆記本再往後翻就什麼都沒有了,夏柳白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心想:
這筆記跟個牙膏似的,動不動就擠一點,還說的那麼隱晦,
不過……會動的山,鬼山嗎……
還有……「它」?
夏柳白把筆記收回了身上,腦海里仔細地將事情排了一遍。
筆記本的主人先是去了溫州,並且要去找一座山,總共說了幾個消息
第一,燭峰山不定位置,隨意移動,
第二,這山還有規定時間才出來。
第三,這山會動
第四,山上可能有一些人或者生物會傷人
夏柳白覺得這筆記的主人真是莫名其妙,又想讓人去找他,又不給答案。
並且好像不想讓自己去那座山,可是現在又說等著自己。
夏柳白嘆了一口氣,莫名覺得有些心累。
等他準備想著再看看的時候,他突然皺了一下眉。
不對。
如果向他寄東西的人是筆記本的主人,那為什麼一開始就不告訴他要去哪裡找她(他),而是給一個人的日記給自己。
日記里為什麼不明確告訴地址,到底只是想戲弄,還是……那不人不鬼的東西在忌憚著誰。
可是擁有這種超越平常藥性的葯的人,怎麼可能是一般人。
前面的日期都是九月和八月,明明是8月去的溫州,按道理說要等下一年,可很明顯他們並沒有等到第2年就不僅發現了那座山,並且還上山了。
山裡有什麼他不知道,但是這山出現的時間確實提前了,9月……8月,難道是98年?
98年那次發生什麼事了嗎?
是什麼時候的98年?
夏柳白想了想,好像有一次……有人殺人了,新聞報發下來時,幾乎所有人都在憤憤不平。
那是這條案件炒的最火熱的時候,98年,1998年……下淮山!
說不定是那裡!
夏柳白立馬起身收拾好東西,準備去前往第一個目的地——下淮山。
下淮山離這個小鎮比較近,但是步行去是不可能的,速度慢又費體力,夏柳白打算直接騎自行車去。
夏柳白去了一家自行車店,又去買了一輛自行車。
自行車是藍白色的,夏柳白沒辦法,那家店裡其他的顏色都太過鮮艷,粉的紅的綠的都有,大紅大紫。
夏柳白想著自己已經不見了一整天,想被醫院的人和夏叔都已經察覺到。
他戴上了黑色墨鏡和連衣帽子,坐上自行車腳一蹬,很快就騎出了小鎮。
一出門,他便繞到了群山環繞的小路,兩邊高聳的山隨著他的速度向後移動,風把夏柳白的頭髮吹地飄揚。
明明像是一幅畫,偏偏的雙眼毫無欣喜之色。
冰冷,薄涼。
其實夏家人後面發現了這個問題,但很奇怪,用了各種各樣的方式都毫無用處。
請來了心理醫生,醫生看了后也搖搖頭,表示他也無能為力,明明會笑,會生氣,會鬧。
可是那雙眼睛卻完全看不出來,就好像透露出來的情感都是假的一樣。
後來生病了,就根本看不到感情了,
他不會笑,不會鬧,也不會哭,你只是看他靜靜的坐在那裡,明明生病前去打針,看到針還會怕疼似的鬧一下。
可現在,他非但沒有鬧,還十分冷靜的把針拔了出來,有時候不小心刮到了自己,刮的還很深,他也沒有任何反應。
夏家上上下下都知道,那道面容,永遠都不會向他們笑了,永遠都不會因為他們而動容了。
要是讓他們知道,夏柳白因為這本奇怪的筆記本笑了很多次,在心裡吐槽過很多次,他們可能才會認識到,自己連一個本子都不如。
中途,夏柳白摸上自己乾淨的脖頸,才發現傷口都不見了,自從吃了那個葯之後,感覺身體沒什麼問題了,本來就不太在意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這時一摸,卻發現傷口都不見了。
「呵,還真是……令人費解。」
夏柳白說完便一路都不說話地騎到了山下。
夏柳白停下車之後發現,山下竟然還有一個村子,隨後他把墨鏡摘下塞進衣兜里鎖了車。
夏叔雖然平常都默默在旁邊講述周邊的事情,提到了這座山的位置,卻沒有說這個山下還有個村子。
夏柳白抬眼看了一下村口的木牌。
小夏村。
夏柳白正欲要向前走的步子停了下。
目光涼涼的看了一眼那個木牌子,心裡越發不爽。
夏柳白走了進去,卻發現村裡竟然空無一人,剛準備踩另一腳,腳剛準備踩到地上,就在空中停了下來。
夏柳白把腳收了回來,單膝蹲下,從書包右側的小袋裡拿出一雙牛皮手套戴上,為了方便,手套露出了每個手指的第一節。
夏柳白蹲的更低了點,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滑過地面,夏柳白杏眼一眯,就發現了手指上方有根極細的紅繩,幾乎於周圍渾然一體,不仔細看都看不到,線正漂浮在空中。
順著繩子看去,發現繩子兩端都綁在村口的兩邊木頭柱子上。
夏柳白冷笑了一聲,起身長腿跨了過去。
後腳剛找地,耳邊就傳來風聲,夏柳白一個側頭,一支箭與他擦身而過。
這時有一支箭從右邊襲來,這側身已經來不及閃躲,夏柳白皺了眉,手一舉,直接抓住那支白羽箭,箭頭與他太陽穴只差一厘米。
帶著手套防止了擦傷,夏柳白並沒有多疼。
夏柳白正看著射箭的方向思索,前面就傳來一陣掌聲。
「啪!啪!啪!」
「少俠好身手!」
「不知是哪家的?」
夏柳白皺著眉看著眼前從村民房子里出來的的一群人,剛剛拍手的是淮四爺,在他兩邊還有四個人。
看清楚來人,夏柳白暗自鬆了口氣。
幸號不是那群人,
夏柳白往前走,走到淮四爺面前時他停下腳步,周圍人開始警戒起來,但也沒出聲阻攔。
「……淮四爺。」夏柳白面無表情地說。
淮四爺有些驚訝,他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確認確實是沒見過。
「我認識你?」
「嗯。」
「那我怎麼沒什麼印象了?」
夏柳白直直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一會才說:「十年。」
淮四爺愣了一會,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高挑的少年,嘴都緊張到顫抖。
「你……是小時年?」
「你……真的是小時年?」淮四爺雙手抓著夏柳白的胳膊,手都在顫抖,淮四爺的眼睛緩緩變紅,感覺都要冒出淚花,連旁邊的人都看著一臉震驚,
夏柳白一愣,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面前這個已經有些蒼老的男人,是他的「一年父親。」
那一年,他從未見對方流過一滴眼淚,更別說哭。
他略帶緊張地說:「嗯,我是,你……你別哭啊……我……你不想見我,我走就是了。」
淮四爺抹了一把淚花,笑笑說:「我沒事,小時年啊,你怎麼來這了?」
夏柳白見對方沒有要趕他的意思,便回答說:「我來這裡……」說著他想了一下,組織好語言才說:「找一個……不人,不是,是一個人。」
說完還確認的再說了一遍,不知是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對,我是來找一個人的。」
淮四爺看他這個樣子,不禁問:「找誰?」
「你認識嗎?」
問完,夏柳白沒說話,而是看著他。
兩人僵持了一會,淮四爺嘆了一口氣,還想說什麼卻發現了一件事。
「時年,你笑一下。」
夏柳白眼瞳猛地縮了一瞬,隨後很快地恢復正常,無害地笑了一下。
淮四爺看著眼前笑得燦爛,但黝黑的眼瞳里毫無情感的少年,心裡感覺被割了一刀極深的血口,刺得疼。
「……怎麼會這樣?」
「嗯?」
「回答我!」
夏柳白抿著純,平靜地看著淮四爺。
淮四爺看他這樣,無奈地扶了扶額。
淮四爺搖了搖頭說:「你不想說就算了,」邊說著便轉身向一個房子走去,「你們自己互相認識認識吧,時年你就暫時和我們待吧」
那兩人看著淮四爺離去的身影,互相看了一眼,便對著夏柳白自我介紹。
「我是森家紹,是專門……」
「我是耀聲林,來自……」
兩人不知疲倦地說了一大堆。
夏柳白非常有禮貌的聽他們噼里啪啦說完,看了兩人一眼,就直接越過他們走了。
經過他們的時候說了一聲:「夏柳白。」後頭也不回地直接跟著淮四爺向同一個方向走去。
夏柳白見過剛剛的那兩個人,
在鎮上的交流板上看到過,不過已經是他很久之前看過的了,在一張通緝令上。
夏柳白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看到那兩個就很不舒服,但還是耐著性子聽兩個幾年前的通緝犯講話。
至於是什麼罪名,夏柳白忘了,總之不可能是什麼好的。
不然怎麼可能上通緝令,小孩都知道應該要離這種人越遠越好。
淮四爺,不可能連個小孩都不如。
一看就是有自己的目的。